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初祁府前跪上一个时辰，还要她敬茶认错……
祁佑心下冷笑，如初要是那种软绵性子，一开始就像他一样随他们搓圆捏扁了，哪还会造成现局面。
如初要是那样性子，又怎会让他倾心。
他喜欢，就是现如初，不用为谁改变，无需为了他而折腰。
就算如初愿意，他也舍不得。
他太了解祁家人，如初要是这次服了软，以后不管再遇上何事如初都只能服软，这就是祁家人。
“祖母是不是觉得这已经是您宽宏大量？”
老太太脸色变了变，“佑儿，无论如何她是晚辈，总没有让长辈晚辈面前服软道理，她要真有那般乎你，就该忍得下这口气，要是她连这点都不肯为你牺牲，佑儿你想想，这样女人值得你为她不顾一切吗？”
“值得。”仿佛没听出话里挑拨，祁佑说得斩钉截铁，“如初值得我为她做任何事，所以如果这是您要求，我们做不到。”
“他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你还和他说甚。”老太爷怒吼，“你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好，我成全你，不用等明日了，现，现就开祠堂，我现就成全他。”
祁挽然大急，忙上前安抚，“爹，现时辰不早了，马上就天黑，这时候去请宗老也不合适，不如改日再说。”
“就今日，现就去请，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亲自去。”
祁中然回得光棍，“这事儿子不做，儿子既无心且无力，爹就不用指望我了。”
“逆子，你个逆子，就因为你上梁不正，你儿子才敢和我顶撞。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老二老三你们去，今天我非办了这事不可。”
满屋子只听到苍老怒吼声，祁家惯来是老太爷一言堂，没人敢这时候和他顶撞。
两兄弟对望一眼。只得听从。
“哎呦，肚子疼，老爷，我肚子疼……”祁挽然听到是妻子声音，以为是被吓得动了胎气。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忙走了过去，这可是他好不容易盼来嫡子。不能出丁点差错。
“去请大夫，去。”
孙大夫已经来了有一会了，只是现祁府这种情况，没人敢领着他过来。
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就是丫头小厮都是懂。
看老太爷哑了声，屋里因为三夫人痛呼乱了套，祁福忙派了个伶俐丫头去请孙大夫过来。
祁佑就站门口，看着屋外暗下来天色想起如初还等他用饭。不想不觉得，一想起来便迫不及待想看到如初笑脸，冰冷心只有她才能使之回暖。
回头看了乱烘烘众人一眼。祁佑毫不犹豫往外走去。
“哥……”到门口时，祁珍气喘吁吁追了过来。
“恩。”
祁珍心里有很多想说，想问问哥哥有没有受伤。问问哥哥以后打算怎么办，问问嫂嫂身体怎么样……
可这时候，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深水巷离这里不远，你随时可以去。”
彷徨中，祁珍听到哥哥这么说道，眼里马上有了神彩，“我能去吗？”
“恩，掌家之事不要学祁家，有时间去向你嫂嫂请教，祁家事……你也不要掺和。”
“是，哥，我记住了。”
“回去吧。”再无留恋，祁佑大踏步离开。
从石狮上解开缰绳翻身上马，祁佑回头后看了身后大宅子一眼，感觉身上无形束缚一层层解开，全身上下从没有过轻松。
祁家以后，再不是他负担。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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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佑离开没多久祁镇就回来了，他没有资格站到前面去接受皇上封赏，但是太子却是记住他了，不管有没有大哥原因，他都不能拒绝这种抬举。
他不会去和大哥比，但一定会努力，不让自己落后太远。
这样话，祖父应该能看到他了吧！
把缰绳丢给小厮，祁镇问门房阿虎，“刚才大哥回来过了？”
“是。”祁镇平日里不摆架子，对府里下人都还不错，阿虎小声提醒道：“大公子好像和老太爷闹得不是很愉，二公子您可别去触霉头。”
祁镇脚步一顿，“闹起来了？”
“是，具体小不清楚。”
祁镇点头，没再追问，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这时候确实不是往老太爷跟前凑好时机。
