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齐思嘉在租户群，发了一张开发区下月拆迁的通知后。</p>
这才不情不愿点开微信，轻点屏幕，在好友搜索栏输入孟姜那串电话号码。</p>
很快孟姜头像便出现在眼前。</p>
白底红唇，一只Q形状的奢牌口红在唇瓣涂抹。</p>
这张图片可以解读为Q形状的口红在亲吻孟姜唇瓣。</p>
几乎是条件反射，齐思嘉手指剧烈抖了抖。</p>
水杯就在手边，齐思嘉端起来，仰头抿了好几口凉水，好不容易镇静下来。</p>
再去看孟姜头像，表情仍难以言喻。</p>
这么明目张胆，搞什么啊。</p>
联想起有关影后孟姜对Q小姐念念不忘总结细节贴。</p>
……</p>
齐思嘉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不多想。</p>
添加好友按钮就在指边，齐思嘉最终烦躁点了退出，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p>
手指无意识在朋友列表上下滑动。</p>
列表头像眼花缭乱，好些人齐思嘉都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加的。</p>
她是社恐不参与不必要社交，认出来的好友只有小部分，常联系的零星两个。</p>
在百分之九十好友都处于躺列情况下。</p>
事实上躺列列表里多一个孟姜和少一个孟姜没有任何区别。</p>
甚至对方转完账后，告知互删也不是不行。</p>
可这些齐思嘉做不来，所有关于人际关系的处理，齐思嘉都要想好久，事儿妈似的。</p>
到孟姜这里，就更严苛较真一些。</p>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p>
想不清楚，眼下找个知情人士帮忙分析都行不通，因为孟姜与齐思嘉大学恋爱那阵，知道的人几乎没有。</p>
就连叶芊芊也没法问。</p>
齐思嘉皱眉，左思右想，只有求助粉丝帮助靠谱。</p>
窗口忽然弹出一条短信。</p>
【@全体同学，同学们现在有多少人在宁城发展？】</p>
弹出来的群是17届戏剧社《花旦》剧组同学群。</p>
当年戏剧社在宁大是第一大社团，拉到投资创下历史最多，且经常商演找上门。</p>
社里有钱，同样硬实力过硬。</p>
能进入17届戏剧社工作的同学几乎是宁大表演系、编导系三大系最优秀的学生。</p>
《花旦》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聚集了戏剧社最强班底编排出来的舞台剧，所汇集的学生，除了齐思嘉，几乎所有人如今都成为业界翘楚。</p>
@全体同学的是黎昂，大学毕业后，转行主持，五年过去，稳居水果王牌综艺常驻主持，并隐隐成为一哥今宵接班人。</p>
可以说黎昂如今的地位身份不比年前，他算是群里除孟姜，付楚楚外最当红的三人之一。</p>
真的明星还是同学出现，炸出一堆潜水党。</p>
“在，当然在。”</p>
“你小子今天不忙？”</p>
“黎主任什么时候有空，大家一起聚一个。”</p>
……</p>
一通吹捧寒暄过后。</p>
似乎工作挺忙，黎昂过了很久。</p>
才冒头回复@全体同学：“大家都看热搜了吗？咱们社长最近在宁城。”</p>
“我女神是回来了。”</p>
“啊，好多年不见，女神果然无论在哪里都是最顶的那一位，我恨自己当年怎么不多看几眼，现在想见都见不到了。”</p>
“她是孟姜啊，人间梦想。”</p>
……</p>
“有五六年没见过孟姜和大家了。”黎昂说：“大家说，要不要把影后请来一起聚餐，我请客。 ”</p>
“好啊。”</p>
“你们如果能说动孟姜。”就连当爱豆一直潜水的付楚楚都来了兴趣：“算我一个。”</p>
“我也要去。”</p>
“我也要！”</p>
……</p>
“话说，黎主任，你现在关系挺硬啊，都能请得动孟姜？”</p>
这话明显戳中黎昂痛点，他谦虚道：“以我的身份当然请不动啦，看大家兴致这么高，只能厚着脸皮把咱们丁老师请出来，看大家有谁不给恩师面子不过来的，阴险.jpq。”</p>
话落转手@丁老师。</p>
……</p>
