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最佳辩手
就在姜安探听事情的时候，两个秃头大汉已经是要发难，一个明显是更秃的扬手就要给周通的婆娘一巴掌。周通的婆娘也不是好惹的，一哈腰，这一巴掌狠狠的就抽在了周通的脸上。
周通被打的一脸懵逼，周通的婆娘一看秃子敢打自己的男人，扬手同样的招式给了秃子一巴掌。
明显的大秃子也是真的生气了，更生气的是旁边的秃子，骂了一句“疯婆娘！你敢打我大哥！”就要打人，这次是下了死手，出手就是铁佛拳第一式：恨佛来迟！这一式的精髓就是快加狠，现在秃子满腔恨意，自然是深得其中三昧。
眼看着周通的婆娘就要毙命当场，周通和大秃子虽然反应过来了，但却已然是来不及了。就在这个时候，姜毅飘然而至。反手一掌就把秃子打翻在地。如何冷眼一看大秃子，吓得他一个激灵，不敢向前。
“当街行凶，我看你们是目无王法了！”姜毅真的是气坏了连肝肺，这两个秃子明显就是铁佛拳症状的晚期了。现在自己得了病，还要重新感染治好病的人，真真的是不为人子！
大秃子暗暗后怕，就刚刚对方打自己弟弟的拿一手，打自己十个也没问题啊！但是输人不输阵，还是张口问到：“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管我铁佛寺的闲事！”
“北安城北，东凤庄姜毅姜永清。”
就算是这俩秃子不知道，旁边看热闹的也认出来了姜毅。
“这是咱北安的侠客，清风羽士姜毅啊！”
“好帅啊！这侠客怎么这么年轻啊！”
“什么清风羽士，明明是木剑敲禅身似月，哈哈，这姜毅和秃子果然是过不去。”
四方的人什么的都有，俩秃子也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了，这东凤庄的姜永清可是自己家的监寺大师金面韦陀明镜禅师都要惧他一二，怎么自己放着地上的货不惹，偏要惹这上飞的呢！这姜永清也是，我们大家，你看什么热闹？你看热闹也就是了，怎么还管闲事要打人？
秃子已经被大秃子扶了起来，检查一下身体，没什么毛病，这也是姜毅宅心仁厚，不愿意伤他性命。
“阿弥陀佛，我和我家弟弟不识高人，冲撞了姜侠客和这周通一家，我这里代他给各位施主赔罪了。”大秃子倒是会软话，但是硬话也会：“姜侠客，我们虽然年岁相当。可是论江湖上的规矩，您是个长辈，而我们是晚辈，长辈打了晚辈，那是应该的，我们今日承蒙姜侠客教导，来日必有后报！”
明显这大秃子就会话，我弟弟打人是他的不对，可是姜永清你辈分比我们高，以大欺，那就是你的不对。我们打不过你，偌大的铁佛寺总会有人能够打得过你！别走啊！等我摇人啊！喂，龙哥吗？我让人给揍了，就西市大街……
好了，不皮了，但是这一番话也是够厉害的，不过姜毅也是在江湖之上摸爬滚打多年，已经不是当初木剑敲禅的毛头子了，怎么会让他两句话唬住。
“呵呵，我观你兄弟二人应该还没有受过戒吧。”怪不得感觉有点怪，这两人虽然是秃子，可是头上没有香疤。虽然嘴里阿弥陀佛的，可是身上并没有穿着僧衣。
大秃子自己灵魂深处被暴击了，毕竟这是自己的痛处。强忍着回答：“我等只是铁佛寺外门弟子，未尝能够归入佛门。”
姜毅脸色好看了一点，心若是这铁佛寺的内门弟子，受了清规戒律的还这样行事鲁莽，自己怕是要重出江湖，拔剑和明镜理论理论了。
“那你们为何要和这周通发生争执啊！若是无理，我不仅打了你弟弟，还要抓你们问罪，若是有理，我姜毅倒是要向你们赔礼道歉。”姜毅开始反杀了。
原来你要讲理，那我们可不怕你了，姜毅啊，你给我丢脸吧！俩秃子浑然不觉的上当了。
大秃子准备了好久，整理了一下语言，怀着单杀姜毅的心情发表了自己的陈述，“我和那铁头虎周通乃是铁佛寺的同门师兄弟，相交莫逆。本来我们下了铁佛寺就分别了，可是我听闻铁佛寺今年又多出了两个内门弟子的名额，我和我兄弟邀请他一起去铁佛寺，看看能不能争取一下，可是他这恶妇，不仅阻挠我等兄弟功成名就的道路，还敢打伤我。”
完摸了一把泪，就像是含冤的媳妇一样，可是你这样的一个彪形大汉做儿女之态，反而让人恶心。大秃子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继续如泣如诉的道：“我这弟一时不忿，这才要出手教训她一下，可是还被侠客您给阻拦了。我等虽然行事鲁莽，可也是为了这周通好啊！”
嗯嗯，我把你推入火坑，还是为了你好Ｃ精彩的辩论，这大秃子是最佳辩手的有利竞争者。
“嗯，我姑且信你，可是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周通的娘子，你且是怎么一回事。”
正方陈词结束，有请反方辩友！
反方辩友刚刚死里逃生，惊魂未定，莲儿见她可怜，就把姜安手里的俩大号地瓜一人塞一个，她一个，她那黑壮儿子一个。地瓜的香气和热量唤醒了反方辩友的灵魂和斗志以及对秃子的恨意！
不过她先发难的反而是自己的丈夫周通，“你个没用的，人家都要杀我了，你就不知道拦一下？”按照秃子的速度，明显周通是拦不住的，不过这个时候的女人明显是不讲道理的，“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开心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用抛妻，只用弃子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和和尚去过了？”
