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从书房出来,我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印,嘴角隐隐渗出血腥味。</p>
江夫人是个讲究人,打人就打脸。</p>
打完了,又是优雅的贵妇人模样。</p>
字字句句高贵轻慢。</p>
「槐书,你太让我失望了。</p>
「一个女人,连自己丈夫的心都留不住,还陪着他一起胡闹,像话吗?</p>
「我的耐心不多了。」</p>
我站在书房门口,依稀还能听见里面的对话声。</p>
方才一句话都没说的江父说:「你说你,儿子干的混账事,你都怪她做什么?」</p>
「不怪她怪谁?」女人冷笑,「弋儿没和她结婚之前,虽顽劣了些,但也没这么出格。」</p>
她抱怨道:「你们非逼他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他不难受才怪。」</p>
江父叹气:「这门亲是咱爸定下的,我也没办法。」</p>
「没办法就去想,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说到这里,她哽了哽,「我只想他幸福,不要被一个不爱的女人绑住。」</p>
我转身离开。</p>
穿过长长的回廊,忽然便想起江聿。</p>
唇角的痛觉似乎也蔓延到了心底,说不出的难受。</p>
长廊尽头,窗户洞开,江弋抱着手臂靠在窗沿,指间夹着一支半燃的烟。</p>
窗外绿树枝丫随春光摇曳,他的脸隐在背光里,明昧不定。</p>
我刚准备默不作声经过,手腕被拽住。</p>
江弋拿烟的手指刮过我的唇角,喉间溢出声轻嗤:「啧,这回都动手了。」</p>
烟雾呛到眼睛,我不适地拨开他的手。</p>
江弋把烟放入唇中,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看着人,邪气难掩锋利。</p>
「沈槐书,你不知道反抗吗?」</p>
低沉的嗓音裹着慵懒笑意,听不出情绪。</p>
我也跟着笑:「我有反抗的资格吗?」</p>
江弋不说话。</p>
待烟燃尽,他掐灭在窗边烟灰台。</p>
「也是。」他的语气很淡,淡里发狠,「这都是你自找的,该你受着。」</p>
他走得干脆。</p>
江弋在这个时候离开,毫无疑问,江家人都会怪在我的身上。</p>
打着教导夫妻之道的幌子,明里暗里皆是傲慢的贬低。</p>
我不卑不亢地尽数收下。</p>
有些债总能还完,有些人,此生终会不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