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过一分多钟的一条语音,程侑远却听得无比煎熬。</p>
“对不起,是我自私,我不想让你见我这副模样,不想拖累你,可我也高估了自己。”</p>
“治病好痛,但是和你分开好像更痛……程侑远,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只求你慢一点忘记我好不好。”</p>
最后几声虚弱的咳嗽,像是敲在他的心上。</p>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破了几个大洞,正呼呼往里灌着冷风。</p>
当年的事情,他也曾怀疑过季枳念是不是有难处。</p>
可最后,他被她的言语中伤推远后,就心生胆怯不敢再靠近,他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竟硬生生出走了三年。</p>
程侑远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p>
他不明白,自己当年怎么就那样狠心。</p>
真就硬生生三年没打听过她一句近况,三年不曾联系她。</p>
奶油像是觉察到主人的情绪。</p>
一向闹腾的性格,现在正乖乖趴在程侑远的脚边,带着安慰、讨好的蹭蹭他。</p>
程侑远掏出手机,拨通季枳念的电话。</p>
还不等悸动的心跳动两下,电话那头也传来同样冰冷的机械音。</p>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p>
程侑远愣住了,起身就往外走。</p>
‘叩叩叩’</p>
敲响房门后片刻的寂静,衬得本就安静的走廊更加空旷。</p>
“小枳……”</p>
回应他的只有更磨人的寂静。</p>
这时电梯门开,程侑远转过身去。</p>
看到来人的那一刻,眼底的希冀被失望取代。</p>
看着那人掏出钥匙,径直打开了季枳念家的房门。</p>
程侑远愣神了瞬,随即叫住那人。</p>
“你怎么会有这户人家的钥匙?”</p>
男人看他一眼,见没什么敌意才回答道:“这家主人急于出售房子,就低价卖我了,我今天刚好得空过来查房的。”</p>
程侑远不敢置信,季枳念的动作竟然这么快。</p>
这让程侑远想到三年前。</p>
他在出国前,曾最后一次去季枳念家楼下找她。</p>
可最后,他在门口等了一整天,直到傍晚,季枳念邻居家阿姨下班后才告诉他,季枳念搬家了。</p>
在和他争吵过后的第二天就搬走了。</p>
程侑远心知,他和季枳念再没有第二个三年可以磋磨。</p>
按照她留言所说,今年已经是她查出那个病的第三年了。</p>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问道:“请问户主离开时有说她搬去哪里吗?”</p>
男人沉思片刻,随后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就是看着身体不太好的样子……”</p>
连一个刚见一面的陌生人都能察觉出季枳念身体不对劲。</p>
自己这个曾经和她最亲密的人却觉察不出来,</p>
男人见程侑远失魂落魄,但自己也忙着处理自己的事,便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进了新买的屋子。</p>
程侑远按了按自己紧缩到有些窒息的心脏,强压下心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