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齐妙亲娘后爹沈松
傍晚时分，一家之主林老栓外出做工归来。</p>
看到女儿和新女婿回门，面露喜色。</p>
“老头子，你咋才回来？”</p>
林老太瞪了老伴一眼，麻利地从门口拿出鸡毛掸子，三两下扫掉林老栓身上的厚雪。</p>
沈松来了有小半个时辰，当家的不见踪影，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妻俩对这个新女婿有什么不满。</p>
“原本下晌就能回，主家临时加了两把椅子，这才耽搁了。”</p>
林老栓是十里八村唯一的老木匠，手艺活精湛，谁家娶亲打造床榻家什，都找他。</p>
“这雪不小，镇上通往村里的路不好走，我以为秀秀得晚两日回。”</p>
林老栓一进门，看到院子里堆起来高高的柴火垛，就知道新女婿来了。</p>
秀秀找到好归宿，他这个做爹的心中欢喜。</p>
“外公，喝杯热茶暖暖身子。”</p>
齐妙身子灵活了许多，起身为林老栓端茶。</p>
她能感觉到原主有残存的意识，因在林家长大，对亲人不舍。</p>
既然齐妙穿来了，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她一定会代替原主照顾好家人。</p>
齐妙这般想，只感觉身体一松，原主最后的意识也跟着消散了。</p>
“好，好。”</p>
林老栓接过茶盏，不住地点头。</p>
齐妙见外公坐下，又给刚进门的便宜爹沈松倒茶，得了几句夸赞。</p>
“大妮，看看外公你给带了什么？”</p>
林老栓招呼新女婿后，献宝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绸缎的小包裹。</p>
“什么？”</p>
齐妙好奇，凑上去问道。</p>
林老栓不答，故意卖个关子，见屋内几人视线都落在红绸包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p>
“绢花！”</p>
林老太看到后，惊讶道。</p>
北地的铺子，很难找到品相这么好的。</p>
“爹，这红绢花怪好看的，刚好衬大妮的肤色。”</p>
林氏仔细一看，才发觉这一对绢花的不同之处，内里的花蕊用银线勾勒，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p>
“外公，我有好几对绢花了。”</p>
齐妙心里一暖，忍不住说道。</p>
林家地少，一年的出产勉强糊口，又没有壮劳力，全靠林老栓出门接木匠活儿维持生计。</p>
原主已经十三了，虽住在村里，却被娇惯着长大，家里有什么好的，必定先捧到她面前来。</p>
想到自己在现代单打独斗，齐妙很羡慕原主。</p>
在她看来，哪怕穷点，一家人相亲相爱比什么都重要。</p>
齐妙累到猝死都没得到的东西，在原主这里唾手可得。</p>
现在原主的家人，也是她的了。</p>
“咱们北地进了腊月就是年，戴红花才喜庆。”</p>
林老栓笑眯眯地，眼底满是疼爱之色。</p>
他后来做的两把椅子没要钱，和主家换了这一对红绢花，说起来还是林老栓占便宜了。</p>
“那成，我留着过年戴。”</p>
齐妙把绢花放在手中摩挲，很珍惜地放入红绸包中收好。</p>
北地冬日里，冷风萧瑟，窗棂被刮得呼呼作响。</p>
房内，一家人围在桌前，聊得火热。</p>
“女婿，吃肉！”</p>
林老太烫了一壶酒，林老栓与沈松频频举杯。</p>
桌上，一大盆酸菜炖白肉冒着热乎气。</p>
齐妙看着肥腻的五花肉，原本不是很有胃口。</p>
林氏不住给女儿夹菜，见女儿不吃，面露忧色。</p>
“娘，外婆炖的酸菜最好吃了！”</p>
齐妙神色一顿，随后面不改色地夹起一块肥多瘦少的五花肉。</p>
肥肉的油水早已被炖出去，入口即化，很香！</p>
搭配酸菜，不仅不腻人，反而多了几分爽口。</p>
齐妙下筷子的速度快了，林氏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沈松身上。</p>
夫妻俩对视，林氏眼神闪躲，一脸娇羞。</p>
亲娘后爹的小动作，齐妙看在眼里，觉得挺有意思的。</p>
“这年根底下了，今年应该不出门走镖了吧？”</p>
沈松是个镖师，在镇上还开了一家武馆。</p>
席间，林老太主动提起话头。</p>
“是啊，今年瞧着比往年要冷，天寒地冻出门一趟受罪。”</p>
林老栓接过给人修补马车车厢的活计，知道冬日里出门有危险，不免有点担心。</p>
秀秀改嫁给沈松，若沈松再有个三长两短，更坐实了克夫的名头。</p>
二老的担忧，齐妙非常理解。</p>
她那个未曾谋面的亲爹，在林氏怀有身孕的时候就被山匪打劫，一命呜呼了。</p>
此后十来年，林家村内一直有林氏福薄的传言。</p>
“我在镇上的武馆生意足以维持日常开销，就不出远门了。”</p>
沈松给出肯定答案。</p>
以往沈韵安在学堂里念书，月余回家一趟。</p>
沈松闲不住，只想多攒银钱。</p>
“那敢情好。”</p>
林老栓听沈松有章程，对这门亲事更加满意。</p>
席间，沈松放开了，很是健谈，说起走南闯北的见闻。</p>
“大越原来这么大啊！”</p>
齐妙竖着耳朵听，时不时地表达一下震惊。</p>
据她所知，原主只去过镇上几次，没有离开过边城。</p>
林家村在大越的北地边陲，一个鸟不拉屎的小镇，一年到头有小半年过冬，算是极为苦寒之地。</p>
“很大，咱们走镖从边城到江南，得走上一个来月。”</p>
江南在大越的南边，还不是最南边。</p>
沈松挑着各地的风土人情来说，完美避开走镖经历的险境。</p>
他走的不是一般运送货物的镖，而是生死镖。</p>
运送奇珍异宝，走一趟价钱多出几倍，却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行当，极为凶险。</p>
现在有家有口，沈松出门闯荡的心思就淡了。</p>
“秀秀，你以后住在镇上，不如与你大姐多走动，亲姐妹哪有隔夜仇？”</p>
提起大女儿，林老太也有些发愁。</p>
林老太没生出儿子，一辈子就得两女，性子一个比一个倔。</p>
偏生两女儿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明明相互关心，非要在嘴上占便宜，不愿意退让。</p>
“我可不去。”</p>
林氏冷哼一声。</p>
“你大姐托人送了几块皮料子和棉花，说是给大妮做一身新袄子。”</p>
林老太夹在两个女儿中间左右为难，只得和稀泥。</p>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都疼。</p>
“那真谢谢她了！”</p>
林氏一脸不屑，扭过头去。</p>
对于原因，林老太知晓一二，忙对齐妙道：“大妮，你再帮着去厨房烫一壶酒吧！”</p>
言外之意，要把齐妙支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