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掩着嘴笑，“小叔子一回来，不止是家里女眷，就是嫁出去姑奶奶都回来缠着要他讲你战场上事，那真叫一个英姿飒爽，我们听着都佩服极了。”
“润之说话就是喜欢夸大了说，我没有那么厉害。”
“就是打个对折也够给我们女人争气了。”
华如初自认能对付各种性格人，可一个人一直这么捧她，她还真有些受不住，往太子妃那边使了好几个眼色都被故意忽略掉了，只得继续量保持热情回梁夫人话，问战场上事她也会说，量满足她好奇心。
太子妃这还是头一次听她说起，也听得兴致勃勃，周围女眷见状自然而然也围了过来，很，这个圈子就越来越大了。
“一个不守规矩女人还这么受追捧，我们还这么规规矩矩做什么。”不远处一个长相娇俏姑娘拧着帕子小声嘟囔，要是祁佑这里可能会对她有印象，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去年冬天祁佑从太子府回家路上遇上着一辆翻了马车，他帮扶了一把，马车里人当时摔出了马车，祁佑却是见着那姑娘相貌了。
她身边一个年纪大些妇人拧了她一下，低声喝止，“这是什么场合，胡言乱语些什么？追捧她人有，看不上多，有你一个小姑娘什么事，看看那一堆人，不说太子妃，就是其他人又有哪个是你惹得起？”
小姑娘很委屈，“娘，我就是想不明白嘛，大公子那么优秀，要不是因为她，怎么会被逐出家族，都是她错。”
妇人横女儿一眼。“谁错也不关你事，给我闭嘴。”
看了不远处大公子一眼，小姑娘不甘不愿低了头，不敢告诉任何人那是她想嫁人。
爹娘绝不会将她嫁给大公子做妾室，何况现连姓氏都被剥夺了，除非……
除非大公子能厉害。
都说太子极看重他。一旦太子登基，大公子是不是就翻身了？到时再去和爹娘说，说不定就能如愿了呢？
看了眼人群里华氏，小姑娘挺了挺胸，哼。她也不比人家差，不就是会武功么？她虽然不会，可她会抚琴会画画会吟诗作对。女红是没得说，这些华氏会吗？
各有优势罢了，要是让大公子看到她，谁说现华氏幸福就不是她。
“皇上驾到，众臣跪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华如初入乡随俗也跪了下去，只是和人家跪得结结实实相比，她就取巧多了。
“平身。”
因为是跟太子妃身边，她们现站地方离皇帝不远。偷偷抬头看去，皇帝和上次见到时比是老了很多。
“父皇居然只带了苏嫔一人！”太子妃轻声惊呼，华如初忙看向皇帝身边宫装妇人。
平心而论。这妇人姿色也就中上，她原以为会被皇帝不顾一切抢回宫人怎么着都该是个天姿绝色。
“以前带很多人吗？”
太子妃点头，眼里还有着各种惊疑。父皇该不会想立苏嫔为后吧？！
“苏嫔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场合。”
藏得真紧，看着高台上和皇帝说着什么苏嫔，那一低眉，一抬眼，皆是温婉风情。
华如初觉得自己有些理解了。
“且是头一次只带一人，平时都是这妃那妃。”
……华如初看向太子妃，用眼神询问，‘这说明了什么？’
太子妃也不知道要如何解答，父皇既然打算当太上皇，应该不会再立个后吧？或者册封个皇太后？
皇帝说了大段褒奖话后，晚宴终于开始了。
华如初对这些不冷不热食物没多少兴趣，为了不失礼倒是没有放筷子，却也没装多少东西进肚。
“吃不下就别吃了，御膳房东西就这样。”太子妃也没吃多少，样子却摆得足足。
前面已经喝上酒了，喧哗声渐起，华如初说话也胆大了些，“以后这后宫就是您做主了，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呗。”
两人坐一个案几，低声说话也没人能听得到，太子妃却还是左右看了看，对她胆大包天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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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话是能说？”
“是是是，我不说了。”抬头正打算看看兄长是不是喝酒，却被后面一道灼热视线引了去，量不着痕迹回头一看，是祁武氏。
是了，公公正好是五品官，有资格参加庆功宴。
明明是她婆婆，却坐比她靠后许多地方，她是不忿这个？
她还就沾了太子妃光了，能奈她何？
若无其事坐正了身体，华如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着边际想，人啊，永远都是拥有时候不珍惜，有得你们后悔时候。
