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职业习惯让程侑远细看了一眼离婚协议,随后便签了自己的名字。</p>
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许乐舒调侃了句:“怎么,开始找新的理由搬到季枳念对面了?”</p>
程侑远黑了脸:“与你无关。”</p>
许乐舒反倒来了兴致。</p>
“当初你突然养条狗,还莫名其妙要搬到这里,我还纳闷呢,看到季枳念我才明白,你是在为你俩的重逢做准备。”</p>
“但可惜噢,她好像更在乎钱,听说现在小区里的人都在骂她,不过她手里有那么多钱,以后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差。”</p>
“倒是你,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跟她再重逢一……”</p>
“行了!”</p>
程侑远冷声打断,将离婚协议扔给她:“你先管好自己吧。”</p>
许乐舒撇撇嘴,一副失了兴致的模样。</p>
失去阳光的深秋雾蒙蒙,铅灰色笼罩着城市。</p>
季枳念被推出抢救室时,天已经黑了。</p>
医生站在病床前,下了最后通牒。</p>
“她体内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在医院治疗的意义已经不大了。”</p>
听到这话,季母捂着脸呜咽,泪从掌缝中溢出。</p>
意识模糊的季枳念听到母亲的哭声,用力朝她伸出手。</p>
“妈,带我回家吧。”</p>
她清楚,自己撑不了多久了。</p>
但她不想留在这满是生离死别,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p>
她想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母亲的味道比任何止痛药都要好。</p>
季母捧着季枳念瘦得几乎凹陷的脸颊,声音颤抖:“好,妈带你回家。”</p>
次日,季母帮她办了出院手续。</p>
季母特意等程侑远出门了,才带着人回去。</p>
季枳念看到自家门上残留的油漆痕迹,愣住了。</p>
季母叹了口气:“有些人故意用油漆在门上写些难听的话,还是程侑远帮忙清理……”</p>
说到一半,她又止住了,红着眼去收拾最后的行李。</p>
季枳念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而是让季母帮自己把衣柜里的盒子拿出来。</p>
里面装着这些年与程侑远有关的所有回忆,于她而言就像是危险的潘多拉魔盒,她不敢打开。</p>
因为一但打开,回忆的漩涡顷刻间就能将她吞噬。</p>
季枳念又将程母给的银行卡放进去,最后让季母将盒子放在程侑远家门口。</p>
收拾好一切,季枳念在季母的搀扶下坐上出租车。</p>
她看着手机中程侑远的微信头像,悬在屏幕上指尖颤了颤,还是将他删除拉黑。</p>
随后关了手机,伏在季母的肩头疲惫睡去。</p>
程侑远,对不起啊,愿你在即将彻底没有我的生活里,幸福平安……</p>
天色渐暗。</p>
程侑远拖着疲惫从电梯中走出来,却在家门口踢到一个箱子。</p>
他低头看去,迟疑着抱起进了屋。</p>
奶油摇着尾巴冲过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