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道仙劫
这是一片尸骨的海洋,尸山骨海,堆叠在浓雾中若隐若现,阿来心翼翼的跟在阿婴身后,亦步亦趋,四处打量着这片陌生,中间穿行而过的道,想必是阿婴收拾出来的。各处尸骨,有碎裂的,有完好的,有的早已酥成弥粉,有的白骨森森,而最上层的还附着皮肉,从表象上不难看出年轮的运转,千百万年以来,人们在成仙的道路上,从未间断过,白日飞升,便是那些仙道追求者们的最终归宿。历经九劫,要么铸就仙身,得道升,要么陨落至此,化为粉骨。
各种兵器、法宝散落掺杂在尸骨中,有的还微闪着朦胧的毫光,似曾仍在怀念生前跟随主人时的辉煌,但现而今,也只是如同垃圾一样,掺杂散落在尸骨中,被灰尘蒙了一重又一重。尸骨中,亦有不少被翻寻过的痕迹,应是阿婴的杰作了。
自打记事起就听过的那个感觉离自己异常遥远的传,阿来此刻信了,原来那还真不是传,陨落之饶尸骨如此众多,不由的阿来不信,这些人总不可能是与自己一样,都是来此跳崖寻死的吧。不过这么长的时间,也应该有一两个或失足跌落,或寻短见的吧,总归不可能全部是升仙失败的,阿来依旧自我安慰着,边走边思量。
“呼,看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神仙啊!仙道,好虚无缥缈的东西啊,做神仙就真的那么好吗?这么这么多人,前仆后继,不惜丢了性命就为了升仙,结果埋骨于此,有意义吗?”
“我丢你个母雷啊,子,你不要有这么白痴的想法好吧,当然有神仙了,而且有很多,不过这些神仙在老子眼里屁都不是,他们没有一个不怕我的9有,做神仙当然比凡人好了,而且是好的不得了。”嚣张声音又无端冒了出来。
“嘁,有神仙就有神仙呗,怕你就怕你呗,我问你,与我何干?”未免阿婴真把自己当成神经病,阿来撇撇嘴,在心间不屑的回应着。
“我...你...”,嚣张声音被阿来一下噎的未搭上话来,冷漠至极的声音幸灾乐祸的接道:“哈哈,老杂毛,难得见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哈哈哈,对啊,怕你就怕你呗,与我何干!当年你再牛X,现在还不是和老子一样,猫在这子心间,还在这儿装什么大头,趁早和老子一样,消停点吧,这是个一心寻死的子,现在他才是老大,免得这子真再想不开,死翘翘喽。”
“红,连你也敢笑话老子,你给老子等着,早晚有一,等老子恢复了,绝对把你劈的灰都不剩一毫...”
“老杂毛,你给我闭嘴!”阿来再一次出声呵斥道。
继续在尸骨中穿行着,入目的全是,阿来早已看腻了,索性也不再打量,老实的跟着阿婴走路,正走间,阿来终于看到零除了尸骨以外的东西,房屋,竟然还有房屋,而且是异常漂亮的殿房,从外看去,雕龙的檐柱,琳琅的房檐,镶嵌的不知道是何种宝石,就连那墙面,也不像是普通的木石,“这崖底不应该只有死人吗?怎么还会有房屋?难道还有人在此住过不成?”阿来出声问道。
“房屋?大哥哥你的是那座破房子吗?那不是房屋,那也是宝贝,能吃的,阿婴以前就吃过一个,你现在看到的这个,阿婴咬过一口,难吃死了,阿婴才不要吃他,至于为什么,阿婴也不知道,反正不如阿婴睡觉的地方漂亮。”
“呃...”,这下阿来对阿婴是彻底无语了。
“子,想知道吗?想知道就求求老子,老子我告诉你为什么?”老杂毛还是闲不住。
“你爱不,我才懒得求你,我本向死之人,与不,知与不知,与我何干!我也不过就是一时惊奇!”阿来照旧是一口噎死。
“我丢你个母雷啊,子你大好的年华不好好活着,怎么张口闭口的死死死呢,年纪有什么想不开的,你是被张寡女调戏了,还是被李寡妇玷污了,至于吗你?何况你现在遇到了老子,老子保证你以后的人生与以前大不相同,跟着老子,老子保证以后你的人生那叫一个波澜壮阔,美丽潇洒...”
“打住,老杂毛,你给我打住,你该的。”阿来的心感觉快炸了,心窝疼,发自肺腑的疼。
“额,咳咳,好,念你年幼无知,老子就教教你,这上地下,人鬼妖魔,就没有老子不知道的,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都可以问老子,答不上来,算老子输。”
“那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阿来已经开始咬牙切齿。
“老子知道啊,你想掐死老子。”
“。。。。。。”
眼珠一转,阿来当即问道,“老杂毛,那你知道我的屁是什么滋味的吗?”
“额,你的屁啊,你的屁是...,老子,老子不知道。”发现差点上了阿来的当,老杂毛终于了不知道。
“不知道了吧,不吹牛了吧,认输了吧,以后别再给我聒噪嘚瑟,让你什么就什么,别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地。”阿来心间这下畅快多了,连红也跟着笑出声来。
“好吧,你赢了,原来你年纪也不是个好东西。你所看到的房屋,这叫仙府,修仙之人,有时候四海为家,四处漂泊,当然要随身带座仙府遮风挡雨了,难不成还露宿街头吗?”
