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贺绛:“等琳姐来了再说。”
琳姐的动作很快,迅速就买齐了商景所需要的一切生活用品:“衣服鞋子要调货,明天一早送来。”
商景收到了睡衣浴巾内裤,和一套休闲服,他把东西一股脑塞进洗衣机里,慢悠悠地洗完澡之后,拿到烘干的衣物。
睡衣很合身,但就是这内裤……
商景扯了扯漏风的四角内裤,有点蛋蛋的不安全感。上当了,贺绛绝对是故意的。
林琳居然真的挑了最大号的,两百多斤都能穿,商景穿起来就跟松垮的运动短裤似的。
商景忽然想起日记里写的,他跟贺绛吵架,因为贺绛大男子主义,不允许他穿短裤。
他盯着自己的内裤,眼里慢慢凝聚起狡黠的微光。
他就偏要穿,还要当面穿,气死贺绛。
商景于是晃着两条白皙笔直的大长腿,去找贺绛要林琳的联系方式。
贺绛一开门,看见双腿赤裸的商景,眸光骤然深了下,压着嗓子克制道:“有事?”
商景:“琳姐电话多少啊,我刚才忘记跟她说衣服的事了。”
贺绛说了一串数字,商景迅速拨通。
“喂,晚上好琳姐,我是商景。那个……我的衣服,能不能指定款式?”
“……我畏热,喜欢穿短裤,越宽松越短越好,你帮我多买几条,麻烦了,谢谢。”
商景挂断电话,挑衅地看着贺绛,一手比划着自己的胯部的位置:“我穿这么短的,行吗?”
有些人自己不知道,他挑衅贺绛的样子,跟抛媚眼也没啥区别。
贺绛深吸了一口气,扶在门框上的手掌骤然用力,浑身暴涨出侵略性。寒潭般的眼眸里锋芒闪过,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将仰着头看他的商景拖进旋涡。
“不知死活。”贺绛暗骂一声,抬手捏住他的尖下巴,拇指用了点力,逼近他的鼻尖,眼里翻涌着狠色。
“信不信我给你脱了?”
商景眼睛一弯,嘴角微微挑起,像得逞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小阴谋。
嚯!他生气了!他大男子主义发作了!
但我是不会妥协的。
第5章
“你撕了都行。”商景挑衅了贺绛的权威,适合而止,拎紧裤头后退一步,“反正是你买的,我不心疼。”
贺绛见他一点也不怕,额角青筋猛烈跳动了下。
仗着负伤,搁他这使劲撩是吧?以前是嘴上说话好听,现在换行动了变本加厉了是吧?
贺绛的目光从他白得发光的小腿,慢慢移到不太聪明的脑袋上。
商景觉得有道渗着寒芒的刀锋贴着他的小腿刮过,皮肤上都起了颤栗的小点。
难不成贺绛真会变态到把他的短裤都撕了?
不然还是先怂一下?保住裤子要紧。
贺绛轻轻吐出一口气。
罢了。
淋雨脑袋进水的人,能拿他怎么办?
贺绛放开手:“精力挺旺盛?”
商景蹙了下眉,直觉不好,道:“不旺盛,我困了。”
贺绛扣住他的手,把他拉回来,冷笑道:“既然精力旺盛,那就活动活动筋骨,有利于养伤。”
“你不能白吃白住,对吧?明天开始,家里的卫生,你搞。一日三餐,你做,门外的花草,你浇。”
商景僵硬了一下,果然,该来的迟早会来。听听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一切……一切都和日记里对上了。他又要给贺绛洗衣做饭擦地了?
商景按兵不动:“我试试。”
他不能表现得跟以前太不同,贺绛今天已经怀疑过一次了。
慢慢来,先麻痹对方。
可恶,他刚才就应该打开手机,把贺绛这副资本家嘴脸录下来给网友批判。
贺绛挑了下眉,没想到商景会答应。
他目送商景离去,目光在他挺翘的屁股上停留了下,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琳姐发了商景的内裤型号。
间隔上次洗澡不到半小时,贺绛的浴室再一次打开,冷水自蓬头淋出,哗啦啦带走身体多余的热量。
大半夜,已经准备入睡了,被商景叫起来看了一通内裤。
贺绛向后捋了把头发,到底是他疯了还是商景疯了?!