黎昂这话说的十分圆滑，明明是他主动提起话题，想把孟姜这个大学人脉捡起来，但又碍于身份悬殊，把锅甩给老师。</p>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目的，可孟姜能到同学聚会诱惑力太大，对于他这个提议大家自然是举双手赞成。</p>
毕业多年的同学聚会，很大时候都是一场不着痕迹的攀比。</p>
齐思嘉粗略看了眼，不感兴趣，退出群聊。</p>
从过去同学的聊天中，也并不能给齐思嘉任何解决问题的思路。</p>
想不出要不要加孟姜，齐思嘉只好按惯例集思广益。</p>
退出微信，登录微博。</p>
她那微博等同于虚设，头像还是六年前大橘年轻时睡觉的模样。</p>
几年都不曾更换。</p>
最新一条微博顶置是两个月前《沉沦》开文时惯例发博：我在黄江文学城更新了《沉沦》第一章，手机版：网页链接。PC版：网页链接。</p>
齐思嘉很少发微博，通常有什么问题都会作话会主动问读者。</p>
但因为刚刚才把请假条挂上，没有理由立刻反悔更新。</p>
那样显得不诚信。</p>
眼看着私信九十九加大红点，齐思嘉照例没有点开，修长的手指挪到右上角，编辑出话题投票。</p>
#初恋#你心目中早已分手并永远不会再复合的初恋，忽然有事要你加她微信，你添加后，发现她的头像竟是你名字首字母，你会怎么办？</p>
A: 加，当陌生人，事情处理完互删</p>
B:不加，不搭理</p>
编好投票后，为防止孟姜看到这条问题选项，齐思嘉谨慎选择粉丝可见。</p>
她这个微博是黄江网官方认证的作者微博，粉丝十几万，虽然多但也不至于引出热度，而且姬流三次元信息隐藏挺好的，就连蔚云芳和齐钧都不知齐思嘉马甲。</p>
五年不联系的孟影后就更不可能。</p>
齐思嘉秉承着这样的想法，忐忑不安把投票发出去，想着等明天投票结束再来看看结果。</p>
天气越来越冷，明天第一天上岗，齐思嘉搁下手机，钻入储物室，找出她自备防护服、防毒面具、棉手套，搁紫外线消毒仪下杀菌。</p>
做完这些，给自己泡了杯柠檬水。</p>
齐思嘉才重新返回书房，手机搁在电脑桌充电。</p>
拔下来一看，发现微信条堆满了信息。</p>
其中租房群和同学群都是九十九加回复。</p>
齐思嘉目光直接略过，往下是两条通过群联系的陌生人。</p>
齐思嘉点开第一条。</p>
【思嘉，你好，我是丁老师】</p>
【上回遇见你妈妈，听说你一直待在宁城工作，毕业五年不见，甚是想念，老师邀请你前来参加17届话剧社同学聚会。】</p>
黎昂是真会来事，竟然把戏剧社当年圆圆胖胖对每一位学生都很好的丁老搬出来，让他给每位戏剧社的同学挨个发去聚会通知。</p>
恩师叫，不可能不去。</p>
齐思嘉拉开抽屉，把一盒满瓶的救心丸抄入兜内，才硬着头皮应下来。</p>
回复完丁老师微信后，齐思嘉戳开第二个陌生微信号。</p>
对方头像是系统生成的笑脸，没有备注，敷衍得不行。</p>
齐思嘉不以为意戳开。</p>
MJ小号：【我是孟姜，通过一下。】</p>
看到孟姜二字，齐思嘉有一刹那目瞪口呆，指尖冰凉点开花朵头微信名片。</p>
MJ</p>
当即不由自主调整坐姿，凑近反复又看了一眼，发现孟姜这个微信跟刚才用手机号码搜出来的Q微信不是一个，像是小号。</p>
齐思嘉还没来得及问，孟姜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高冷道：【那是微信大号，不方便。就加这个吧。】</p>
孟姜对陌生人说话一贯这个调调，只是最近几年镜头前收敛不少。</p>
但也能听出一丝不开心。</p>
齐思嘉佯装没有听出来，根本没有像以前一样，体贴问两句是不是不开心。</p>
【知道了。】齐思嘉说。</p>
孟姜脸上笑容没能维持住：【我这么说，你不生气？】</p>
齐思嘉通过好友后，回复：【怎么会，明星隐私很重要，回头我把你通讯记录全部删除掉，放心，不会有别人知道……】</p>
齐思嘉保证还没有打完，下一秒，孟姜向你转账13210.02分。</p>
并附带一张华清园收银台开具的结算清单。</p>
【头像没吓到你吧。】</p>
孟姜：【大号。】</p>
吓到了。</p>
齐思嘉抿唇：【你——】</p>
【啧。】孟姜：【你还真有那个打算加我大号呢？】</p>
齐思嘉：【不是你让我加的吗？】</p>
孟姜根本不接腔：【随你怎么想@孟姜奢牌商标。】</p>
甩了个链接过来，孟姜干脆利落结束话题，一丝叙旧深谈动机都看不到。</p>
甚至比齐思嘉更想尽快结束这段话不投机的谈话。</p>
