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宋凛的威慑,霍辰东丝毫不惧,他勾了勾嘴唇,眼中尽显敌意,冷嗤道:“这句话应该由我对宋先生说。w/w/w.⑵⑸⑻zw.cōm”
三个人就这么对峙着,这场面,夹在中间的周放最尴尬。她扯了扯被霍辰东抓住的手臂,用了用力没抽回来。没办法,只好转头去推宋凛,他那俩手臂,抱得比过山车的安全锁还紧,更是推不开。
“疼。”周放越憋越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了,不舒服地嘤咛了一声。
听见这一声的两个男人有截然不同的反应。
霍辰东见周放眉头都皱起来了,下意识松开了手,上前一步,凑近周放:“怎么了?”
而另一个把周放箍得紧紧的人,眉头始终深锁,见霍辰东走近,身子转了转方向,用肩背挡开了霍辰东,不让他靠近周放。这举动,像划分领地的动物。
周放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手掌用力砸向他的胸口:“我说我疼!”
宋凛直直盯着周放,墨黑的瞳孔里,仿佛有怒火将要冒出来。他居高临下,冷冷乜了她一眼:
“忍着。”
电梯口又来了两个人,见他们三人此情此状,开始诧异地喁喁私语。这时,后面又来了几个男人,看见霍辰东就热情招呼了起来。
“小霍行长,好巧,来吃饭啊?”
霍辰东冷冷看了一眼宋凛,又看了一眼周放。最后转过身去,对来人微笑着招呼:“赵总,好巧。”
……
眼看着电梯口的人越来越多,宋凛一直这么把周放抱着,周放也有点尴尬。明明都用力踩了他好几脚了,他却跟没反应似的,狗肉也没他这么糙的。
宋凛看了一眼四周,一只手抓着周放的肩膀,没招呼一声就往外带。
“走。”干净果断的一个字,霸道得不容置疑。
还不等周放反应过来,宋凛已经大力将她带离现场。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霍辰东必须维持该有的风度。旁边的人都看着他们三个,再纠缠,不定传出什么流言。霍辰东大约是不想陷入话题风暴的中心,没有再跟来。
宋凛拽着周放的手劲很大,一副吃了炸药的样子。那表情那神态,周放觉得他简直是拐卖妇女的匪徒。
走了好半天才到消防通道,见周围没人,周放愤怒地甩开他的手:“放开!”
这一次宋凛听话地放开了她的手,没有再违逆她的意思。
周放揉着被抓红的手腕,没好气瞪着宋凛。
其实她一早就从电梯门的反光里看到了他的身影。她给霍辰东拿项链的时候他就来了,却到最后一刻他过来。
周放瞥了宋凛一眼,毫不客气地冷嘲:“既然是看热闹,怎么不看到底?”
宋凛背靠着消防通道的门框,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与平日的气定神闲高高在上很不同,他此刻看上去几分心浮气躁。面对周放的冷嘲,他双手插/进裤兜,视线飘向别处,许久才回答:“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要抱你,觉得有点不舒服。”
周放揉捏手腕的动作停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宋凛会说出这样的答案,这和她预想的剧本差得太远,让她感到有几分措手不及。
周放的眼睛直直凝望着眼前的男人,那一刻,她的呼吸好像静止了,只有悸动的心跳怦怦地好像要跳出胸口。
周放抬起头,瞪着宋凛,良久只憋出两个字:
“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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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凛并不擅长留人。
印象中,这个女人总是风风火火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让控制欲极强的宋凛经常感到无所适从。
骂完“神经”两个字,周放拍了拍衣服褶子,挎上包就要走。
“我走了,还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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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他一个毫不留恋的背影。
宋凛沉默着往回走,没多久就碰到了正好赶来寻他的秘书。
秘书道:“宋总,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进去了?”
“嗯。”宋凛扯了扯自己西服的下摆,脸上没什么表情。
秘书安静地走在宋凛身侧,尽责地为他引路。他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今天除了我们这一局,还有谁在这吃饭?”
秘书跟了宋凛多年,早已练就一身的人精本领。根本不需要宋凛多说,也不需点名,他就知道他是在问谁。
“周总应该是为郭行长来的。”
宋凛皱眉:“管信贷的那个郭行长?”
“是的。”秘书半低着头,态度谦逊,点到即止:“郭行长曾经追过周总,周总给当面拒了,郭行长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
这郭行长在圈内也算有名了,人入中年,肥头大耳,离婚后一直在外乱搞。最大的毛病是好色,找他批贷款,性/贿/赂百试不爽。以周放这女人那清高的性子,被郭行长追求,不难想象她说了多难听的话。
这女人别的优势没有,长相倒能算漂亮,出身、工作的原因,和那些拿身体换钱的女人气质完全不一样。饶是圈内见惯了美人的大老板,也还是会有个别被她吸引。
她真的要去和那个郭行长吃饭?是吃饭,还是吃她?