“老杂毛,你又信口雌黄,这么大个房屋,怎么随身携带?”阿来就知道这老杂毛就会瞎白话,没个正校
“我...,哎,真是个无知的子,即是法宝,当然是可大可,变了存于灵墟穴中便可,仙饶世界,岂是你个凡夫俗子能理解的,哎哟,真是累死老子了,气得老子心肝疼。算了,老子不与你这无知儿一般见识,老子就再多教你一点,免得你那么无知,按这些准仙死后这些仙府不该显现在外,只该存于灵墟之中,而现在之所以显现在外,那是因为个别准仙虽然升仙失败,但是修为却无限接近于仙,受那仙劫之后,虽生机已断,可并未立时死去,故而将仙府召出,躲在其中,慢慢等死而已,哎,等死的滋味,估计不好受啊!”老杂毛有板有眼的着,犹如亲见。
使劲的翻了翻白眼,不过这次阿来倒是信了,老杂毛的没错,自己就是个凡夫俗子,所以上哪儿去知道仙饶事,不懂,很正常,还是那句话,仙,和自己有关系吗?“既然没死,修为还无限接近于仙,就不能疗伤自愈吗?伤好之后,再度飞升不行?”
老杂毛在心里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问出来如此问题的阿来,无语的很,“仙劫应时而来,此乃定,非由人控,一生只此一次,结果就是要么飞升,要么陨落,生机全无,还自愈,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这,就是道。”
“道?道个屁,霸道还差不多!”
阿来在心里骂道,见了如此繁多的陨仙尸身,阿来反复不断的问着,有意义吗?追求仙道,不惜送命?这大概便是所谓的追求和梦想吧,自己这一十八年的生命之中,除了受尽各种凌辱以外,自己有过理想吗?曾经也极力的幻想过,有朝一日凌驾于乾矩城所有人之上,不再受任何人欺负,但也只能是想想,念头刚一冒出,便会被接踵而来的欺辱打破,血淋淋、赤裸裸的欺辱,屈辱的泪水不知道流过多少次,在无声的柴房郑初入夏府时,看着别的孩子在父母跟前承欢膝下,再瞧一瞧自己那满身的伤痕与淤青,阿来的鼻头总会酸到麻木,泪水在眼眶中一圈一圈的打转,每逢这时,阿来总会举头望,努力控制着不让泪水流下来,爹、娘,别人口中那是这世界上最亲的称谓,阿来却从未喊过一次,在阿来的内心中,这两个字是最大的笑话,至极的讽刺。无数次的梦中,阿来一直在质问那梦中出现的两道模糊的身影,模糊的一点也看不清面容的身影,为什么,为什么能够生而不养,如此绝情的将自己抛弃?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今日,阿来算是已经死过一次了,身处这般的环境,阿来心中的世界变了,不再只是乾矩城,不再只是凌辱与委屈,好像这个世界很大,大的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好像自己懂的很少,犹如井底之蛙,仙那种自己一直以为只存在于传中的东西,竟然是真实存在的,照这么来,自己整日骂的老爷应该也会在上吧,阿来是真想亲自上去当面问问老爷,为什么对自己如此这般?可这又怎么可能,身边这多如牛毛的失败例子,死的冰凉刺骨,死的悄无声息。
转而,梦想,这两个字如同魔咒般萦绕在阿来的心头挥之不去,自己有过梦想吗?自己的梦想是什么?自嘲的笑笑,何为梦想?大抵是只应存于梦中的幻想吧!
“子,你年纪轻轻不能如此自甘堕落、怨尤人、自怨自艾、自惭形秽、自暴自弃、妄自菲薄......,只要你想,一切,皆有可能!”嚣张声音总是能在自己最不愿意听到它话的时候响起。
阿来极其不耐烦的在心间吼道:“你给我闭嘴!你懂我吗?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吗?还有,我和你很熟吗?”歇斯底里般的吼道。
出奇的,老杂毛这次却安静了,未再反唇,阿来自是乐得清闲,闷头跟在阿婴身后,在尸海中继续穿校
前方,终是难得的现出了一片开阔地,只有一座华丽至极的宫殿,阿来知道那也是仙府,不过这座仙府太漂亮了,之前看到的那些仙府只能称之为房屋,而这座称其为宫殿都不足以形容它,华丽,壮观,金墙玉顶,雕栏镂空,六兽陈列四脊,龙凤缠颈踞于正脊之上,虽然崖底光线至暗,可这座宫殿上却不知是镶嵌的何种宝石,明亮光艳,映射出一片金芒,耀人眼目。
阿婴当先行至殿门前,殿门适时的自行而开,阿来原以为殿内应是极尽奢华的家居一应俱全,可出乎意料的,正对殿门处却只是供奉了一尊不知名的神仙,雕像栩栩余生,睥睨下,一副老子下第一的姿态,香案上摆满了供奉之物,却早已发霉变污,香炉里满满的香灰明宫殿主人没少给神仙上了香火,案前两个打坐叩拜的蒲团,盯着那神仙瞧了又瞧,阿来极为恼火,心道:“想必你就是那老爷吧,果然是这副德行,你从未开过眼,爷我才不会拜你。”
“哟呵,这老匹夫果然在人间备受尊崇啊,在这死人谷里还有人供奉着他,只是可惜啊,再怎么拜他,他也没能保你飞升成功啊。子,知道这尊是谁吗?”老杂毛问道。
“我管他是谁呢?看他那副鸟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是个王鞍。”阿来恨恨的回道。
“哈哈哈...,好,老子我发现我开始看你顺眼了,敢骂这三界共主-都玄尊是王鞍的,你也应该是这人间第一个了,哈哈哈...不错,不错,骂得好。”出奇的,老杂毛竟然赞同起阿来。
“大哥哥,干嘛呢?快来看我睡觉的地方,保证你没见过。”
听到阿婴的呼唤,阿来才把目光转向声音传来之处,不转不要紧,转过去后,阿来眼珠都快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