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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

    x.    秦瑞兰一进来,梁焕卿就知道她心情不好了,以往脸上都有着盈盈的笑意,如今却是沉闷着一张脸,像是很难受的样子,脸色也是毫无血色,身边的筱儿也是噤声不敢说话。

    带她们来乾宁宫的宫女也是低着头不敢言语,就像是被秦瑞兰小姐的气场给吓到了一样。

    要说梁焕卿和秦瑞兰这么熟,近来也是时常走动的,梁焕卿能派去接应秦瑞兰的宫女,应该也是认识瑞兰小姐的才是,也不至于如今这么拘谨。

    宫里的人都是知道察言观色的,于是也知道做主子的有哪里不高兴了,就算是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不高兴,也能知道是不高兴的状态。

    这也就是为什么,皇宫里的只有发生了一丁点小事,瞬间就能传遍整个皇宫,她们都在主子底下做事,一定是要知道有什么消息的,不然自己可能是一步错,步步错了。

    梁焕卿和月白汤雪站在海棠树下等着秦瑞兰他们过来,月白可是心疼极了皇后娘娘这么大冷天的还要站在外面。

    屋内的魏深听到了一声动静,坐在偏殿里,身子不由自主的回头看着窗户,透过窗户,隐隐约约的能看见秦瑞兰已经来了。

    今日魏深在金銮殿的时候就已经心里很是烦闷,梁寂却也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但是也没有去主动劝说,这种儿女情长的话,他们不便说出口,但是要是想要喝酒解闷的话,梁寂是尊重他的选择的。

    散朝之后,魏深在金銮殿下见到了月白,他和月白也算是熟悉的,自己自小也是在梁家长大,虽说是一直在军营当中,可是小姐和月白也是经常来军营里。

    再加上在梁焕卿落水之后,梁风眠和梁寂担心她的安全,也为了要管住她,所以才让魏深在她身边保护着。

    魏深和梁焕卿月白也算是很熟悉的了。

    见到月白之后,他大概也能明白皇后娘娘会找他说什么事情了。

    自己入上京之后就没有想过去找秦瑞兰,倒也不是不爱她了,只是现在战争说打就要打起来,年关之后,几个国家一定会再次乘胜追击,他们不会给天朝一丝喘息的机会,而经过这变幻莫测的一年,天朝早已经不像是曾经那样的鼎盛了。

    意思就是说,天朝要是要对抗他们,就不会像从前那样游刃有余,会有很多的禁锢,明年一定会爆发更多的战事,只要是军旅中人都会有所醒悟的。

    魏深也不例外,他自己是亲眼看到有人在自己身边倒下来,亲身体会到那种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但是却很无力的那一瞬间,他本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生死会看的比谁都淡。

    从前只觉得自己只要是活着一天,心中就要记得梁风眠的话,要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行,但是当魏深遇到了秦瑞兰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多活一天呢?自己要是活的久一点,说不定就可以等到永远都不会打仗的那一天了,到了那一天,他也要和寻常人家一样和秦瑞兰好好的过日子。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魏深亲眼见到有平民百姓被追杀的时候,那在自己眼中美好的生活,自己理想中的那一种生活,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那段时间他是厌战的,他讨厌战争,讨厌杀人,于是在一段时间的战事当中,他都不愿意亲自上阵杀敌。

    当魏深亲眼见到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被这么破坏了的时候,就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和秦瑞兰的感情也就此分崩离析了。

    魏深毫不夸张的承认,自从离开上京城之后,他没有一天不是想着秦瑞兰的,但也就是那样,他自己若是不上阵杀敌,就会有更多的百姓无辜死去,而这不是自己想要看见的,盛世太平是他心中所愿,但是为了往后有更多的盛世太平,如今的他是需要付出努力的。

    魏深担心自己有一天在战场上死去,于是不敢轻易的给秦瑞兰许下承诺,上京城里的大小姐们都嫁给了官宦世家的公子,要么嫁给了富商巨贾,唯有如今的上京第一大小姐和一个小将军在一起了。

    魏深早就应该知道,自己给不了秦瑞兰一个安稳的未来,就连自己下一刻还会不会活着都成问题,往后那些幸福的种种,就更别说了。

    到最后就连见秦瑞兰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魏深之所以不去找秦瑞兰,他心中也做了很多次决定,坐在营帐之中的时候,脑海中一直在想着这些事情,要去吗?不去吧。

    要去吗?我好想她啊,我想快一点见到她……

    还是不去了吧。自己往后还有大大小小无数的仗要打,给不了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再这样发展下去,要是忍不住娶了她,那自己要是死了,她不就成了寡妇吗?

    心悦一人,便是她安稳,自己便安心。

    魏深便就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在金銮殿下看见月白的时候,心中咯噔了一下,自己是就此死心了,但是看起来秦瑞兰还没有死心,可是自己该怎么样给她一个交代呢?