林琳收到短信时,正打算就寝,看了眼内容,再看了眼时间……真是无法让人不多想。
啊,夫夫情趣嘛,买大买小,她一个外人只要配合就好了。
翌日早上七点,林琳带着七八套商景的应季衣服,按响贺绛家的门铃。
响过三次之后,依然没人开门。
林琳摸了摸贺绛家的钥匙,想了想,还是先打了个电话。
现在可不比贺绛一个人住的时候。
贺绛接到电话,起床气差点就发作了:“为什么不直接进来?”
林琳:“……是我想多了。”
贺绛被噎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接过林琳手里的衣服,看了下,有好几套短款运动套装,都九月份了还露胳膊露腿,故意的吧。
林琳:“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贺绛从没照顾过人,伸手捏了下眉心,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他还没醒,缺了再说吧。”
林琳有些无语,她按了十分钟门铃,两祖宗一个都没吵醒:“行,我走了,海边戏份拍完了,剧组转移场地一天,你注意休息,别折腾。”
贺绛左耳进右耳出,他能折腾什么。
门被林琳带上,咔哒一声,贺绛似乎被提醒了什么,快步走到客房门口,敲门:“商景?”
他自己没听见门铃是因为昨天拍戏太累,一整天泡海里,手脚都钝了。况且能这个时间敲他门的只有林琳,琳琳有钥匙,贺绛一向都当没听见。
商景的客房离门口更近,这都没醒,别是晕了吧?
昨天刚出完车祸就又去片场吹海风又去超市,据说这样容易发烧。
贺绛眉心一紧,手腕按下门把,吱呀一声,客房的门就开了。
他心里有些郁闷,小没良心是不是对他太过放心了?
窗帘拉着,屋里一片昏暗,贺绛打开灯,就看见商景侧躺在大床上。
过于宽松的内裤边卷上去,和上衣一起滚得卷边,奶白色的皮肤毫不吝啬地展示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小腿处一利器划出的深伤,微微结痂,伤口颜色很新。但绝不是车祸的伤,至少五六天了,应该是在美国是不小心伤到的。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车祸的撞击淤青在各个关节处浮现,手腕、膝盖、腰侧,青青紫紫触目惊心,像是一碗白嫩的水豆腐,被人用烟枪烫了几个口子。
贺绛闭眼想象了下商景被撞后还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心脏蓦地一疼。
他心软了。
贺绛承认。
什么把商景捆在身边折磨,那是高估自己了。
贺绛靠近床头,伸手覆上商景的额头和后颈,温度正常,纱布也没有新的出血。
商景闭着眼睛,呼吸绵长,乌黑的睫毛恬静地舒展着,有几分过去乖巧的影子。
贺绛不由自主地伸出食指,戳了戳他腰侧露出来的一片青紫。
皮肤凹下一个小圆坑,主人眉毛都不动一下。
看来确实是皮肉伤,不怎么疼。
贺绛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玩意,把商景的青紫一一触碰了一遍,或轻或重。
“都这样了,还非得片场超市地折腾。”贺绛目光沉沉地看着商景,“受伤了知道来碰瓷我,倒也不算笨死。”
“放过——你了。”
似乎是听见贺绛的腹诽,商景睫毛扇了扇,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茫地地眨了眨眼。
贺绛做贼似的,立即将摩挲他手腕淤青的手指撤回,使了些力气捏住他的脸蛋,“起来,做饭了。”
商景懵懵地从床上爬起来,他做了一晚上洗衣做饭的梦,还趴在地上擦地,腰酸背痛。
梦里的他毫无尊严地叫贺绛老公,“呜呜呜老公家里太大了,我擦不完,让我歇会儿吧。”
而梦里的贺绛,翘着二郎腿在露台喝咖啡,听见他的祈求,只是冷冷地俯下身,捏着他的脸蛋道:“做不完不许吃饭。”
现实和梦境重合,商景把脑袋扎进贺绛小腹:“老公——不想做饭。”
说完,伤口在贺绛硬邦邦的腹部蹭了下,痛得一激灵。
商景捂住脑袋,彻底醒了。
救命,他刚才说了什么?
贺绛僵住,没能及时扶住商景的手掌僵在半空,只能看着商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伤口靠了过来。
又叫他老公。
为了不做饭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脸皮呢?
商景捂住脑袋后退,一时间没法推测他究竟是单纯做了梦,还是梦见了过去真实发生的事。
正常情况下,他不会把梦当真,但是贺绛的面冷心硬的表现,跟梦里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