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午时了。”云书上前提醒。
华如初抬头看了下日头，她还是没学会看天色辩时辰，“春玉那里准备好了吗？”
“春玉使人来传说，说一切准备妥当了。”
“那就上菜吧。”
“是。”
看着长桌上散着香囊香包香水以及茶水杯子，华如初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香料不止可以让各位香，还可以入菜，我丫头都准备好了，让大家尝个鲜。”
梁夫人笑得眼角露出细细纹路，“能吃？那敢情好，让我长长眼界。”
“就是把香料往菜里加，来不是多稀奇事，听潘姐姐你这么一点我倒觉得自己有炫耀之嫌了。”
“原来你还知道！”
“好吧，那我就炫耀了，要觉得好吃就让你们丫头去和我厨子探讨，易学得很。”
“香料包送不？”
华如初吊起眉梢，“姐姐这是想吃不了兜着走吗？”
梁夫人一想，笑了，“挺形象，我就兜着走了。”
不管是真放松还是假放松人听着这样对话脸上不由得都有了笑意，华如初看眼里，又笑道：“桌上这些东西你们再不拿我就让人收走了，一会沾上了油我可舍不得。”
大家动作很，也很默契，将自己面前都抓了手里，这事就是再觉得不想拿人手短都没有客气，这东西琳琅阁现还没有卖，一拿回去可不就是金贵，妯娌姑嫂看着不得眼红死。
能踩人一手之事，习惯了争斗她们绝不会客气。
段氏端了个茶壶笑意盈盈给人添着茶水，态度好得让人没话说。虽然看不起她，这会却不会当着闻夫人面摆脸子给她看，这无疑是打华氏脸，也是贵夫人之间互相尊重。
走到华如初这里时，段氏眼光闪了闪，故意挨近了些，突然一个踉跄，茶壶直直往华如初身上掉去。
得了太子妃提醒，华如初一直就提防着。只是她没想到她敢这样场合使这样心眼。
一片惊呼声中，华如初随手一击，用巧劲将茶壶落至身后，茶壶碎了，大半壶还冒着热气开水将那一块地方都浸湿了。
段氏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下来请罪，“都是妾错，妾没注意踢到了您脚，妾……妾……求夫人恕罪。”
短短几句话，却包含了好几重意思，场都是人精，内宅见多了污秽事。不由得就想华氏是个狠角色，段氏那般怕她，不知道她平时是怎么拿捏，不过那段氏也不是省油灯。当着她们面就和闻大公子黏糊，这会说是踢到脚，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华如初尚来不及表示什么。太子妃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如初心软。才容得你参与这样场合，你不但不感恩，还如此用心险恶，这一壶水要是浇如初脸上后果你承担得起吗？还是说你存就是这样心？”
“妾不敢，娘娘……娘娘息怒……夫人，夫人，妾真不是故意，您相信我……”段氏确实不敢存那样心，她是冲着华氏下身去，只想着烫伤她，让她不能侍候大公子，那样她才有机会。
她甚至想过华氏生气会给她一掌，要是那样她该以怎样姿势倒下去都打算好了，到时她过失恐怕没人记得，所有人都只会想华氏暴戾。
到得那时，华氏名声就臭了，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又岂敢风口浪尖上再轻举妄动，就算恨死了她她也只能忍下。
只要能留下来，只要能侍候大公子，她就有机会为大公子留下一儿半女，大公子膝下空虚，就算华氏再不乐意，大公子也必定爱惜自己骨肉，母凭子贵，这就是她机会。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想出来唯一办法，她知道华氏有武功护身，还故意离得那么近了才动手，没想到还是没能成功。
不但没成功，还引来太子妃震怒，她可以承受华氏任何处罚，太子妃怒气，她却承受不起。
这时候，她心里才有些怕了，想着只要华氏开口接过了话，太子妃便不能发作了。
可是她却忘了，这世上不止她一个聪明人。
华如初也许不是聪明，也不爱这些内宅算计，脑子却绝对转得。
她用再好理由处理段氏，也比不得太子妃一句话。
既然太子妃有意为她解决这个祸端，她只要配合就好，要是还不识好歹去做好人，太子妃能将她瞪穿了。
朝气得眼睛都红了几个丫头微微摇头，华如初给太子妃续了茶，却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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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见状哪还不明白她是同意了她做法，神情加冷凝，声音加严厉，“是不是故意你自己心里清楚，宫懒得听你掰扯，按理说闻府事轮不到宫来插手，可原及是经过父皇允许太子亲赐天家姓，就算半个天家人，凡属天家内宅事宫都有权过问，再者宫和如初姐妹情深，看不得她被用心险恶人算计，这闻府，你没必要呆了，来人。”