身体力行表达了疏离姿态！</p>
齐思嘉一头雾水看完孟姜代言的全部奢牌之后，再一次为自己无知想多而感到尴尬。</p>
口红头像代表的根本不是初恋Q小姐。</p>
而是孟姜最早合作代言的奢牌口红商标，唯一神奇的是，这支口红设计恰好有个Q形状的字母而已，意为弹润。</p>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点在屏幕上，尴尬良久，齐思嘉老老实实给孟姜发了一句抱歉。</p>
到这里，齐思嘉已经没有任何删除孟姜的念头了。</p>
显得她此地无银三百两。</p>
*</p>
锦标名庭顶楼。</p>
新助理苏皖买的沙拉，盐多放了三克。</p>
孟姜收起手机，瞧了一眼小姑娘，后者有些拘谨，把握住相机的手背到身后。</p>
那只银白色相机孟姜上午就看见了，不发作是给机会。</p>
助理合同里写过，不能有私下透露艺人任何行踪或私人照片的行为。</p>
然而上岗仅一天，新助理小动作已经有两回了。</p>
明显岗前培训不到位，但也怨不到陈呈，时间仓促，这是这周换的第三位助理。</p>
搁平时，第一天孟姜还会给对方面子，待再观察几天决定去留，可眼下心情不太好。</p>
转头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p>
折回餐桌前，孟姜右手多了一只量杯。</p>
她匀出一毫升的水，确认刻度准确，这才倒入蔬菜沙拉内稀释盐分。</p>
苏皖见此，突然记起一个小时前，孟姜交待自己午餐配方名单里，对盐克数的要求。</p>
然而当时她只忙着用相机抓拍孟姜素颜，没有记清楚老板说了多少克数，于是随便给厨师报了一个数，原本以为孟姜不会吃出来，结果……</p>
眼圈一红，苏皖磕磕绊绊说：“姐，都是我不好，我刚才记错克数，您扣我工资吧……”</p>
孟姜睨她一眼，勾唇笑：“没关系，你明天不用再来了。”</p>
苏皖走后，孟姜心底郁气仍是不减，从酒柜内开了一瓶拉菲。</p>
走到落地窗前，猛灌了一口。</p>
恰在此时，电话铃连续响了好几声。</p>
“你登微博小号了？”</p>
“还用你代言的奢牌口红商标做头像？”</p>
打电话的是陈呈，孟姜轻点瓶肚，诚实说：“不仅登陆小号，且戴着我的奢牌口红头像给一位遇到感情困惑的小作者投出一票。”</p>
“孟小姐”</p>
“孟影后。”</p>
“孟女神……”</p>
陈呈恨不能从威尼斯直接飞回来，揪住孟姜耳朵问：“你究竟知不知道在干什么啊？”</p>
“知道啊。”孟姜说：“陈姐，你知道她是谁吗？”</p>
“谁？”陈呈听孟姜这个语气，忽然就有点不好预感。</p>
“齐思嘉。”孟姜说。</p>
“齐齐齐……”陈呈嘴巴都有点不利索了：“你的……”</p>
孟姜说：“Q小姐。”</p>
陈呈那边沉默良久，喘了口气说：“我记得你跟沈总那边有个五年不恋爱的约定……”</p>
孟姜拎着酒瓶，一滴酒液溢出来，滴在大地色绒毛地摊上。</p>
“沈图楠那女人，前阵不是安排她去意大利挖煤去了吗？提她做什么？”孟姜嗤了一声，卷起地毯，打算明天再换一件。</p>
她的声音是天生御姐音，性感里带了一丝甜：“还剩两个月，我和沈图楠五年合约就到期。要还的恩情，这些年从孟家挖给她的也够多。”</p>
陈呈当然知道孟姜这个多多在哪处，可沈图楠怎么看也不是吃素的。</p>
“你就不怕？”</p>
孟姜：“我需要怕？”</p>
陈呈哑口无言，想起去年孟姜酒后吐真言的话：“你图那位什么？身份地位金钱？”</p>
“上回你说，她五年来女朋友不间断，明显是海王，而且你们这么多年不见，对方常年死宅，发福变胖长痘面目全非很正常。至于你念念不忘吃回头草，万一小号扒出来，赖上你，或者制造话题怎么办？”</p>
孟姜喝了酒，有点气不过陈呈那么说她，从手机相册里找出一张齐思嘉以前的照片，发过去。</p>
过了良久，陈呈喃喃道：“有几分味道……难怪……难怪能当海王。”</p>
能让陈呈说一句有味道，她长相怎样，毋庸赘述。</p>
全世界都知道，只有齐思嘉自己不知道。</p>
孟姜眯眼，看着窗外灯红酒绿，想着这些年所作所为。</p>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p>
分手复合，从今天加微信的困难程度，她觉得齐思嘉那笨蛋不会答应。</p>
脑海里闪现昨天齐思嘉跟意难平的舒然分手画面，本还有些许郁闷。</p>