周通的媳妇一串素质三连怼的周通大话不敢一声。这种奇女子应该是学过兵法的，攘外必先安内！解决了周通，就该全力以赴的对付秃子了！
只见反方辩友噗通一下就跪下了，然后就语带悲声的道：“侠客爷啊！民妇我过得是真的凄惨啊！十多年前，我嫁给了周通这个王鞍，他日思夜想的要练武，原本殷实富足的家就叫他伙同着这两个秃子给败完了。”
身旁的秃子已经恢复过来了，听了这句话，不屑一鼓道：“我们又不是只败了你们家，我们家比你们家富多了，不是也让我们俩败完了吗！”
nice，你可真是个好队友啊！反方辩友看着正方二辩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虽然你差点杀了我，但是你脑子不好，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至于最佳辩手，你这种反向开车的选手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评选啊！
“后来他又和这俩秃子一起要去什么铁佛寺，一去就是五年啊！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注1”
躲在家里玩贪玩蓝月？
不理会姜安的吐槽，周氏含着眼泪继续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拉扯着个的，家里还有两个老的，要不是乡亲邻里帮着搞了个醪糟摊子，我是真是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啊！这些大家都可以作证的！”
身边的人见周氏这么可怜，也都议论纷纷。
“是啊，侠客，这摊子还是我帮忙给她盖的呢！”
“这周氏过得真是不容易啊。”
“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丈夫呢！练的什么武，家里人都护不住！”
姜安看着周氏，一拍脑门。发动群众，学到了！
“去年这没良心的可算是回来了，他打把式，我卖醪糟，过不了几年，我们的日子可就又要红火起来了。”道这里，周氏的脸上还带着一股希望的光彩，可这光彩转瞬即逝，转而到来的是无法言喻的悲伤，“我们的日子刚过好没几，这两人就又来捣乱，非要拉着他去什么铁佛寺，这是第三回来了，他要是真的走了，我也就活不成了。我滴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身旁的人都不住的安慰着周氏。看着场景就知道周氏已经赢了七八成了。这应该就是最佳辩手了吧。
辩论赛，哪家强？周氏夫人王中王！
姜毅看了一眼大秃子，却向周通问到：“周通，你怎么想的？是愿意去铁佛寺，还是留在这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你怎么想的！”这是周氏的声音。
“武功秘籍啊！盖世大侠啊！”这是俩秃子的声音。
两种声音围绕在周通脑海里面挥之不去，再抬头的时候，他已经是泪流满面，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现在连话都颤颤巍巍的，有悲伤，有难过，有不甘。他长吐了一口气，缓了缓道：“姜侠客，阿柑。”他看了一眼周氏，阿柑应该是他们两个之间私下的称呼。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为了练武，我干了很多的蠢事，散尽家财，抛妻弃子，我真的很后悔。可是我又真的不后悔！我没有奇遇，也没有一个好老师，更没有什么绝世的资质，我只是一个普通甚至愚钝的人。可是，我就是想练武。姜侠客，您是侠客，可能我眼里最强的监寺都打不过您，您一句，我错了吗？”周通眼里甚至带着恳求，似乎只要是姜毅能一句自己错了，自己就能够宽恕自己。
可是这句话姜毅不出口，练武的知道练武的不容易。周通有千般的不好，可是在练武这件事情上，他一直在坚持，一直怀着一种赤子之心在坚持。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去评论，更别去决定他的命运。
姜毅从嘴里挤出来三个字，“你没错。”
周通听到笑了笑，：“谢谢您。”转头又对着周氏道：“阿柑，对不起了。”
俩秃子哈哈大笑，在场的人却没人笑得出来。就在周通转身要走的时候，那个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黑壮男孩话了，“父亲，你不要走好不好。”
周通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刚要迈下一步。听到这声音，愣是硬生生的收回了脚步，反手就抱住自己的儿子道：“嗯，父亲不走，刚刚是跟你玩呢，吓到你了吧！”
“嗯嗯，父亲真厉害。”
这才是真正的最佳辩手啊！
也许每个孩子都离不开父亲，都觉得他是世间最强大的人，是巍峨的山。可是他也曾是少年，他也有着自己年少的梦。每一个少年都是一片云，漂流不定，潇洒无比，只有这一片云遇上了另一片云，两者撞击，出现了一个名桨孩子”的东西，云才会化成雨，降落大地，变为高山。
注1:张家辉电影《扫毒》里面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