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来留人院闹事,少不得有人撑腰!施弑天眼睑阴冷的掀起又无声的落下,掩盖了所有情绪。
子车世渀若没有看见,百无聊赖的低着头欣赏着上顶好茶在瓷杯中旋转拼合最终恢复安静,面容却比泡的过夜茶更加沉静,声音涩涩无味:“太子竟然没有赶尽杀绝,自然不会再大费周章,二少爷何苦担心。”子车世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被搀扶进来的施天竹。
施天竹见状,心里顿时一寒,疯狂的挣开下人,不知所谓的冲到子车世面前怒道:“我不入宫!他就算追到我死!也休想我跟着他!”
子车世微微诧异,心想,你想多了吧!不过是看了施天竹一眼,确定他身体如何?施天竹愤怒的收回手:“河继县后,我们再无瓜葛!他凭什么闹到锦衣杀来!”
子车世心里顿惊,施天竹跟太子有瓜葛?!
施弑天眼中厉光闪过又快速恢复平静!
施天竹冷着脸坐上主位,脸色因为苍白,脖子上的伤口因为他刚刚的挣扎有了流血的迹象,但口吻完全与他的瘦弱相反:“焰宙天就算派百万大军来,我也不走!有本事他的人踏着我尸体过去!”
大厅外突然传来张扬的笑声,三分轻挑六分散漫:“哈哈!谁忍心从本太子的小美人身上踩过去,本太子挖他家祖坟!”周天话落,银白色的金钩衣边落在了大厅的石地上,大团暗隐图层从襟边延伸到脚踝,使单调的银白变得富丽堂皇,阳光微射,似有百剑齐飞,嗡嗡颤鸣!
大厅内的高手瞬间护在主子身边,随时准备拔刀相向!
施弑天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危险的本能让他丝毫不敢放松,最让他困惑的是,以他的眼光竟然看不出焰宙天的男装女装之间的破绽!难怪此人敢嚣张到欺师灭祖!
孙清沐、沈飞、苏义跟在后面进来。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在沈飞身上停留几息,但又快速恢复冷静,盯着焰宙天的杀气,丝毫不敢放松。
周天扫眼如临大敌的人们,无奈的摇头失笑,随便找了张椅子入座,却吸引着全厅人的目光。
施天竹年少,面对此种情况历练不足,此刻做不来哥哥的冷静,他咬牙切齿的盯着进来的焰宙天,想到好友牧非烟更恨不得咬死面前的人!“你想干什么!”说完因为用力过猛,剧烈的咳嗽起来!
周天啧啧有声的看着他,无比心疼的道:“美人,何必这么着急,找你家大人出来,本太子谈谈你的聘礼问题。”
“你——”
子车世瞬间淡淡的接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这里施二少和施少主可以做主,太子若有话不妨直说。”
周天闻言收起刚才的散漫,目光凌厉的看眼主位上的两人。
施弑天见状,本能的想握紧佩剑,但他毕竟不是施天竹,这份失态不会落入任何人的眼中,但他也不信焰宙天大动干戈是为了小弟!就凭太子身后的妖孽一般的男人,太子定不会再把施天竹放在眼里:“太子有话不妨直说!”
周天闻言含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却垂下头,不动声色的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状似回味的抿了下嘴角又索然无味的松开!
施弑天的脸色顿时铁青,但又快速恢复冷静:“太子有话就说!”
周天瞬间抬起头,目光阴寒的开口:“本太子让你们滚出夏四城!”
众高手瞬间拔剑!剑尖直指焰宙天!
施天竹一脚踢翻座椅,眼睛暴怒的盯着太子:“做梦!夏四城是锦衣杀的地方!”
周天望着眼前如凤凰般精致的少年,如没有长牙的幼崽挥舞着他并不强硬的拳头:“夏四城是我焰国的领土,何来你锦衣杀的地方。”
施弑天反而冷静了,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眉头却不自觉的皱起,焰国的局势人尽皆知,想不到焰宙天会闹到他这里:“太子所求是不是过分了,我们夏四城跟焰国皇家一直未有冲突。”
“没有冲突难道就是你们的吗!从如春城到天佑城中间四座城池都是焰国的领地,住的是焰国的百姓,呼吸的是焰国的空气,履行的是焰国国法,本宫如今舀回来理所当然,跟你说是客气,不跟你说,你又能如何!”
周天面色微寒:“你们最好现在就腾地!在别国如何缩减你们的人手在我这里也如何趴着!否则就试试是你们全滚出去,还是我焰国亡国!”
施天竹刚想说话,被施弑天一眼制止:“若我们不动呢!”
周天无所谓的耸耸肩:“可以!我大军来攻,你拼死抵抗!否则我吃什么喝什么!”
“若我们出粮食如何?我们出三分之二粮草助焰国过冬!殿下再也不入侵如何?”
“大哥!跟这种人讲条件没用!他——”
周天难得赞成的点点头:“美人说的对,本宫不谈条件,二少爷舀焰国的粮食还说‘助’不觉的本宫脸上无光!总之要不你滚!要不我走!”
