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城滨海,段婉清没少去海边玩过,但是像这样,晚上在无人的海边漫步,还是第一次。</p>
段婉清脱了鞋,光脚踩在沙滩上,浪花随着潮汐一遍一遍扑打在脚背。</p>
远处海天一色,一轮圆月高悬,天地辽阔,心境也开阔起来。</p>
“要是我能做一只海鸥就好了。”段婉清感叹道。</p>
“想吃薯条了?”身旁姜屿礼没什么表情地接道。</p>
段婉清愣了一瞬,脑子里想起网上流传的那张漫画,去码头整点薯条……</p>
薯条……</p>
段婉清噗嗤一声笑了。</p>
笑话本身好笑程度10%。</p>
姜屿礼一本正经说冷笑话的样子好笑程度10000%。</p>
“现在心情变好些了吗?”姜屿礼微微垂眸看着她,声音里带着无限温柔。</p>
段婉清对上他有些湿润的目光,只感觉海浪与月光都盛在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瞳里了。</p>
脑子里忽然就想起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p>
“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p>
“姜屿礼。”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段婉清转向姜屿礼,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喜欢我?”</p>
姜屿礼眸光闪了闪,“是。”</p>
他的语气太过平常,所以段婉清听到肯定的回答,心里反而有些微微失落。</p>
她没注意到,姜屿礼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指,和鸦羽长睫遮挡住的波涛汹涌。</p>
段婉清抿了抿唇,抬眸凝望着姜屿礼的双眼,万分认真地问:“我想问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p>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易受惊的小兽。</p>
说出的话却在姜屿礼心里激起千层巨浪。</p>
她……是在跟自己告白?</p>
姜屿礼微微收紧手,摩挲着指腹。</p>
段婉清见他不说话,心直直沉了下去jsg:“你不愿意吗?”</p>
姜屿礼的声音仍然温柔:“嗯,我不愿意。”</p>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吧,我送你回家。”</p>
段婉清站在原地,脸上血色都要褪尽了。</p>
她连问“为什么”的勇气都没有了。</p>
姜屿礼见她没跟上来,回头看向她,有些无奈地说:“你确定自己是喜欢我,而不是出于感激或一时冲动吗?”</p>
段婉清愣住了,“我……”</p>
真的很喜欢他吗?段婉清自己心里都不敢确定。</p>
姜屿礼勾起一抹淡笑,有些自嘲地说:“我已经习惯没有回应的暗恋了,和我在一起,你的压力会很大。”</p>
“如果你没有很确定喜欢我,还是不要招惹我。”</p>
“我会继续对你好,你可以安心接受,不用给我回应。”</p>
段婉清听着他的话,心里一阵酸涩。</p>
暗恋者的心理她太明白了,在无人问津的黑暗角落里待久了,对光明既渴望又畏惧。</p>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p>
他害怕她只是一时兴起,害怕拥有了又失去,在一起又被抛弃……</p>
段婉清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像怜悯同情。</p>
回到家躺在床上,段婉清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就看见姜屿礼那双温柔湿润又带着丝丝缕缕哀伤的眼睛。</p>
凌晨三点,段婉清拿过手机想给他发消息,但字打了又删,纠结许久,还是什么都没发。</p>
她也需要花时间厘清自己的感情,段婉清想。</p>
第二天一早,段婉清的房间门被大力推开。</p>
“宝贝!妈妈回来了,高不高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