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女的衣服散落一地。</p>
两人因为太过忘情，一件被撕坏的胸罩丢在白衬衣上。</p>
傅尘澜从浴室出来，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他脚踩着胸衣蕾丝的边，整个人陷在光束的漩涡里。</p>
“再来一次。”</p>
旁边的大床上，刚经历过一场极致欢愉的许若涵，抬眸看到他把那碗浓郁的中药一饮而尽。</p>
皱着眉也那么好看，许若涵想。</p>
她要是真的再也看不见了，是不是就不用再爱这狗男人。</p>
许若涵鼻子微酸，她脸埋在床褥上把那股子酸意压回去。</p>
喜欢就是一把刀，谁先喜欢了扎谁的心。</p>
傅尘澜放下碗就朝许若涵压来，药太苦，接下来要吃点糖。</p>
掌心的热度刺激得她皮肤都紧起来，今晚还来？</p>
这壮阳药的效力这么猛？他确定他这样不会虚吗？</p>
她好心地说了一句，“其实你不用这么勉强，30分钟并不短。而且是药三分毒，你小心……”</p>
精尽而亡。</p>
她以为他吃的什么药？</p>
傅尘澜脸色铁青，尾调不悦地上扬，“谁勉强了？那是感冒药！”</p>
傅尘澜用力的时候，床有点支撑不住，许若涵也有些吃不消。</p>
刚穿好的睡衣被他的用力，搅得凌乱不堪。</p>
“轻点，行不行？”</p>
“唔——”许若涵的嘴被堵住。</p>
灯光明亮，照得他眼里的欲望，如飞扬跋扈的虎狼，压着她，碾过她，恨不得拆入腹中。</p>
床头柜上，一串手机铃声，混入这潮湿粘稠的呼吸中。</p>
傅尘澜还未尽兴，目光盯着许若涵的细腰看。</p>
他双手握过去，一把正好握拢，她腰上还有他情动时掐出来的指印。</p>
手机铃声不肯停歇，吵闹不止。</p>
傅尘澜伸手拿过来，看眼来电显示，他的动作停得很快，接通电话的同时，手掌捂住了许若涵的嘴。</p>
她身子还在战栗，看着他双臂撑在她两侧，肌肉感拉满。</p>
可是突然之间，她双眼模糊了。</p>
许若涵想起了医生说的话，她随时都有可能会瞎掉，要尽快做角膜移植手术。</p>
“傅医生，我眼睛好痛，可以吃止痛药吗？”那是一道娇弱的女声。</p>
“眼角膜我已经找到了，马上就可以给你安排手术。”</p>
他那么冷冰冰矜贵的人，原来不是不会温柔，只是这一面从来没有向她展示而已。</p>
那边的女人，话语中掩不住满满的惊喜，“这么说，我很快就能看见你了？”</p>
许若涵身子紧了紧，傅尘澜在她耳边喘气时的声音，很重，空气中有丝丝缠绕的音。</p>
“嗯。”许若涵听到他轻应声。</p>
“可我今天听到护士说，这个眼角膜是要给别人的。”</p>
许若涵盯着面前的脸，隔得这么近，却依然模糊。</p>
傅尘澜眉头不着痕迹微拧。</p>
那帮护士就喜欢八卦。</p>
他一开口，话语凉薄：“你情况比较急，别人再等等。”</p>
许若涵唇瓣微颤，犹如被人判了死刑。</p>
傅先生出马，一对眼角膜当然能搞得定。</p>
不过他知不知道，他嘴里的那个别人，就是她？</p>
那双眼睛原本是属于她的。</p>
许若涵等了半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这双眼角膜，可傅尘澜说抢就抢了。</p>
事后。</p>
男人从床上起来，他提上裤子，背对她拎起了旁边的衬衣，后背抓痕清晰深刻。</p>
“傅尘澜，要是我的眼睛也瞎了，我也需要手术，你会先顾着谁？”</p>
许若涵话音落定，眼看着傅尘澜转身，一道黑影压来，她的下巴被捏住。</p>
“你瞎了吗？”</p>
她喉间滚动，“我说如果。”</p>
“那就等你瞎了再说。”</p>
要说许若涵眼瞎，打死他都不信。她刚才直勾勾盯着他下身看的样子，他还记得。</p>
傅尘澜将扣子一颗颗系上。</p>
“别跟我搞争风吃醋这一套，梁念薇没有你这样的心机，玩不过你。”</p>
似乎是看到她眼里无光，沉寂得犹如枯井一般的样子，他觉得无趣。</p>
傅尘澜再度伸手握住许若涵的脸蛋。</p>
他的指腹在她细嫩的脸颊上摩挲，“不过，你要是真瞎了，我也会给你治的。”</p>
傅尘澜看到她的眼睛抬起来，有了一丝光亮。</p>
他笑了笑，凑近些，“但是，要排在梁念薇的后面。”</p>
……</p>
傅尘澜没有在家过夜，车子开出去后，冯妈推门进来了，“小姐。”</p>
许若涵坐在床边，衣服还没穿好。</p>
冯妈忙捡起睡衣给她披上，“傅先生走了。”</p>
“我知道。”</p>
“你就没跟他讲你的眼睛……”</p>
许若涵有些无力，“他说要先顾着梁念薇。”</p>
冯妈是跟着许若涵从许家过来的，感情自然深厚，她嘴里不知道骂了声什么，“可是小姐，你真的要跟梁念薇抢吗？”</p>
“这不叫抢，那对眼角膜本就轮到我了。”</p>
冯妈一脸的担忧，“傅先生出手了，我怕你不是他的对手。”</p>
许若涵抬起了眼帘，眼圈有些红，冯妈看得心急，“不能哭啊，你的眼睛会受不了，别哭。”</p>
冯妈看着她，许若涵的眼睛里只有一抹微亮的光在晃荡，忽明忽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