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是啊,简直是居心叵测,这个时候了还倒打一耙,公主之心昭然若揭。”
“……”
叶欢颜冷笑:“何谓强词夺理居心叵测,难道诸位以为,太子当年被记入皇室玉牒,封做储君,被当做国储精心培育多年,都是本宫能决定的?”
这话倒是让蔡尧再度失语。
没人会以为是叶欢颜能决定这样的事情,毕竟那个时候,大启做主的孩子姬沉和姬珩,关乎国储,哪里是能乱来的。
当年突然爆出太子妃给太子生了一儿一女,因为在那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上官颖都几乎不曾现于人前,所以大多人是信了。
联想前一个月流传的事情,说当年叶欢颜是被姬珩强行逼迫离开胤国带回大启的,只怕两个孩子被记入姬珩夫妇名下,也都不是叶欢颜的意愿,毕竟就算没有大启,那两个孩子的身份地位也是一样的。
后来姬元颢被姬沉亲自抚养,而姬无忧被叶欢颜自己养着,大概也是一种挟制,以前许多事情看不明白,现在就都明白了。
姬元颢是三岁才被封为太孙的,那个时候姬元颢已经初露天赋与才智,姬珩又只有这一个儿子,被册立太孙也是应该的,许多人心里明白,此事并不是叶欢颜可以左右的,两位先帝虽然宠爱她,都不是真的为了纵着她就彻底罔顾江山的人,都有考量的。
可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事现在爆出姬元颢的身世,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其拉下来,连同叶欢颜一起。
有人是为了维护江山正统,不让江山被他国谋算,有人是为了谋算自己的利益和前路,有人想要趁机坐收渔利,反正都有一个目的,不能让璇玑公主掌权,也不能让姬元颢登基。
接着,下面就吵吵嚷嚷了,那些刚才还安静的宗室大臣纷纷出声。
“且不论太子名位何人所定,国有国法,皇位继承自有规程,须得是皇室正统,绝不可儿戏,既然太子并非大启皇室血脉,就不可为君,这是亘古之理!”
“若是这样的孩子都能做我大启的皇帝,岂非人人都可承继江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错,我等身为大启宗室朝臣,绝不可任由一个他国皇室血脉的孩子坐上皇位,乱我大启江山社稷,违逆天道!”
“对,为了大启的江山不旁落他国,必须要废去太子,罢黜公主!”
“……”
叶欢颜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这些人一个个不停地嚷嚷,像是她和元颢真的罪孽滔天罪大恶极,仿佛不是想废黜他们母子,而是想把他们活剐了。
终究是人走茶凉,姬沉和姬珩死了,一个个的都胆大包天了。
这些吵吵嚷嚷的她听着心烦,抬手揉了揉眉心,厉喝一声。
“够了!”
她呵斥出声,殿内逐渐安静下来,那些刚才吵吵嚷嚷的,现在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她,要将她活剥的样子。
反正今日不让她交出大权,这些人是难以罢休的。
没吭声的,依旧也是没吭声,有的是观望着,大多则是等着她的意思。
叶欢颜看向一直不曾吭声的林宽,问:“关于此事,林相似乎一直没有说话,本宫想听听林相的意见。”
林宽上前一步,恭敬回话:“公主殿下,臣以为诸臣所言也不无道理,虽说当年两位先帝定下了太子殿下为储,臣也知道两位先帝如此决定必有考量,太子殿下的天赋才智也堪为国储,但帝王的正统血脉不可儿戏。”
“如今既有争议,臣民亦是不满于此,总不好罔顾人心,不如顺应人心,否则引起朝局动荡江山不稳,只怕也不是里两位先帝想到的。”
林宽倒是一贯的会说话。
叶欢颜若有所思,随后又看向景王:“那王叔以为呢?”
景王看了一眼周围的宗室朝臣,然后道:“本王以为,既然太子是两位先帝所册立的,便毋庸置疑的是大启的储君,只要两位先帝并未废黜太子,太子便名正言顺的继位,这才是国法规矩,皇命不可违,该当遵循才是。”
他话一出,好些人得了意思纷纷附议。
而其他人震惊了。
几个宗室的人纷纷谴责他:“景王,你身为宗室王爷,竟然赞同一个他国皇室血脉的孩子继位,到底是何居心?”
“枉你身为大启的宗室王爷,竟如此昏聩,助他国谋算大启江山,与叛国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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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如此胳膊往外拐,不会是从中得了什么好处吧?”
景王并未搭理他们,一副行得正坐得端的样子,坦坦荡荡的立在那里。
倒是有些刚才附和他的大臣与这些宗室吵了起来,反正就是讽刺他们两位先帝尸骨未寒,便一心篡权巴拉巴拉的。
叶欢颜被吵得头疼,被下面大群人这样盯着更烦。
逼宫也不过如此。
她也不是真的应付不了这些人,一步步来罢了,可如今烦躁的,真的很想直接让人把这些人拖下去,一个个都打个半死再说。
荣随之一直沉默的看着殿内的情况,也一直没说话,见叶欢颜已经防不胜防了,便想要出来说话了,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
姬元颢已经从后面站起来,走到叶欢颜身边站着。
叶欢颜侧头看他,母子俩对视了一眼,叶欢颜尚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孩子突然怒吼了一声。
“吵够了没有?!”
声音还有些许稚嫩,却挺洪亮,一下子就让菜市场一样的大殿安静下来。
所有人纷纷看着他们母子。
姬元颢给了叶欢颜一个眼神,然后又冷着脸看着下面的人,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孤不可继承大启的江山,是因为孤并非父皇的孩子,但是何谓他国皇室血脉?难道孤身上没有姬家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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