“小姐，姑爷回来了！”
放下手里书，华如初抬头，正想问他到哪了就看到人大步走了进来。
是了，这里可不是祁府，从前院到后宅都要走上好一会。
没有去追问他身上盔甲哪去了，也没问他去祁府经历了什么，当没看到他胸前水印，华如初拉着人往旁边耳房走，“热水早就备好了，你先去好好洗洗。”
“你帮我擦背。”
“好。”
耳房里有着浅浅水气弥漫，祁佑脱光了踩进足够两人共浴大木桶里。
闭上眼往后躺着，头发被打散，感觉到如初以指当梳给他一下一下梳理，然后头发被打湿抹上了猪苓，一直紧绷着神经如初温柔按压下终于放松下来。
于是也有了说话**。
“皇上封我禁卫军统领。”
华如初动作一顿，“你才入朝，是不是太高了些？禁卫军统领是四品吧。”
“恩。”停了一会后祁佑道：“你有没有问过江伯皇上身体情况？”
“问过。”就算明知道不会有人听墙脚，华如初还是降低了音量，“江伯说皇上要是不费神倒是还能活上两年，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活不过半年，那毒太霸道，对皇上身体影响很大，头痛头晕是经常事。”
“那就怪不得了。”
华如初心下一动，“皇上这是给太子铺路？”
“恩。”慢悠悠，祁佑将今日回朝后事简略说了一遍。
华如初听得仔细。手上动作却也没停，从祁佑一进门她就看出了他平静面容下疲惫，和难过。
不闻不问不是不关心，只是不想让他时刻记着那事罢了。
“所以封你禁卫军统领一职其实是顺了太子意？”
“听太子说，皇上会被算计成功，原来禁卫军统领当居首功。有前车之鉴，不是非常信任人不会放到这个位置上来，目前对太子来说，我是合适。”
“你不喜欢？”
沉默了一会，祁佑才回道：“我想离开太原。”
太原就像有道无形绳索捆绑着他。让他觉得压抑，从有记忆以来就被困这，为祁家。为太子，现他想为自己，只有离开这里，他才能按自己意愿生活。
舀了勺水冲头发，华如初低声道：“现太子不会放人。”
“恩，我知道，所以我只能想想。”
“但是以后不见得不会。”
祁佑睁开眼，不顾还没冲洗干净头发回头看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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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按着重躺下来，继续舀了水给他冲洗，说话声音压得低了些。“飞鸟，良弓藏。”
“我手里无权势可让太子忌惮。”
“依我看太子对你应该是有一点朋友之情，只是他身份限制了他。他对你信任超过任何人，甚至是太子妃都及不上，他还是太子时候无妨，可当太子成为皇上，这便不妥了。
皇上只能是寡人，你和太子太亲近了，太子成了皇上后便会容不下这份亲近，不因为别，只因他是皇上，你又知道他太多事，到时必定会对你产生忌惮，甚至会重用别人来牵制你，与其伤了从小到大情分，不如等太子继位后你主动提出外任。”
祁佑想反驳，却无话可驳。
他能说太子绝不会如此吗？这个保证谁能给他？就是太子都未必能吧。
他很不想承认如初说得有道理，但是……事实确实就是如此。
他是想离开太原，可他不希望是因为君臣相忌。
“别难过，走得近了未必就全是利，也有弊，远远处着说不定会好。”用干帕子将他头发拧得半干，卷成一团用帕子团头顶，推着他前倾，拿澡巾给他擦背。
“如果真有这种机会，祁佑，去扬州吧。”
“想家了？”
“恩，今年该回去省亲也没回，马上都九月了，要是太子真要准备登基，你哪有时间陪我回去，我一个人回去倒是没意见，你同意么？”
“不行，你一个人回去会让人说你多少难听话，我去向太子要半个月假陪你回去。”
“再看看吧，要是太子登基是明年事，那你就去要假，不过我看悬，皇上身体熬不了这么久。”
明年登基是绝不可能！祁佑沉默了。
“真回不去就算了，反正我也见着爹和大哥，也没那么想了。”话虽这么说，华如初擦背动作却大力了许多，不一会，祁佑背上完好地方红得几乎和那道长长伤口长出来肉一样了。
祁佑哪还能不知道她是真想回去，可是……今年怕是真不可能了，他去要假太子必定不会给。
“明年，明年我一定陪你回去。”
“谁知道明年是什么情况，承诺别随便给，你还说今年陪我回去呢，做到了吗？”
“对不起……”
“夫妻间不用说这个……不说了，我就是有点想家，擦身穿衣服吧，我饿了。”
“好。”
ps：粉红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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