忽然又觉得好笑。</p>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齐思嘉一点儿变化也没有。爱情观固执己见、保守到洁癖。</p>
恋爱时恪守攻德，分手后迅速抽离，绝对不肯回头。</p>
五年了，拥有那么多次恋爱被甩，分明混成别人口中海王的程度，结果手都没有给前任们拉过，想想齐思嘉所谓的前任，比自己当下遭遇可怜太多。</p>
孟姜自娱自乐想，算起来，她也不亏，至少不用担心齐小姐真被人喜欢上，或者被污染了。</p>
毕竟那样无趣的女人，只有她看上她的好。</p>
情绪好了些，孟姜话锋一转：“我把你新招来的助理辞了。”</p>
陈呈心塞叹口气：“这回又做错什么呢？”</p>
“偷拍。”</p>
“临时再找一个过来，也许会出现同样问题。”陈呈沉说。</p>
孟姜本来有御用助理，对方请假了，陈呈这边出去度假，不能亲自把关，并不敢随便把孟姜贴身助理的应聘事宜交给中介来办。</p>
岗前培训不到位，遇到助理出问题的会很多。</p>
“我先自己照顾自己吧。”孟姜近期处于半休假状态，只参加了兰台周播综艺，专属司机还在，很多事情都可以拜托司机去帮忙。</p>
吃饭更简单，外卖解决，她这里并不用时时刻刻需要助理帮忙。</p>
陈姐犹自不放心：“你能行吗？”</p>
“可以。”</p>
*</p>
立冬以后，天气见天冷起来，尽管天空还没到降雪，早晚温差也有十度左右。</p>
齐思嘉很久没有凌晨六点出门。</p>
翌日，她从五楼楼梯下来，一股穿堂冷风扑面而来，猝不及防撩散马尾。</p>
发圈掉到楼梯道去了，长发散开。齐思嘉找了一阵。</p>
低头时只觉得那股萧肃风劲儿像能随时把面部口罩掀开。</p>
几乎是下意识把双肩旅行包转到面前。从里头抽出一条蓝白围巾，挂在脖上，绕了两道，耳朵，、脸颊、头发都掩入布料绵软的针织物中，才勉强好受些。</p>
楼道破旧，地面也不太干净。</p>
但由于快拆迁了，齐思嘉也没花心思管它。</p>
开发区这处房产早几年便在齐思嘉名下，以前她还请人专门进行维修过。</p>
可老小区五栋小楼，再怎样维护，都显得破旧。</p>
不能加装电梯，硬件设施大多破损。。</p>
而且由于租金便宜，住的人挺多的，许多公共区域耗损大，更是破旧不堪。</p>
直到半年前拆迁规划下来，租户能搬走的陆续离开，不少房子荒芜下来。</p>
破损度才好点儿，但既然拆迁便没有维修必要了。</p>
之前卫生一直有环卫上门做，只是最近一月，租户搬家频繁，楼道清洁卫生不干净在所难免，一路走下来。</p>
接连踩好几片搬家专用废弃的塑料胶带，走路黏脚。齐思嘉只能朝单元门口附近的角落找了处隐蔽位置，蹲下身，将鞋底胶带扒下去。</p>
“张德发，听说了吗？开发区要拆迁，房东让咱们赶紧搬。 ”</p>
迎面走来两位身材干瘪的中年男人，头上分别戴有一顶黄色安全帽。</p>
似乎刚下班，眼袋耷拉，哈切连天，高个子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了火递给矮个男人。</p>
对方把烟棍叼在嘴巴里，深吸一口：“能搬谁会赖这里不走啊。”</p>
高个子男人叹气点头，晨光熹微，照射出脸上岁月历过的痕：“小莲妈前几天拖相熟阿姨问过，就这一处两室一厅的出租屋。”</p>
高个子男人比了十根手指：“最少一千。”</p>
“嚯，怎么不去抢。”</p>
两位中年男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底都看到生活的窘与迫，走到楼道，矮个男人瞧了眼住了很多年的家，拔出烟棍，喃喃自语：“如果房东能宽限到年底就好了，年前上哪儿再去找房租三百块的出租屋呢？”</p>
高个子男人闷闷不接话了。</p>
两人一口接一口抽着烟，路灯昏暗，两人心事重重，前后从齐思嘉身旁走过。</p>
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尽管齐思嘉黑口罩，防护眼镜扮相似乎极尽怪异。</p>
见无人注意，齐思嘉想了想，给齐钧助理发去一条短信。</p>
加快步伐，走到自己的小黄鸭面前，驱车上班。</p>
片刻后，关于开发区拆迁，齐钧助理那边给出的回复是：【无能为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