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封信，写了应该有些年头了。”</p>
华修文缓缓开口道：</p>
“不难猜，那年的林牧野还没掉入米国的钱财陷阱中。”</p>
“所以，他才会写出这么一封慷慨激昂，满眼家国的信来。”</p>
“他所说的重要事，恐怕就是那个光刻机图纸。”</p>
“但，米国给了十亿美金的奖赏，让他成为了叛国贼，让他将这些技术给了米国。”</p>
“之后又是更多的技术，换来更多的名誉，换来更多的财富。”</p>
“口口声声说着让叶思婉勿忘，但他自己，却忘了！”</p>
“忘的一干二净，忘的满眼之中，只剩下了他自己！”</p>
华修文一边说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林牧野。</p>
一脸的悲愤，一脸的痛苦。</p>
突然，他用沙哑的声音低吼道：</p>
“林牧野！你如此做，置你老师于何地？！”</p>
“你即便是死了，又该如何在九泉之下见你的老师？！”</p>
霎时间，全场寂静。</p>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一件事来。</p>
华修文......是林牧野导师的好友！</p>
可以说，他也是看着林牧野成长的！</p>
“林牧野的老师......是谁？”</p>
就在这时，一个记者小声问道。</p>
他身旁的记者们也都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p>
没听说林牧野有老师啊。</p>
华修文冷声道：</p>
“聂平江......我的好友，聂平江院士......”</p>
他难以启齿，但不得不说。</p>
虽然这时候说出聂平江的名字，是一种亵渎。</p>
但这件事，瞒不住的。</p>
“什么？！聂平江，聂老？！”</p>
周围不少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p>
说实话，知道这些的人并不多。</p>
聂平江这个名字贯彻整个大夏，但没有几个人知道聂平江有个学生。</p>
更没有人知道，这个学生就是林牧野！</p>
就在这时，一个老院士站起身来，怒吼道：</p>
“如果不是聂老培养，他林牧野这种杂碎怎么可能会得到大国瞩目，得到大国人民的期待？！”</p>
“聂老和华老两人年龄相仿，都是大国国士！两人有着共同的志向，有着想让大国繁荣的伟大目标！”</p>
“可惜，聂老在数年前陨落了......这是大国之不幸。”</p>
“若是聂老九泉之下知道他的学生，居然在国外这些年做出这些叛国之事，该有多痛苦？！”</p>
“他该忏悔，该跪在聂老的墓碑面前，忏悔自己的一切！”</p>
老院士的话，让所有人唏嘘感叹。</p>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聂老那种级别的人物，辛苦培养的人才居然是这般的畜生！</p>
华修文缓缓走到林牧野的面前，低声爆喝道：</p>
“聂平江一生一心为国，为国付出一切！”</p>
“他对你寄予厚望，无时无刻不在念叨你！”</p>
“他想让你成为他的接班人！他说，你是这世上最忠于大夏之人！”</p>
“以你的才华，日后定然可以为大国添砖加瓦！”</p>
“在他眼前，你应该是天空之中最耀眼的一颗星！”</p>
“为什么？林牧野，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p>
“只不过是点钱，就把你收买了？就让你当了卖国贼？”</p>
“你对得起你老师的栽培和期望吗？！”</p>
看到华修文的情绪过于激动，法官虽然心中愤懑，但还是开口道：</p>
“华老还请稍安勿躁，这是法庭。”</p>
听到这话，华修文才深吸一口气，缓缓离开。</p>
此时的网上，人们也是义愤填膺。</p>
“华老说的没错，聂老也不会看错人，当年的林牧野或许是个人才，是个爱国志士。”</p>
“但他变了，为了钱财，为了名誉，他变了！”</p>
“他对不起聂老，对不起大国！”</p>
“他配不上聂老弟子这个名誉！”</p>
“聂老国士无双，只可惜看走了眼，竟没看到这个禽兽的本质！”</p>
无数人发表评论，谴责林牧野。</p>
感到惋惜，惋惜聂老一生为国，他的爱徒却是个叛国贼！</p>
然而，纵使再多的言论，林牧野都丝毫不在乎。</p>
他现在只是看着华修文那充满沧桑的背影，林牧野心中一阵颤动。</p>
这个背影。</p>
和老师是那么的像......</p>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聂平江生前的模样。</p>
他还记得，老师平日里最常说的一句话：</p>
“愿以寸心寄大夏，且将岁月赠山河。”</p>
十四字箴言，让林牧野记了一辈子。</p>
也正是聂老的性格，影响了他。</p>
林牧野回想起了上面派他出国的消息刚到来的那一晚的画面。</p>
这个消息，是聂平江送来的。</p>
消息送到时，聂平江淡然问道：</p>
“牧野，这次上面要你出国深造，你愿意吗？”</p>
林牧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p>
“老师，我跟您说实话，我不想去。”</p>
“我觉得，在国内我也能深造，为什么要去国外呢？”</p>
聂平江摇了摇头：</p>
“你错了。”</p>
“我错了？”</p>
“对，你错了。”</p>
聂平江仍旧是一脸平静：</p>
“你还记得老师的愿望吗？”</p>
林牧野一阵错愕，但还是快速答道：</p>
“一愿世间昌平，二愿海晏河清。”</p>
聂平江点点头：</p>
“但眼下的大国，还做不到这些，大国缺少知识，缺少技术。”</p>
“百废待兴，说是贫瘠也不为过。”</p>
“需要有人走出这一步，探索出新的道路。”</p>
林牧野沉默了。</p>
他明白，走出这一步，极有可能就是万丈深渊。</p>
聂平江似乎看出了林牧野的想法，笑道：</p>
“临行之前，老师送你一句话吧。”</p>
“少年自有凌云志，不负黄河万古流。”</p>
正是因为这句话。</p>
林牧野才对信上的要求，做出了肯定的回应。</p>
......</p>
思绪到这，林牧野眼神有些发怔。</p>
“老师，对不起。”</p>
“我没能成为您的接班人，没能成为您期望的样子。”</p>
“没能成为您所说的最耀眼的一颗星。”</p>
“等到了那边，我一定会当面向您忏悔。”</p>
林牧野心中暗暗道。</p>
这些话，他不能说。</p>
也没法说。</p>
甚至......直到聂老身故的时候，他都没能出现，见老师最后一面。</p>
老师，若你还在，可否能懂学生心中之苦？</p>
学生即便身陨在此，但也做到了那句话！</p>
少年自有凌云志，不负黄河万古流！</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