“祁华氏可，上前来。”
“恩？”走神中，华如初隐约听到提到了自己，不是很肯定，反应得也就不。
太子妃气急，底下狠狠戳了她一下，华如初忙站了起来，理了理袖口往前走去。
心里还想，这个风头出定了，有些人要气了。
经过祁佑身边时瞟了他一眼，看得出来，他也担心。
“臣妇给皇上请安。”
“平身，抬起头来。”
深吸一口气，华如初抬头，不闪不避迎了上去，没人提醒她，不能这般直视天颜。
大概是这一次死里逃生让皇帝软化了些，要是放以前，臣妇他面前这般不守规矩他绝容不下。
可现，他居然有几分欣赏她胆气。
“朕以前从书上看到巾帼不让须眉这话便有过想像，得是一个怎样女子才能不比男儿差！没想到玉门关一战就出了个女英雄让朕见识到了，就是朕苏嫔都一再说你给女人长了脸，苏嫔，人就你面前了你好好看看有没有让你失望。”
苏嫔莞尔一笑，真就认认真真打量了华如初一番，点头像是认同一般道：“很精神，很爽利。长得也好，眼神明亮尤其让人喜欢，皇上，臣妾不失望，臣妾想像中华氏就是这样子，她很符合。”
苏嫔眼神太过友善。离得近了细看，华如初才发现苏嫔居然像极了她上辈子奶奶，那个将她当掌中宝宠着纵容着慈祥老人。
只是苏嫔比奶奶年轻，看着苏嫔就像看着小上二十岁奶奶一般。
已经许久没有想起，偏偏这一刻勾起了她回忆。眼眶莫名就红了，心里酸涨得厉害。
皇帝和苏嫔坐位置只比旁人高出四阶，华如初站着高度几乎和对面两人平视了。自然也就没有错过她眨红眼眶。
只道她是因为被认同激动至此，苏嫔喜爱中又添了心疼，像对着自己孩子一般做殷殷嘱咐道，“做女人不易，你已经做得很好，至于其他事，别过分要求自己，也别过分要求别人。人一辈子太长了，跟什么事都较劲就活得太累了。”
“是，谢娘娘教诲。如初谨记。”
皇帝端着杯盏一旁听着，没有打岔，见两人说完了便道：“你是该谢。苏嫔，你不是准备了东西要赏她？”
“是。”苏嫔淡淡笑，向女官示意，女官忙将一个银盘双手奉上。
华如初瞟了一眼银盘中东西，就听到苏嫔道：“挑挑捡捡了几样，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收着当个念想吧，这一包是药材，从皇上那讨来，还不谢过。”
大概是苏嫔态度太好，华如初这次跪得心甘情愿，双膝结结实实着地，“臣妇谢皇上，谢娘娘厚爱。”
“免礼。”
接过赏赐，华如初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凝结背上，要是眼神能杀人，她只怕已经死了又活不知道多少回了。
这会，她也明白了皇上这么做打算。
有没有敲打祁家意思其中她不好说，可皇帝却是通过苏嫔之手告诉别人，祁佑即便不是祁家人了，他也依旧是那个被看重年轻臣子。
大概也有通过赏她安抚武林中人意思，毕竟武林同道立了那么大个功劳到现为止都只是口头褒奖了几句，并没有实质奖励。
她不知道皇帝是要等太子来赏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就将这功劳给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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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如此，就真太让人寒心了。
以后皇家再有事，她都不敢肯定自己还会相助。
无数视线扫视下坐回原位，华如初轻轻吁出一口气来。
“吓到了？”太子妃示意宫女给两人杯盏里添了茶水，将其中一杯推过来。
华如初端起来一口气喝了，那口气才喘匀了，轻声回话道：“您被那么多羡慕嫉妒眼神盯着试试，我背上都发凉了。”
太子妃笑得有点幸灾乐祸，“你也有被吓到时候，苏嫔难得露一回脸，这头一回就狠狠夸了你一顿，还从父皇那讨了药材来赏你，就是我也没有过这荣幸，不要说别人，我都要羡慕嫉妒了。”
“您饶了我吧，要是悄悄赏我该多好，当着这么多人面，我心虚得慌。”
“又不是见不得人，还悄悄赏，自然是要这样场合下赏你才能让别人看到你和原及并不会因为不姓祁就落魄，父皇这是维护你们夫妻呢！”
太子妃也这么认为看样子真是这样了，不知道祁老太爷知道了会不会吐血，华如初悠哉悠哉想。
ps：呼，太过严肃场面终于没了，写得我掉了多少头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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