白尚仪上前一步行礼，“奴婢。”
“你将人带下去，亲自看着人收拾了东西送出闻府，记住，闻府一丝一毫都不得带走。”
“是。”
段氏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白尚仪来拉她方才反应过来，一把挣脱了她跪爬到华如初面前，抓着她腿嘭嘭嘭磕头，“夫人，妾错了，妾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夫人看妾曾用心服侍大公子份上饶过妾吧，夫人，夫人……”
华如初喝了口茶，低头看她，脸上神情淡淡，让人看不出来她是喜是怒，“用心服侍……你不是二皇子派大公子身边耳目吗？还是说……你以为我们一点都不知晓？用心不良，偏还蓄意搅事，段氏，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无可奈何？”
“啊……”坐华如初下首梁夫人惊呼出声，实际上这时其余人都难掩惊讶，只是梁夫人离得近，她惊呼就显得尤其大声，不好意思对华如初笑笑，“妹妹对不起，我实是没想到。”
“无妨，当时查出来时我又何曾想到，大公子又何曾想到服侍他两年女子居然是受命而来，段氏，你还有何话说？”
段氏连连摇头，这下再不装楚楚可怜，满面惊惶之色，倒显得我见犹怜，让人想要保护呵护，可惜这里全是女子。
“夫人，妾不是，妾没有，妾，妾从来不曾对不起大公子，妾此心全挂大公子身上，断不敢害他，若有一句假话，妾，妾愿被雷轰死。”
“你不是二皇子人？你真就有你说那般无辜？你敢不敢当着众位夫人面告诉我，被祁管家送过来之前，祁老太爷可有见你？可吩咐了你什么？或者说，他是如何对你面授机宜来让你离间我们夫妻之间关系？又给了你怎样承诺？段氏，你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么？”
段氏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心里只想着一个问题：华氏是怎么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老太爷见了她，许了她承诺，难道当时有人将话都听了去？
“既然答不上来，那就不用答了，白尚仪，麻烦你了。”
白尚仪屈膝一礼，手一招，两个宫女上前牢牢抓住她，半拖着往船口走。
段氏还要说什么话，白尚仪眼疾手，从怀里扯了绢帕团成团塞进她嘴里，伴着一路呜呜声下了船。
随着段氏下了船，船上一瞬间寂静无声，华如初心里恼怒段氏毁了她香宴，却知道自己绝对不宜再对她做什么。
“抱歉扫了大家兴，我原想着府里就一妻一妾了，要是再让这个妾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用做人了，有些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着，没想到会让她有机会唱了今儿这一出。”
听到了所有内情夫人小姐们这会根没人往华氏容不容得下人方向想，只觉得这看似风光无限闻夫人也不易，祁府对大公子对她做得那么绝，还让一个妾室还给她添堵，她却只能忍着，这样场合还将祁家姑娘带了来，光这份心胸就让她们佩服。
这时听她这么说吴夫人就接了话，“我原还以为闻府人口简单，也没有长辈压着，你不定过得多舒心，却忘了夹了个祁府其中，哎，家家有难念经，你也没比我们轻松多少。”
一句家家有难念经说到了众人心里，她们虽然过得锦衣玉食，但是其中苦楚只有她们自己知。
坐末尾祁珍垂下视线，心里难过得想掉泪，可是这里是嫂嫂香宴，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她想着不能给嫂嫂丢脸，死死忍着。
看气氛有些沉闷，挑起这一切太子妃却闭嘴不语，华如初无奈，想着法将场子圆回来，“今天主题是一个香字，算妹妹求求各位，别一张嘴就说那些个臭事，吴夫人有句话说得没错，闻府没有长辈压着，大家就当寻了个玩乐地儿，好好放松，积蓄精力再回去应对牛鬼蛇神。”
ps：特别难受，小鬼又吵得厉害，真苦逼，过会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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