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取其辱
风仪元面上不由一愣,连旁边观棋人也不由怔一下,惊于薄倾情落子速度,她速度太,似乎完全不用思考。
因为方才她表情,她动作,她目光似乎完全不棋盘之上,而是亭子外面彼岸花海中,但举手落棋却毫不犹豫。
能做到这样,要么是棋艺高超,棋局早已心中;要么是棋艺奇差,完全不懂章法。两者间,风仪元愿意相信后者。
只见风仪元从容执起一枚棋子,温婉笑道:“妞妞真是心急,这是弈者要不得情绪,对弈中应当步步为营,固守自己阵地,不然,即便是已经处于优势,也会满盘皆输。”说完,轻轻把棋子放落棋盘。
这话意思是说薄倾情做事不经大脑,即便已经是左相夫人,早晚有一天也输掉地位,输掉自己。
旁边观棋四名男子,除了慕昭明,另外三人会意笑笑,只有慕昭月好心提醒道:“就是,小嫂子,下棋不能急。”
慕昭明突然开口道:“观棋勿语。”
出言如冰,慕昭月立即闭口不语,安安静静坐旁边。
三人相视摇摇头,继续安静观棋,渐渐地,随着棋子增多,棋局中优劣势渐渐明显起来。
风仪元神色凝重,如临大敌,落子格外谨慎,速度也慢下来,面色也越来越难看,脸上表情是前所未有慎重。
相较于风仪元凝重,薄倾情是一派轻松自,目光多时候是落亭外花上,只是偶尔才把视线投递棋局上面。
打量了一眼正思考风仪元,薄倾情眼中都不由暗露讥讽,风仪元棋艺若跟其他女子相比较,或许算是不错,但若跟她对弈,简直是自寻死路。
围棋是她唯一感兴趣东西,她曾经花了不少心力去研究,赢她人,目前还没遇到。
风仪元凝神贯注看着石桌上面棋,几经挣扎后,终于把手上棋子轻轻地放下去,掌心已经全是汗水,暗为自己冲动后悔不已。
看着她放下棋子,薄倾情抬起头,轻笑:“你们猜猜,这局棋还有几步能结束?”
大眼睛好奇看众人,只是这次帮她复述人不是慕昭月,而是坐她身边,面无表情,浑身散着冰冷气息慕昭明。
慕昭明蓦然出声,众人才猛地从棋局中清醒过来。
陶逸用扇子一拍掌心,目光飞扫一眼棋局,心中早已了然,惊叹道:“两位,这棋下妙啊!”打开扇子摇了几下,对身边一脸疑惑箫大人道:“箫雨,这回棋你可没白看吧?”
未语先听到箫雨爽朗笑声:“陶公子话说得对,确实不枉此行。”
睇了薄倾情一眼,眼色中有些沉,以前与人对弈,他尚能摸透别人棋路和布局,但是眼前女子,他是半点也看不透。
陈轩注意力不棋艺上,而是薄倾情那句话,沉吟片刻后道:“轩不懂棋,听你们这话,好像是左相夫人赢机会比较大。不过尚未到后一步,轩不敢妄定。左相大人以为如何?”几句话,把问题抛给慕昭明。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都没有给出答案,但也几乎要把风仪元气疯,暗瞪一眼薄倾情,问什么还有几步,分明是暗示她会输。
玉手捏着棋子,目光紧盯着棋盘,棋盘仿佛就是薄倾情面孔,上面每颗黑子,都是她嘲笑眼睛,恨不得拿刀,用力戳掉!
戳掉!戳掉!
薄倾情见众人不敢说实话,转头,继续看亭子外面,神太、动作,还有方才那句话……
蓦然,众人似乎明白了,她一直看风景原因。
这分明是等得不耐烦表现,因为对方每一步棋都要思量计较,她等得不耐烦,所以才会欣赏风景,打发时间。
风仪元彻底被薄倾情激怒。啪!手中白子,狠狠砸棋盘上,众人身体不由猛地一震。只听她神色夷然道:“轩世子说得很有理,没有到后一步,输赢,还很难定。”目光锁紧薄倾情,声音量淡定道:“左相夫人,请!”
薄倾情回头看一眼棋盘,唇角毫无意外翘起,看一眼风仪元:“公主,您确定要走这一步棋吗?”
目光中挑衅,让风仪元不用人翻译,也读懂得她无声宣战,语气坚定道:“落子无悔,本公主决定了,就走这一步棋。”
薄倾情淡然把手中棋子一放,就听到慕昭明冰冷声音道:“八公主,你输了。”语气,好像风仪元输掉,是必然事情。
风仪元好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是冷,脑子只有一句话“你输了”,那么多人前,输给了京城中公认草包。
其中还有自己心仪人,故意,这个草包一定是故意要自己出丑。
棋艺明明那么好,却装作什么也不懂,目就是让自己上当,然后让自己当众出丑,她真是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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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中认定一个答案,心中怒火马上升起,风仪元此时恨不得撕碎薄倾情嘴脸,完全忘记当初是她先提议要下棋。
兀然站起来,想指责薄倾情恶行,突然传来慕昭月声音:“公主殿下,您不用太意外,有我大哥坐小嫂子身边,小嫂子是肯定会赢。”意思是指薄倾情会赢,全是慕昭明暗中教导。
薄倾情眼眸内露出一丝讥讽,慕昭月一直觉得她配不上慕昭明,一心想替自己找个好嫂子,竟然把旁边人都是瞎子,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三人都是人精中人精,如果连这点是非都分不出,那就真是她薄倾情瞎了眼睛!
慕昭月这么一说,有了台阶,风仪元面色才慢慢缓过,目光微微一转,落慕昭明身上,笑道:“左相大人,承让了。”垂眸对薄倾情道:“妞妞,别灰心,以后多练练就好了,不如我们再来一盘吧。”
真是厚颜无耻啊!不愧是皇室风范。薄倾情差点要笑出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人。忽略她就算了,竟然连旁边三位年轻公子也忽略掉,全然不理别人眼中嘲弄之色,她是把慕昭明也当成傻瓜看吧,连慕昭月面色也不由一沉。
薄倾情正要点头同意,慕昭明突然把她拉入怀,只听他透着冷气声音,绝然道:“八公主,再来一盘就不必了,本相方才根本没有帮到妞妞,您不是妞妞对手,就不必——自取其辱!”
这……众人不由一愣,根本没想到慕昭明会说出这样话,即便会也应该是委婉。
风仪元此时如石化雕塑,如果之前慕昭明话是一盆冷水,那么现话,肯定是一把刀,狠狠扎她心口上。看着慕昭明,眼睛里面全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这样说她,不,这全是他怀中那小丫头害,他一定是被她迷住了,不然不会才会这样对她。等着,今天耻辱,她一定会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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