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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人家就要上门了,去打都来不及。</p>
一单生意毁约需要赔钱不说,以后那人也不会再收我们家的猪了。</p>
我妈急得团团转,又一巴掌打在我脸上,「让你平常多吃一点,关键时候好歹有点用处!真是白养你了,没用的东西!」</p>
她这是病急乱投医,想把我当年猪卖了。</p>
我妈嘤嘤的哭着,一会儿说我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会儿说我晦气没用,又哭诉自己命苦,辛辛苦苦两年,最后毛都捞不上。</p>
我哥坐在家门口抽了一支又一支烟,发了狠,「反正才三个月,她身上那么多肉,一个没耗子大的娃不一定儿能找到!大姐当初不也就是浅验了两下?」</p>
他把烟碾灭,狠狠啐了一口,「等他发现不对,反正咱们钱都已经拿到手了,大不了就做这最后一单生意!」</p>
5</p>
夜里子时,我嫂子被我哥叫醒,我们一步步往后山走。</p>
这条小路杂草丛生,唯一可见的一点还是我哥最近几天去收拾踩出来的。</p>
毕竟上一次走,是三年前了。</p>
阴风阵阵,天又冷,我嫂子冻的直发抖,「强子,咱明天白天再去吧?这天也太冷了。」</p>
我嫂子念叨了几句,我哥始终是一言不发,我只能拽着她的胳膊一直走。</p>
渐渐的,我嫂子就不说话了。</p>
她沉默的跟在我哥身后走了一路,我们已经可以看到等候的买猪人,和那里收拾好的验货台。</p>
嫂子肯定也看到了。</p>
嫂子轻叹了一口气,我下意识放松了手臂。</p>
我还是为她感到可悲的。</p>
要不然,看她能不能逃的掉吧……</p>
我彻底松开了手。</p>
我嫂子脚步突然轻盈了起来,她跑快几步,抱住了我哥的胳膊。</p>
我哥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到了买猪人面前。</p>
「令哥,我来交货了。」</p>
我哥递上的还有每天记录嫂子体重的本子,第一页写的是嫂子的生辰八字。</p>
令哥点头,看向嫂子抓着我哥的手,「你婆娘?」</p>
我哥嗯了一声,让嫂子躺在了石板上。</p>
夜里风大,那石板应该是冷的刺骨,我看到嫂子肥硕的身体抖动一下。</p>
但是她没跑,也没躲,我哥说让干什么她就干什么。</p>
我不信她没察觉到什么。</p>
她从始至终只是看着我哥,目不转睛。</p>
6</p>
杀猪之前都要把猪绑起来,这是为了避免猪死前下意识的挣扎逃脱。</p>
杀年猪也是同样的道理。</p>
他们用绳子把嫂子捆了起来,我哥手绕过我嫂子肚皮的时候,短暂的停顿了一下。</p>
我嫂子从头到尾都很平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