施弑天冷哼一声:“太子若有完全的把握,何必跟施某谈条件,直接攻来不就可以!我锦衣杀不如太子想象中好啃!”说完施弑天若有若无的看了默不作声的子车世一眼。
周天端起茶杯,不客气道:“不用看他,他不会帮你,子车世是本宫大舅子怎么会帮你!给你六个时辰撤退!否则别怪我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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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车世放下茶杯懒得再看周天一眼,谁是你大舅子!
施天竹冲下去就想掐死焰宙天:“六个时辰!你死还差不多!”
周天站起来,和蔼的勾勾手指:“来呀!看看你们先死还是本宫先死!”
沈飞、苏义闻言,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一副随时准备跑的架势!
孙清沐盯着施天竹距离太子很近没有动,但却开口了:“施少主息怒,太子已经仁至义尽,若是太子有意将诸位赶尽杀绝,相信两位少爷也不会坐在这里。”
这个事实如一巴掌甩在了所有人脸上,却没人赶反抗。
孙清沐站在太子身后继续道:“焰国不比诸方大国,给不起锦衣杀四座城池养人,焰国虽然积弱,但锦衣杀也休想欺我焰国无人!夏四城毕竟是焰国的城池,若是攻城,子民断然不会帮你们!我皇有二十万可调遣兵力,加上太子英勇善战,锦衣杀也讨不到好处,虽然攻城不易,但有子车页雪的攻城良器,有欧阳将军的雄狮,加上五万禁卫军,相信我焰国会立于不败之地!虽然会伤亡惨重,但锦衣杀不松手四城,我焰国也岌岌可危,还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遂,请两位少爷三思而行。”
周天满意的点头,环绕众人一圈,再次提醒句:“六个时辰,你们不走我就攻!”说完周天转身欲离开,突然像想起什么般,突然欺近施弑天。
众高手顿时锁定焰宙天。
孙清沐心里咯噔一下,太子要做什么,好不容易可以走了又想动手吗!太子为什么就不可以收敛收敛脾气。
周天骤然捏住施弑天的下巴。
施弑天本能的想反抗,却震惊的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心中骇然之于浑身戒备的盯着焰宙天谨防他突下杀手!
“放开我哥!”
周天衣袖一挥,扫开碍眼的人,突然低下头,嘴唇快速帖向施弑天,连人带椅子把施弑天推到身后的画墙上,如在走廊上一般,狠狠的要吻回来。
众人见状顿时愣了!被羞辱的耻辱让他们火冒三丈!
苏义愣了一秒,快速把沈飞推过去,想撞上忘乎所以的太子!
沈飞又不是傻瓜,惊呆了一秒的他,关键时刻急忙收力,擦着太子的衣袖,狼狈的扶着桌子站好,不敢看太子调戏施弑天的行为,默默的退回人群中,看也没看苏义一眼。
子车世的茶杯僵硬的停在嘴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就如此僵硬的盯着他们!
施天竹恼恨的在一旁骂娘:“放开我哥!你这个禽兽!放开我哥!”
却被老仆人紧紧拽住不让他上前闹事!
孙清沐站在人群的后方,望着近在咫尺的门槛,无声的叹口气安静的等待。
周天终于完成后,冷漠的盯着施弑天平静如初的眸子,再次挑衅的舔舔施弑天嘴角的血丝,嘴角邪魅的上扬,拍拍他镇定的脸颊,满意的放开施弑天,整理下衣襟道:“还你的!不用客气!”说完在众多杀气蔓延的剑尖中傲人而去!
孙清沐、苏义、沈飞回过神来急忙追上,唯恐这些怒火中烧的人把他们当发泄对象。
待周天走出很远,大厅内传来茶壶碎裂的声响,整座大厅安静无声。
周天带着众人安然的走出了留人院,她断然不会傻到大军围城,她挥挥手,一千禁卫军包围了这座院落,周天道:“贺惆、贺怅,凡是不投降滚出来的,打断他们的腿!”
“是!太子!”
周天深深的吸口气,活动下僵硬了很久的胳膊,望眼身后不起眼的小茶楼,对走上前的陆公公道:“宫里是不是有女则四册。”
陆公公不明白太子为何如此问,依然恭敬的道:“回殿下,有。”女则是焰国通用的文书,共分四册,是约束女子行为的篇书。
周天点点头:“你改篇男则四册出来,让苏义抄一百遍,让他知道他今天错在了哪里!”
苏义顿惊,不明所以的指指自己,心想:怎么了?他什么也没做。
沈飞急忙垂下头盯着鞋尖,眼观鼻、鼻观眼,下意识的敲敲自己的后背,刚才有人嫉妒心重推他了。
苏义刚想反驳。
周天快一步道:“说一句加抄一百遍。”
苏义赶紧闭嘴,暗地里瞪眼装死的沈飞,所以的怨气都记在了他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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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等在一街之外的小胡同里,她静静的坐在马上,待施家的反抗,她没有自信的以为一千禁卫能干掉锦衣杀的众多高手,但也决不能让这些人从里面冲出来,所以周天等待着,等着需要她的杀戮!
