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承站着没动,表情又凛冽了几分,看了一眼沈清澜,闭上眼睛,那一眼意味深长,短短几秒,却漫长而复杂。
复杂到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心思。
他细腻灼热的手心轻揉着她的头发,矛盾又有几分无奈,“你到底是谁?”
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所以她才能轻易左右自己的情绪。
明明知道她这样,不过是想得他手里的那份股份,还是没能推开她。
贺景承长吁一口气,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别闹……”
沈清澜以为他还是要和自己结束关系,她睁着大眼,眼里要残留着一些水印,她的声音有些低,有些哑,“你真不要我了?”
贺景承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说要。
沈清澜像是得到大赦一样,激动的哭了。
“就那么高兴,对你来说股份对你就那么重要?”
沈清澜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光凭股份未必能扳倒他们,但是有了股份,她就有了和他们对抗的筹码。
而不是一无所有。
这时,门铃响了,伴随着沈清依的声音,“景承你在吗?我进来了?”
沈清澜一愣,而后赶紧去看贺景承。
似乎贺景承也没想到,沈清依会这么早过来。
不等贺景承开口,沈清澜就放开了贺景承,压着声说,“我进去躲躲。”
她躲进卧室,将门关上。
贺景承还没出声,门就被沈清依打开,这里是贺景承长期居住的地方,沈清依有门卡。
她这样无征兆的过来,似乎有些查岗的意味。
上次贺景承从赌场忽然离开,沈清依就有些觉得不对劲。
毕竟女人都很敏感。
而且贺景承从来不碰她,这不得不让她怀疑,贺景承有别的女人。
她也是有备而来,从严靳哪里打听到,贺景承喝酒了,特意准备了清淡的养胃汤。
“我听说你昨天喝酒了,所以亲手给你煮了养胃的汤,酒喝多了对胃不好。”
说着她已经将保温瓶放到桌子上,准备倒出来,却被贺景承抓住手,他的表情很淡,“你听谁说的我喝酒了。”
沈清依有些心虚,故意岔开话题,“景承你把我的手抓疼了。”
贺景承是什么人,这点伎俩他一眼就看透。
只是不戳穿。
他放开了沈清依的手,神色不虞。
“我只是关心你,有错吗?”沈清依反手抓住贺景承的手臂。
“景承……”沈清依睁着无辜的大眼,她深知自己的优势,能利用的也就他对自己的责任。
她怎会不知道,贺景承对自己没爱。
不然这么多年,不曾碰她一下。
贺景承似乎是烟瘾来了,身上没烟,有些烦躁,沈清依看出来了,到柜子里去拿烟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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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承看着她,眼神幽深如同一汪海水,那怕巨浪翻滚过,也未留下一丝痕迹,平静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接过烟含进嘴里,沈清依体贴的给他打火,慢悠悠的说,“虽然我们没结婚,但是我跟了你三年,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都知道你需要什么,景承,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请原谅我,……可能是我太爱你了,才会患得患失。”
沈清依的话说的情真一切。
也正中贺景承下怀。
贺景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随着吐出的白雾。
他逐渐冷静,怀疑变得稀薄,他的声音很轻,“吃饭了没,没吃陪我吃点。”
“我吃过了,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沈清依将汤倒进碗里。
放到贺景承跟前。
贺景承在桌前坐下,却没去动沈清澜精心准备的汤羹,而是用力的抽烟。
沈清依没催,转身朝卧室走去。
手碰到卧室的门,她没急着在动,而是问,“这里虽然我不是第一次进出,今天你若不让我进,我就不进。”
她将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她知道,现在贺景承的天平是倾斜向她的。
“随便你。”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沈清依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即使知道贺景承可能会不高兴,还是推开了房间的门。
床上没有两个人睡过的痕迹。
所能看见之处没看到任何女人留下的东西。
浴室柜子皆空荡荡的。
沈清依皱着眉,是她想多了?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屋里没有再可藏人的地方。
她只能先退出房间。
贺景承正喝着她送过来的汤,他没抬头淡淡的说,“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味,变了。”
说完他丢下勺子,拿过餐巾纸擦嘴,没再多喝一口。
将纸扔进垃圾桶,朝卧室走去。
沈清依抿着唇,“你生气了?”
贺景承没回答,而是问,“目的达到了,还不回去?”
沈清依哭了,“你还是怪我。”
贺景承特别的烦躁,他用力的揉着眉心,“给我点时间,让我静静。”
“好,明天我生日,你去家里吗?“
若是以前贺景承不会犹豫,今天他犹豫了。
看着沈清依要哭却忍着的表情,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卡第给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沈清依将眼泪拭去,抱住贺景承的腰,“我什么也不要,就只喜欢你。”
贺景承看着她扣在身前的手,慢悠悠的说,“如果那夜碰你的是个穷小子,你还会这么喜欢吗?”
他们没感情基础,说难听点,还没和陆心然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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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无非是因为误打误撞的那一夜。
“可你不是。”
贺景承笑了,被自己蠢笑的。
曾几何时他会说如果这样的话了?
这是他曾经最不屑的。
他的世界里只有成功与失败。
没有多余的解释。
对他来说解释就是借口。
沈清依抱着他撒娇,“那你会来吗?”
贺景承轻嗯了一声。
沈清依这才满足,放开贺景承,“那我回去了,晚上我等你来。”
沈清依走后也没真的回去,而是打电话约了严靳见面。
这边贺景承也纳闷,房间就这么大,她藏哪里去了,才让沈清依没找到。
“青兰。”
窗口响起动静,贺景承走了过去。
推开窗户,就看见沈清澜站在窗户外伸出只有20厘米宽的屋檐上。
这是28楼。
掉下去还有命?
“我手麻了。”沈清澜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没来由的火气,让贺景承对她吼了出来,“你想死别在我这儿,脏了我的地方。”
生气归生气,但是他的动作一点懈怠,生怕只要他一不留神,这个女人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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