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姐姐……被大帅枪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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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鸢的心好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剜了一下,疼意细密连绵地涌了上来。
“你说什么?”她喃喃地看着那丫鬟,四肢百骸都已透凉。
小七死在梨苑,苏清清的住所。
汤鸢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看到躺在地上的小七,浑身是血,胸口一个子弹窟窿。
“小七。”汤鸢瘫软在地,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小七鼓着眼,眸子透着惶恐和绝望,双手紧紧攥着一块枣红布料。
她胸口的血已经和那布料颜色融为一体。
“她蓄意杀害苏姨太,我刚若不开枪,他们就一尸两命了。”
阎北聿手中还握着枪,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汤鸢抬眸看着他,眼底是说不出的痛楚。
“小七是我们大婚当日举合欢烛的丫鬟,她陪了我七年,你怎么可以杀她……”汤鸢早已泪流满面。
眼前这个男人,征战沙场,杀人无数——
他怎么可以杀了她的小七,杀了他们婚姻的见证人?
“姐姐,难道我和大帅孩子的命,还比不上一个丫鬟重要吗?”苏清清哭啼啼地缩在阎北聿怀中,她的肚子已经大得连衣服都塞不下了。
“小七性子沉稳,从来不会犯糊涂,你今日杀了她,索性也把我杀了吧。”
汤鸢依旧没有搭理苏清清,她不相信小七会伤害那个女人,更何况还是孤身进了梨苑。
可她更不敢相信,那个说给自己去买梅花酿的男人,转身便一枪毙了她最重要的人。
汤鸢那刚被阎北聿焐热一个月的心,再次寒凉彻骨。
这个男人就是她骨头里的一根刺,饮她的血,啃她的肉,让她痛不欲生。
“带夫人回梅苑,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阎北聿眼底泛着噬人的凶光,怒气之下甚至举枪对着半黑的夜空连鸣三声。
“嘭嘭嘭”
苏清清被吓得尖叫,汤鸢却呆呆地瘫坐在小七的尸体旁,像一座没了生命的雕像。
梅苑没了小七,冷清得像座冷宫。
过了一月,阎北聿便撤了对汤鸢的禁足令。
同时也隔三差五便命人送来了梅花酿,可汤鸢放到发霉都没有去动它们。
那鲜红又冰凉的梅花酿,像极了那日小七胸口的血。
汤鸢突然厌倦了这样的毫无意义的等死生活。
曾经她以为自己若离开了阎北聿,便会魂飞魄散。
可现在她觉得,留在他身边,才是最大的折磨。
没过多久,梨苑传来喜讯,苏清清早产了一个男婴,母子平安。
阎北聿高兴得给整个北帅府上下所有人赏了大洋,恨不得立马宣告全国。
阎母盼了多年终是得了长孙,也是开心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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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都去梨苑看孩子,恨不得将这长孙接回自己的宅里养着。
“苏媳妇儿,你跟我家北聿都是双眼皮,怎么大孙子是个单眼皮呢?”
阎母盯着粉嫩嫩的小婴儿看久了,隐隐觉得不太像自己儿子。
苏清清的身子一僵,一丝慌乱从眼底一闪而过。
“小公子还没长开,等长开了肯定和大帅一模一样!”一旁的奶娘连忙搭话。
苏清清扯了扯嘴角:“是呀,现在皱巴巴的也看不出到底像谁……”
阎母所有所思一番,缓缓点了点头,终是消除了疑虑。
待她离开,苏清清命奶娘将孩子抱到自己身边。
她看着小家伙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心底的情绪起伏不断。
这双眼睛像谁,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才一次,怎么就中标了?
苏清清恼得攥紧了婴儿包被,却因为太过用力勒到了孩子。
“哇——”孩子猛地哭出了声,用力到面色紫红。
“哭什么哭!谁让你长得爹不像娘不像!”
苏清清一烦躁,直接将孩子往床上一扔。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孩子再长大一些,面容就定型了,她该怎么对阎北聿解释?
更何况,孩子父亲跟阎北聿还是那种关系……
一想起那个男人,苏清清就头痛欲裂。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禀告,汤鸢前来探望孩子。
苏清清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快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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