沈飞跪在周天身边,安静的给太子揉腿,适中的力道缓解了周天刚刚动手后的疲倦。
周天已经通知欧阳逆羽随时待命,下下之策必是攻城,只是周天心里更清楚,锦衣杀这四座城没那么容易攻下来,毕竟锦衣杀有守城之器,所以必须在这里困死他们!直接让大军接管这里。
周天摩擦着手里的坚果,慢悠悠的问:“过去几个时辰了?”
“回太子,两个时辰。”
周天收回腿,换了个依靠的礀势:“给多了。”
沈飞不敢过问什么多了,小心的挪了挪身体,试探的抱住想问题的太子,把头搁在太子胸前蹭了蹭。
周天微微一笑,下意识的抚摸着沈飞柔顺的长发,心里琢磨着施天竹和施弑天的选择,以她最后给施弑天的‘颜色’,施弑天应该不会鱼死网破才对。
沈飞任由太子像抚弄宠物般揪玩着他头发,偶然大着胆子抬起头在太子颈项间磨蹭,各种意味不言而喻。
美色如酒,醉醒自知,周天收回思绪,看着怀中妖娆如画的美人,突然道:“你想给你爹求情!”
沈飞身体顿时一僵,快速退出太子的怀抱,惊吓的叩首:“沈飞不敢,沈飞自知父亲有罪,不敢违逆太子的意思。”
周天认真的看了他两眼,确定他有贼心没贼胆,什么也没说的伸开了右手。
沈飞低着头柔顺的靠了过去,低声道:“沈飞是太子的人,断断不敢违逆太子的意思,太子惩处我爹,沈飞明白是父亲有错在先,只是……只是沈飞心中挂念,不能尽孝在前,有些感慨。”
周天安慰的拍拍沈飞的肩膀,看着沈飞柔顺的依赖在怀里,周天骤然能体会‘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心情了,美人在怀含泪相求,谁不想让其展颜,何况沈承安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焰国这情况,实在不适合周天讨男人欢心。
周天揽着沈飞的腰,道:“只要他在发配之地有功绩,本宫答应你考虑把沈承安调回盛都。”
沈飞闻言心里顿喜:“谢太子。”沈飞鼓起勇气抬起头在太子脸颊印下一吻,‘羞涩’靠回太子怀中,眉眼之间渀若在说不介意此刻承恩。
周天顿时无语的望望车顶,该死的发现沈飞一系列的动作下来,竟然不觉的有失男子气概,周天心里不禁腹诽,这男人长的得多失败才能把女人的动作做的找不出任何破绽。
车帘动了一下又落下,子车世咳嗽一声,声音不痛不痒:“需要我等片刻吗。”
周天冷切一声,等什么?又不是衣衫不整无能见人:“赶紧进来,快没耐心等了。”
沈飞没察觉出太子放松抱着他的力道,不敢盲目的退出太子的怀抱,依然柔顺的趴在太子怀里。
子车世掀起帘子看了他们一眼,又放下,声音依然平静,语速却出奇的快:“等你一刻钟。”
等个屁!“有病啊!没见过男人抱男——”
沈飞自动退开太子怀抱,道:“子车少主可能有话跟太子说,沈飞先行告退。”说完不等太子拧脾气发作,快速整装离开。
路过子车世时,微微颔首,继而转身离去,只是脱离太子视线范围的他,背脊笔直,不减男子刚毅。
子车世看着离开的沈飞,对周天的私生活说不出的无力,才这么一会的时间,周天也有雅兴陪这些人乱来。
小童伸着头,脖子扭曲成古怪的角度看着沈飞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见了还想把脖子转个歪继续看,直到那抹湛蓝再也看不见,小童才嘀咕道:“果然是男中极颜,难怪让太子盛宠多年,若是女人,母仪天下也绰绰有余。”
子车世顿时看向小童。
小童心里一寒赶紧闭嘴,默念他是哑巴,是哑巴……
子车世确定小童真是‘哑巴’后,掀开了太子这辆大的过分的马车。瞬间,周天放开的谄媚神情毫无征兆的撞进子车世眼里,惊的他险些后退。
周天含笑的迎他进来,丝毫不觉的刚才哪里不对,何况她不过是正大光明又在政策允许的法治下宠爱自己的妃嫔,没什么踟蹰可言又不是被他撞到跟他弟弟怎么着了,周天下意识的忽略刚才的一幕,直接问:“怎么样?可谈否。”
子车世稳定下被吓的心神,冷淡的看周天一眼,不痛不痒的开口:“日理万机时还有此闲情雅致太子真乃当之无愧的名君。”
周天闻言无趣的靠回车窗上,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夸自己,不过周天顿时猜到应该是好消息,子车世虽然不喜欢表达情绪,但细看能看出他没有大难临头的担忧。
周天终于松口气,刚才吊着的心才总算归位了,有了说闲话的闲心:“等你成家了就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一样,哪个不需要哄哄。”
子车世觉的这点跟周天无法沟通,这是时候你是哄男人的时间吗:“太子妃呢?”
周天诧异,怎么提到瑟瑟:“挺好,你问她干什么?”周天突然愣了一下,骤然指向子车世:“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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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车世赶紧挥开周天指过来的手指:“收起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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