    自己就连见她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于是见到月白之后,魏深低着头藏在百官人群之中,想要绕过月白直接出宫去,他自己心里明白,皇后娘娘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就是意味着,秦瑞兰并没有死心,她急着要一个交代,而自己从当初的不告而别,这个交代欠了她快半年了。

    可是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是不敢去见秦瑞兰,心中知道对她有愧疚,就更是难再见她了。

    魏深低着头要溜走,但是月白却是一眼就看见了他,见到他要走,连忙就追上前去,说道:“魏将军!魏将军!”

    魏深像是逃命一样,连忙就要走,此时梁寂和秦远道在去了勤政殿和皇上议事,周围的人都没有办法替他解围。

    “魏深!”月白气极了,直接喊出他的名字。

    魏深心中已然知道躲不过了,倒不如就直接面对吧。

    他站在原地,心中叹了一口气,月白追上前来,说道:“你躲什么?”

    魏深没有说话,他确实是在躲着她们,魏深没有打胜仗回来,心中感到挫败,更是对未来的一种迷茫的状态一,于是心知秦瑞兰找皇后娘娘从中间转圜,才更不愿意面对。

    这种事情,他私底下都不愿意去说,若是闹到皇后娘娘那里,自己就不得不说了。

    月白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皇后娘娘传你去乾宁宫,跟我走吧。”

    魏深动都没动一下,月白着急的看着他,说道:“皇后娘娘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吧?”

    魏深说道:“可以跟皇后娘娘说,微臣身体不适,改日再去拜访。”

    说完,魏深就要离开,并不是不愿意遵循指令,只是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还是不愿意让旁人插手,再加上,现在魏深自己都没有考虑好,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考虑好,都没有说服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怎么样才能说服秦瑞兰呢?

    月白急着说道:“你到底是在逃避一些什么?从北境回来之后,你除了入宫述职便是谁也不见,你究竟是在逃避一些什么?”

    月白知道魏深到底是在躲避什么,不就是不愿意再见到秦小姐了吗?可是当初他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句话,秦小姐等了他那么久,到如今他也是活着回来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见她呢?

    “你是在外面有喜欢的女子了吗?”月白忽然问道。

    她这话不单单是为秦小姐问的,也是在替自己问的,倒也不是问魏深,而是问棹棋,为什么当初他们都是一言不发就走了,其中一点消息都没有,是真的没有感情了吗?

    爱会消失吗?还是说已经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去呢?

    魏深不明白为什么月白问这样的话,于是左右看看,好在没有什么人在这里围观看着,于是低声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再有喜欢的女子?我这一生唯一爱慕的女子,就是秦小姐!”

    月白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敢跟我去乾宁宫?”

    这话确实是问到了魏深了,自己不去乾宁宫,和爱不爱秦瑞兰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己是爱她的,但是现在大势所趋,自己不得不为她考虑。

    如今从偏殿的窗户里窥见秦瑞兰的样子,双眸似水,带着彻骨的寒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舞。柔顺青丝直垂脚踝,随风舞动时发出的清香可引来蝴蝶。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一袭白衣委地,紫蓝蝴蝶暗纹影影绰绰。一头乌发顺顺披下,只挑起几缕用蝴蝶流苏浅浅绾起。额间垂着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盈盈光芒。面上不施粉黛,仍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黛色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荧光忽闪的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轻轻跨入门槛,裙角飞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一袭略嫌简单的素衫,淡雅脱俗,秀丽天成。深兰色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看去却不显妖媚,反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一根玄紫的宽腰带轻束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而不失华贵的感觉。浅蓝的敞口纱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袖口领口用一颗颗细小的珍珠点缀,镂空的蝴蝶花样正好对着中衣的彼岸花,随着人的走动儿轻轻晃动,就像真的蝴蝶在翩翩飞舞一般,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青丝一半绾成盘丝髻,一半密密编成纤细的长辫,只用一只月白玉簪装饰,凝着一种柔弱和娇媚。用碳黑色描上柳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唇红,娇俏可人。午风抚颜方苏醒、水红罗裙绣双蝶、珠绾青丝柳月髻、一点嫣红落眉心。妆容正,提起裙摆、素荷玉立、正应了那句出污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灵动的大眼睛黑亮如刚浸过的墨晶石,顾盼间散落了一地星光。这娇人儿,似是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只看一眼便叫人遽然失了魂魄。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兰,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飘廖裙袄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

    一袭淡蓝衣裙,外套一层透薄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地现了出来。齐腰的长发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脸前,更显淡雅天成。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浅浅一笑,梨涡淡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一条蓝链随意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条玄紫锦带紧勒腰间,显得人高挑秀雅。外披着浅紫的敞口纱衣,上绣精致的藤蔓纹案,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的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上抹了些玫瑰香精,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个略显繁杂的发式,发髫上插着根翡翠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得出奇的头发。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只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浅淡的装束说是随意却又是有意精心设计,显得人清丽出尘。

    上着蜜桃粉素锦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白嫩如玉的瓜子脸上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两腮便润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珍珠白的宽丝带淡淡绾起乌黑飘逸的及腰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装饰,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更添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那个白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却隐隐约约泛着浅淡的紫色光泽,定睛一看不过是紫色晶石,但就像这人一样,淡淡中散发着强大的魅惑力量。

    鹅黄色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斜插一支镂空金步摇,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如此,魏深嘴角不由得便向上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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