(二百七十五)夜探地牢
“蓝汐姐姐,外面可冷了,赶紧暖暖。”坐在小塌上的离儿揉了揉眼睛,嘴巴还张了一下,小跑到蓝汐身前,将手中的小暖炉递给她。
蓝汐便揉了下离儿的脑袋,接过了小暖炉,看着如今这般的离儿,真是很难相信她会是未来那个沉稳精干的离落。
蓝汐笑着走到杜婉身边,杜婉便拍了拍虎豹的身子,虎豹睁了虎眼,黑呦呦的眼珠很是人性化的看了眼杜婉,又看了眼蓝汐,然后从杜婉怀中出来下了床榻,走到外室后就趴到了印花貂毛地毯上。
“离儿,这儿有蓝汐守着,你下去休息吧!都要睡着了。”杜婉看向离儿,离儿便乐呵呵的告退了,走时又挡了嘴巴打了个哈欠。
离儿一离开,蓝汐便收了笑容,脸色变得有些低沉了,“小姐,那华朴着实是嘴硬的很,就是不认,公子又不似封固那般处事,这样下去,奴婢怕出意外。”
“哦!嘴硬?”杜婉绕了身前的一缕秀发,不出门,她连头发都没梳,只是披散着。
“阿钰自然不是那昏庸的皇帝老儿,他必然是想要将华朴的罪名给完完全全的坐实了。”
起身走下床榻,看向窗外,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雪花越发下的大了,都说六月飘雪是有冤情,那么这十一月的飘雪,便是有实情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这是我回来后的第一个新年,怎么着也得过得舒坦些,所以呢!一切还是在这十一月里结束了,会比较好一点。”
蓝汐便眼睛一亮,难道小姐要…
晚间十分,杜婉在自己的闺阁里用了晚膳,待得夜深人静,两道白色身影悄然的离开了将军府,雪白的苍茫照的她们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其中。
杜婉和蓝汐快速的掠过寂静的街道向大理寺的地牢而去,一路之上除了打更的声音外,在无其他。
大理寺位于皇城的侧中心,青黑色的砖瓦墙面,给人的感觉就很是阴森,两人来到大理寺的后门处,是一个小黑门,蓝汐熟练的拿出一把薄薄的匕首,伸进门缝轻轻一拨,门栓就掉了,两人便快速闪了进去,刚关好门躲到暗处,巡逻的侍卫经过了。
蓝汐早就清楚的计算好了这些侍卫的巡逻时间间隔,所以带着杜婉巧妙的躲过每一次的巡逻,来到了地牢,地牢的周边把守着很多的侍卫,笔直的站立着,昼夜不分。
杜婉就微皱了下眉头,这么多人,她们要怎么进去。
“小姐,跟奴婢来。”蓝汐小声一句,带着杜婉向地牢的一处墙角轻步而去,墙角的正上方有一个铁栏窗户。
来到墙角后,两人躲在了暗处,蓝汐压低声音又道“小姐,这处墙角的里面正好是这地牢交叉廊道的一个暗角,侍卫轮班时会有半刻的空隙,我们可以从上面的窗户进去,铁栏早已被奴婢改造了。”
杜婉便轻点了一下头,两人就静静地等着,没过多久,牢房侍卫们轮班了,两人立刻屏住了呼吸,待得换班的交隔空隙点,蓝汐先跃上了窗户,然后动作麻溜的拧下了一根根的铁栏。
杜婉看着她那熟练的动作,就轻勾了嘴角,蓝汐居然把她无意间提到过的螺丝用在了这上面,还真是好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蓝汐一取下一根根的铁栏,杜婉便立刻跃了上去,如今她的内力虽不如前世那般浑厚,但这快一年的武力修炼还是有作用的,至少这样四五米高的墙,她还是完全可以上去的。
杜婉从窗户进去后,蓝汐便复原了铁栏。
整个地牢暗潮一片,墙面乌黑的好像黏满了污垢,点点灯油烛光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映照了黑黑的廊道,
每隔几米便有一个漆黑的小桌,两个牢头手撑着脸,不停地点着头,这个时间点早已困得不行了,一手却还是时刻握着刀柄,显然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左右的牢房中关押的犯人东倒西歪的睡着,有的还打着鼾,睡不安稳时就转个身,有的还摸一把脸。
冷风瑟瑟的从灌口处直冒而进,杜婉就哆嗦了一下,紧了紧衣领,随着蓝汐向关押华朴的重狱快步而去。
看着所过之处形态各异的犯人,杜婉的脑海中不自主的竟描绘出了她的家人当时是否也是如这些人一般,这么冷的寒凉,却也能睡的这么的死。
高家一出事被判罪,杜婉就被封钰直接以送入教坊为由带走了,所以她并没有被关押过,自然也就不知道当时高家人的情形。
每经过一处,蓝汐就会从袖中轻轻的抖出点点白色粉末,牢狱的众人便睡得越发的死了。
杜婉便看向了蓝汐,蓝汐小声说道“小姐,这是奴婢回来的时候向陌离讨要的,没想到竟是用上了派场。”
杜婉知道了,便点了下头,两人走到拐道就转了道。
她们的身影刚消失,另外两道身影出现在了牢门处。
守门的侍卫头领看到前头之人,心中生出了疑惑,都这么晚了,殿下怎么来了这里?立刻跑过去单膝跪地,“卑职参见殿下。”
封钰直接走了过去,把门的两个侍卫立刻打开了牢狱大门,封钰抬步走了进去。
林木随意的对侍卫头领解释了一句,快步的跟了上去,侍卫头领明白了,走回他的位置继续笔直而立。
殿下对于叛国谋逆之人果然是狠辣果决,这大晚上的居然不睡,要去提审那华朴。
杜婉随着蓝汐来到地牢的最深处,关押重犯的重狱之地,整个重狱全部是由厚重的铁板搭建而成,简直可以和封闭式的密室相比了,就只有铁门上有小小的一个送饭口,也是通风口。
蓝汐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杜婉便走了进去。
华朴的手脚上铐着厚重的铁链,蓬头垢面,与昔日那个威猛的华将军相比,简直就是完全的两个人,
灰白色的囚服,就那么靠着铁板墙,闭着眼睛,身上倒是没什么伤痕,整个人却是很疲劳,仿佛被上了什么大刑似的。
杜婉着实就惊讶了一番,没有伤筋动骨,却可以让一个人变成这般模样,那只有一种刑法,心灵上的折磨,
可一个常年浸染与朝堂的老手,心灵会很容易就被打击倒吗?贼宸帝到底做了什么?
闭目的华朴察觉到了杜婉这久久不离的视线,猛的就睁开了怒目,然后便是一愣,要是看到两个蒙面人出现在地牢,自是不为过,可看到两个蒙面小孩出现在地牢之中,不愣,那就不是正常人了。
华朴愣了只一瞬便回过了神,然后就警惕了,他不会因为杜婉和蓝汐小,便轻视了,能走到这重狱之地的,必然不是简单之人。
“你们是什么人?”沙哑着声音,华朴站起了身,手脚一动,便带动了脚链手链哐啷作响。
杜婉走进了两步,看着华朴,忽然一笑,笑声里带了一种异样的悦耳,“我们是什么人?当然是真正的盗粮之人啊!”
听着她这样的笑声,蓝汐赶忙退出去关上了铁门。
华朴却好像并没有发现蓝汐的离开,只是定定的看着杜婉,眸中闪现了浓烈的杀意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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