宋凛负手而立,嗓音低沉:“去查一查,在哪个包厢。”
……
说实话,要论恶心,这郭行长,也算是周放有限人生里遇到的,数一数二的人物。油头满面,大腹便便,一口黄牙,虽然不秃头,但那发型,也是常年不知道要去往哪个方向。
周放也不知道当初是做错了什么事,一个不幸被郭行长看上了,追求了她好一阵,那段时日,想起来就一言难尽。
当时为了拒绝他,说了一些狠话,确实让人家下不来台,但当时的她也没有想那么长远,就希望他赶紧滚,眼不见为净。
现在有事求上人家,周放自然得装孙子。
包厢里坐了一桌,多是金融圈里的人,只有一个房地产公司老总,和周放一样,都是来找郭行长求贷款的。在座的都是各怀目的,彼此心照不宣。
桌上谈论的那些东西周放也不是多懂,也没心思听。她坐在郭行长身边,那肥头猪脸的中年老畜生,借着灌了点黄汤,时不时伸手过来占便宜,摸了手臂拍大腿,就差要在桌上把她压倒了。
周放今天就是猜到会有这种情况,特意穿了长的西装裤,还是没能躲开他的肥爪。
咬着牙忍着恶心,周放还笑眯眯地给郭行长倒酒,全程假笑,尽了十二分的力虚与委蛇。大概是酒喝多了,郭行长肚子越撑越大,一把握住了周放又要倒酒的手,一脸色眯眯地说:“我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回来接着喝。”
周放脸上笑着,手上用力抽了一把,这才摆脱了郭行长的钳制。
手上黏糊糊的,感觉好像刚摸了鼻涕虫,周放觉得恶心极了。
郭行长去上厕所了,周放得到短暂喘息机会,倒了杯白开水来喝。
一桌人三两说着话,气氛好不热烈。正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大家下意识抬头看去,都噤了声没说话。
白衬衣黑裙子的服务员领着人进了门。
嗒、嗒、嗒、
复古的手工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声音,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来人缓慢走了进来,脸上是让人看不懂的笑意。
“宋总?哪的风把你吹来了?”桌上已经有人认出来人,立刻笑眯眯站了起来:“这是打哪刚喝完的?”
宋凛手臂上挂着自己的西装和领带,此时上半身仅着一件白衬衫,扣子随意解开两颗,露出脖颈以下的小片胸膛,看上去清朗闲适,倒真像是从哪个场子上刚下来的。
“相请不如偶遇。”宋凛特别自然而然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众人,微笑道:“一起?”
那表情,明明不容拒绝,却偏偏用了询问的语气。怎么可能拒绝他?他可是宋凛啊!众人自然是喜笑颜开把他迎了进来。
周放撇了撇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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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耻,真的可耻。
宋凛假意环顾四周,最后看了一眼周放旁边的空椅子,随后径直走了过来。
周放看穿了他的目的,在他走过来的途中,一直对他使眼色,示意他别过来,但他却好似没看到,微笑着,就如阎罗王降临一样,来了。
宋凛的手刚碰到椅背,就被周放的手挡住了。她指了指椅背上挂着的衣服,很礼貌地对他说:“这里有人了。”
宋凛眯了眯眼,直接把衣服移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很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在周围人质疑、猜测的目光中,宋凛抿唇一笑,特别坦荡荡地说:“最近和周总有点生意上的来往,有点事要问。”
整桌上就周放一个女人,不管宋凛这是问生意上的事还是私事,从宋凛坐到周放身边开始,每个人心里就已经勾勒出了一个故事了。这顿饭吃完,谁知道外头又得怎么传言?
周放越想越气,双手捏着拳头才能克制住自己发火的冲动。虽然她心里已经临时开了个法场,把宋凛这货凌迟了一万遍,但大家看着她的时候,她还是保持着微笑。
几分种后,包厢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络气氛。见大家的目光不再落在二人身上,周放压低了声音,恶狠狠质问宋凛:“故意捣乱的?”
不管周放多气愤,宋凛始终气定神闲。他轻轻晃了晃酒杯,抿了一口酒,又将酒杯放下,淡淡瞟她一眼:“我吃多了?”
“你说不是故意的谁信?我找郭行长有事,就这个机会了。那么多位置,你非要霸着他的位置,一会儿他回来了坐哪?”
宋凛放松了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表情始终好整以暇:“一会儿他回来了,你的位置让给他不就行了?拍马屁的好机会。”
周放简直要被他气炸了:“那我坐哪?”
宋凛挑了挑眉,眼神直勾勾盯着周放,最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我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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