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昀炀自知理亏,开始向我示好,都被我不软不硬顶回去。</p>
他命身边的小厮顾松送来一个檀木盒子,说是特意为我挑选的。</p>
里面躺着一支和田白玉镶珍珠的簪子,清新俏丽,极为精致。</p>
我一眼便爱上了。</p>
翻来覆去地瞧,忽而发现玉石是个祥云图案。</p>
我一时兴致全无,随手将簪子丢进盒子。</p>
没记错的话,他的心上人名叫赵云儿。</p>
他满含期待看我,未在我头上寻到他送的玉簪,微微失落。</p>
顾松与他耳语几句,两人便匆匆离去。</p>
入冬之季,乍冷还暖。</p>
祖母受了风寒咳嗽不止,我日日为她侍疾。</p>
养了半月,风寒好了,身子却较之前差了许多。</p>
大半月未见顾昀炀,再见时他领了个极其美艳的姑娘回来。</p>
一身桃色襦裙,凝脂肤色,艳绝无双,一双美目勾人夺魄。</p>
她便是顾昀炀念念不忘的赵云儿。</p>
明明她已给人做妾,如今顾昀炀却牵着她的手回来,要纳她进门。</p>
她期期艾艾贴在顾昀炀身后,目光满是势在必得。</p>
我心中不虞,看向顾昀炀,他却不与我对视。</p>
祖母气急败坏,让人将顾昀炀押到祠堂跪下,随后命人将赵云儿赶出了家门。</p>
赵云儿眼中的欲望变成了不甘和怨毒。</p>
祖母在韬韬训导,顾松却从角落偷偷溜走。</p>
我给春桃使了个眼色,她悄然退下。</p>
“那赵云儿若是个好的,祖母二话不说便给你纳进来,可她那一家子有哪个是勘说的?母亲尖酸刻薄,只知道争风吃醋,后院乌烟瘴气,全是人命官司。她父亲更是嗜赌成性,赵家如今就剩个空壳子,败家不过早晚的事!他父亲卖女求荣,你倒好,上赶着填她赵家的窟窿,还拿钱去赎人!那上京的员外什么底细你知道吗?就敢虎口夺食?”</p>
祖母气得不轻,说完缓了好半天,我低垂着眉眼为她顺气。</p>
原来祖母不同意赵云儿入门,顾昀炀才退而求其次娶的我。</p>
“你也是个没用的,空有这张脸!连自个儿夫君的心都抓不住!”</p>
我被推搡到一边。</p>
我忽而想,在祖母眼中,我是个什么样的存在?</p>
是顾家当家主母?</p>
是笼络顾昀炀心的工具?</p>
还是顾家传宗接代的器皿?</p>
我娘亲教育我,不可以色侍人,不然色衰而爱驰。</p>
这与祖母的观点背道而驰。</p>
“祖母,我知道,可那个员外欺辱她,你不知道,她身上全是伤……”</p>
嘭!</p>
茶杯被砸了个粉碎。</p>
“管天管地,你还管得了别人的床事?我看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p>
“你既然爱美色,为何不瞧瞧你媳妇?她又比赵云儿差多少?”</p>
顾昀炀抬头看我,“她们不一样……”</p>
是啊,赵云儿能将自己的美貌物尽其用,将男人迷得晕头转向。</p>
我做不到,也不屑于此!</p>
“给我好好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起来吃饭!”</p>
我抬脚跨出门槛时,顾昀炀欲言又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