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水面绞肉场
看着王焕的笑容，辛弃疾的心头陡然一动，这才想了起来，此时大后方的金国，已经出了乱子。
按照之前得到的消息来看，此时完颜雍已经在诸多金国大臣的拥戴之下，登基为帝。
就连王焕这种谍子头目，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名义上还是金国皇帝的完颜亮，自然也能知道这个消息。
此时他还没有回师北上，将完颜雍干掉，明显是打定了主意要孤注一掷南侵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已经没有了退路，自然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别说是如同王焕和自己所猜测的将御林军也压上去，恐怕条件允许的情况之下，他自己都能冲上去，亲手操刀砍人！
“纵然如此，贤弟既然不擅水战，就算是带着这千多号擅长水战的汉子再次南渡，也不过是为江面之上多留下这一千具尸身罢了，又有何用？”
辛弃疾虽然还在劝慰王焕，但是说话的时候，分明语气已经带上了些许迟疑。
王焕再次笑道：“话虽如此，这一次我却是必须要去了，大哥不必为小弟担心，你我结拜许久，大哥何时见到过我去做那必死之事？”
不等辛弃疾再出言劝阻，王焕脸色微微一沉，继续说道：“更何况，为了袭营，我们已经折损了太多的兄弟进去，就连鲁中兄弟也是折损了进去，若是不能确保这次大战必胜，他们便是白死了！”
提到了鲁中的名字之后，辛弃疾果然就不再劝阻王焕，只是眼底闪过了一丝阴翳，随后低声说道：“既然贤弟心意已决，大哥这就去选拔人手便是！”
王焕看着辛弃疾的背影，苦笑了一声。
自己这个大哥倒是重情重义，那鲁中算得上他的心腹，更是一起从历城县打出来的汉子，此时竟然折损在了这里，他的心中自然是有些阴影。
以这一点来止住辛弃疾对自己的劝阻，却是有些太过苛刻了。
王焕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坚毅了起来。
此时对辛弃疾严苛些许，为的却是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等到自己完成了想做的事情，辛弃疾自然就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了。
此时王焕带来的察子，几乎已经折损殆尽。
就连当初从柴成手里得到四个汉子，此时也只剩下了杜阳和夏溪两人。
在此前陪同贾瑞的时候，这两人受了不轻的伤势，所以此行没能跟着王焕前往金营，倒也算是逃过一劫。
此时他们两人，还留在骑营的驻扎地，跟着一队两百人的骑兵守着他们剩下的那些战马。
纵然是加上他们两人，此时王焕手下的察子数量，也不过四五个人罢了。
此时他这个外事司干办的身份，却是显得有些名不副实了。
若不是事出有因，提前将几个察子留在了骑营之中，恐怕他现在就成了个光杆司令。
不过此时他就算想要继续留着杜阳他们在骑营，也是做不到了。
清风黑山两个寨子里面的喽啰们，此时剩下的虽然都算得上是精锐，但是对王焕已经有了些许提防。
而辛弃疾选拔出来的人，自然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在王焕的手中也是几乎能如臂指使，但是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心腹。
想要能将他们全都指挥起来，还是需要几个真正的自己人配合。
王焕招呼了几个义军骑兵，吩咐他们将杜阳等人带回来，打发了这几人向着骑营的方向而去。
而他自己，则是再次翻身上马，朝着安排在金军方向的游哨跑了过去。
几个游哨此时正聚在了一起，分出一人休息，剩下的两人则是躲在了不同的地方，几乎目不转睛的盯着金营的方向。
此时他们距离金营已经有足足十几里，远远看过去，在晨雾的作用之下，几乎看不太清楚金营方向的具体情况。
但是这几个游哨倒也没有放松的意思。
他们很清楚，经过了这么一战之后，用不了多久金营就会发现情况不对，最低也要派出一支骑兵前来查探。
哪怕只有几百骑骑兵，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也是够他们喝一壶的。
所以他们必须要做好预警！
远远的看到王焕靠近，留下了一人继续观察之后，剩下的一人还有那本来已经睡着的家伙，都是跳了起来，跑到王焕近前见礼。
这些义军骑兵，跟着王焕前后也战斗了几场，不但知道王焕和辛弃疾是结拜兄弟，更是知道了王焕的能力，此时对他的情绪只有崇敬而已。
王焕笑呵呵的朝着他们点了点头，随后跳下马背，走到了他们近前。
简单交谈几句，确定了金营方向并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异动之后，王焕亲自登上了他们用作观测的那个小土坡，朝着对面眺望了过去。
这一路之上除了一些不太明显的缓坡，两座丘陵样的小山，还有一片不算茂密的林子以外，其实算得上是一览无余。
在这个位置之上观察金营的动态，倒也方便。\0
等待了不过盏茶的功夫，晨雾就已经散尽，王焕算是能看得清楚金营的情况。
此时水面之上的炮声，已经逐渐稀拉起来，看样子在水面之上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从这里看过去，金营的情况，也是印证了王焕的猜测。
王焕眯着眼睛等待了片刻，确定一时之间对方没有分出人手来追究那一万金兵的情况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几人便按照之前的状态，两人观察一人休息，轮换着休息吧，若是发现金营有异动，不用观望，哪怕对方只是派出了几十骑，也要马上将情况禀报给辛掌书记，不可有丝毫怠慢！”
王焕压低了声音，朝着几个游哨低声吩咐道。
等到了他们的保证之后，王焕才重新上马，离开了这里。
金营的反应，比他揣摩的要略慢了一些，所以给自己留下了比较充足的时间。
这段时间，足够王焕做些准备了。
时至此时，义军们的行动效率也是高了不少，加上此地距离骑营的位置并不算远，他们只花费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