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阎北聿没有去梅苑陪汤鸢。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不敢去。
毕竟自己才信誓旦旦说着让她做自己的唯一,下一秒苏清清就去拜访了梅苑。
虽然没让她们两个女人相见,但这么长时间自己还让苏清清住在北帅府,汤鸢怎么可能会相信自对她的一片痴心?
阎北聿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处理感情问题上,智商在走下坡路。
他坐在书房,看着手中的文件,心却一直没法匀速跳动。
“张副官!”阎北聿习惯性叫道。
回应他的是另一个侍卫,他这才想起自己吩咐张副官在梨苑监督苏清清自缢。
只是现在夜已深,他怎么还没回来?
阎北聿揉了揉胸口,总觉得心跳得有些过快,像要从里头跃出来一般。
直觉告诉他,有大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说是梨苑起火了。
阎北聿一怔,神情变得凌厉:“怎么回事?”
“苏姨太和张副官都在火海里没出来,那厮以为大帅在梅苑,便先去梅苑找您,现在才来这边跟我们汇报情况!”下人说太快舌头都有些打结。
阎北聿对梨苑起火并没多大吃惊,横竖是死,只不过换了一种死法。
但一听张副官还在火海,便有些坐不住,再听刚才有人去梅苑通报了这事,他拔腿就跑。
果不其然,等阎北聿赶到时,汤鸢已经站在院子外看着里头,她身侧站着贺寒,贺寒的外袍则披在了汤鸢的身上。
“鸢鸢,你回梅苑去。”阎北聿大声吩咐道。
汤鸢皱了皱眉,还想再看一看情况,阎北聿则直接命人护送她回去,在临走前将她身上的外套还给了贺寒,然后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给她披上。
“阎大帅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火里头那女人的生死,那些浇水之人慢吞吞地像没吃饭一样……”贺寒早就觉察到了异样,忍不住嘲讽。
因为阎北聿自来了这里,视线就一直落在汤鸢和自己身上,完全没有去看那梨苑被火烧成了什么样子。
“这里没你的事,贺大夫。”阎北聿毫不掩饰自己将贺寒视为眼中钉的情绪。
贺寒还没回复,梨苑里头就传来了叫喊声。
“张副官出来了!张副官出来了!”
阎北聿转眸看去,汤鸢也没有继续往前走。
张副官一脸黑漆,头发也被烈火烧得坑坑洼洼,身上披着一床湿漉的棉被,手中却紧紧抱着一具满目全非的身躯。
“大帅,属下无能,没有及时把苏姨太带出来。”
他声音沙哑得像干涸的沙漠吹来的风,杂着砂砾。
那是被浓烟呛到的后遗症。
他怀中的女人,面目全毁,身上也已烧得辨不出原来身形,只有那黑漆漆的布料,隐约能看到是苏清清白日穿的那身。
尤其是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也是阎北聿在将她接进府,阎母亲自赏赐的。
苏清清,死了。
梨苑,没了。
直到第二天天亮,梨苑的火才得以扑灭。
但梨苑的下人,死伤无数,全都烧成了断壁残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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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官受了伤,在自己府中修养身体,处理梨苑后续事情的重任,全落在刘管家身上。
“大帅,属下清点梨苑人数,发现……少了一人。”这大火来得不明不白,刘管家一直都觉得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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