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许同学挑眉：</p>
「谁怕你，交出你的小金库！」</p>
宁萌愤然：</p>
「给就给。」</p>
定好班干部后，生活委员挨个收班费。</p>
一人五百。</p>
我只有六百。</p>
上交五百后，我只剩一百。</p>
一百一月生活费，太少了。</p>
几名相熟的同学中，住校的只有我和宁萌。</p>
我俩同寝。</p>
两人间的寝室空间很大。</p>
宁萌边收拾边抱怨：</p>
「房子好小。」</p>
「比我家拉克的房间还小。」</p>
一点也不小。</p>
小学和初中，同样大小的房间，能住八个人。</p>
安顿好后，宁萌请我帮她补习。</p>
了解她情况后，我花三天给她制定了学习规划。</p>
宁萌抱着我一顿啃，随手送我一颗原石。</p>
「别嫌弃，我卡被停了，只有几颗石头还算值钱。」</p>
我小心翼翼地将原石藏起来。</p>
并在心里暗示自己，同学的心意不能卖！</p>
至少现在不能。</p>
现在卖准被坑。</p>
一百元真的不经花。</p>
半个月不到，就见底了。</p>
我不是没想过兼职。</p>
但新学期才开学，我和同学们都不熟。</p>
彼此不熟的情况下，兼职寸步难行。</p>
周六周日回家还要免费给我弟补习。</p>
真没时间赚钱。</p>
为省钱，我早上吃馒头，中午去食堂蹭免费汤，晚上喝水饱腹。</p>
就这样，一直坚持到月考。</p>
由于太饿，我考试发挥失常。</p>
班上第一，年级十五，错过了年级前十的奖金。</p>
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p>
「花楠，有难处可以告诉老师。」</p>
「你和别的同学不同，他们有很多试错的机会，你没有。」</p>
我饿得头昏眼花，只顾点头。</p>
「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p>
班主任的话很直白，也很现实。</p>
我也想正常发挥。</p>
但我真的很饿。</p>
谢懋问我怎么了。</p>
仅有的自尊不允许我坦白。</p>
我笑着冲她摇头。</p>
宁萌很开心。</p>
这次月考她比许同学多了三十分。</p>
一雪前耻的她请我吃了顿大餐。</p>
饿了许久的我狼吞虎咽。</p>
肠胃受刺激太多，当晚就上吐下泻。</p>
第二天饿得更凶。</p>
买馒头的钱都没了后，我盯上了班里的桶装水。</p>
饥饿使我疯狂喝水。</p>
不知道第几天，我在接水时，水杯被人夺走。</p>
生活委员不太客气地和我讲道理：</p>
「花同学，这是用班费买的水。」</p>
「大家都交班费，凭啥你喝最多？」</p>
「花同学，你能理解吗？」</p>
我有些难堪地低下头。</p>
肚子发出巨响，热气直冲脑门。</p>
「我饿。」</p>
我有气无力地回了句。</p>
生活委员啊了一声：</p>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p>
「那个，这个……」</p>
另一个同学有些不服：</p>
「饿你就有理了？」</p>
「减肥不是你这样减的······」</p>
生活委员将水杯还给我：</p>
「你很瘦，真的不用减肥。」</p>
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我脑子嗡嗡的。</p>
「对不起，我真的饿，没钱买食物。」</p>
「不好意思以后我……我尽量控制不喝水。」</p>
眼泪不要钱地往下砸。</p>
都快饿死了，就别让同学误会我贪婪。</p>
围在我周围的同学顿时安静下来。</p>
再抬头，周围已经没人了。</p>
不敢面对同学的我请假出了校。</p>
漫无目的的我回了家。</p>
门是我妈开的，看见是我后，她有些慌张。</p>
「你怎么回来了？」</p>
她拦住我，不让我进门。</p>
屋里飘出卤香味，我肚子咕噜叫个不停。</p>
「妈，你在卤肉吗？」</p>
我妈有些心虚地摇头：</p>
「家里哪有钱买肉，肯定是邻居家。」</p>
我向我妈伸手：</p>
「我没钱了。」</p>
我妈有些挂脸：</p>
「你们不是月考没多久吗？」</p>
「我年级十五。」</p>
我妈提高音量，抱怨我。</p>
「什么？你怎么考的？」</p>
「昨天我领导还提出让你帮她女儿补习一下数学呢。」</p>
「多少钱？」</p>
我平静地开口。</p>
我妈有些诧异：</p>
「帮忙补课什么钱？」</p>
「你这孩子哪里学的？钻钱眼子里去了？」</p>
我破罐子破摔：</p>
「所以为什么我要白帮忙？」</p>
我妈高声盖过我：</p>
「你问我为什么？」</p>
「花楠，你是我女儿，我让你帮忙，你好意思给我提钱？」</p>
我摇头拒绝：</p>
「没钱我不帮。」</p>
「好啊你，翅膀硬了就不服管了？」</p>
「不帮忙你就别回家。」</p>
这是我妈第一次向我卸下伪装，露出真容。</p>
我早该清醒的。</p>
我妈爱弟弟，爱爸爸，爱家，就是不爱我。</p>
不，她只是嘴上爱我，行动上爱弟弟。</p>
这个家，没有我的位置。</p>
被我妈赶走后，我在街上游荡。</p>
热闹的城市、繁忙的人群。</p>
独我，快饿得辟谷。</p>
我一定要给自己一个家。</p>
我在心里发誓。</p>
「咕噜。」</p>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出声。</p>
算了，还是先想想怎么活下去。</p>
「真是的，老是乱扔垃圾。」</p>
「到处都是塑料瓶。」</p>
路过的清洁工嘀嘀咕咕抱怨着。</p>
塑料瓶？</p>
我双眼放光地盯着她嫌弃的塑料瓶。</p>
对啊，我还可以捡瓶子卖。</p>
说干就干。</p>
这一天，我翻了不知多少个垃圾桶。</p>
拿着捡瓶子的五十元，去面馆点了碗 3 两的素面。</p>
素面 10 元，还剩 40 元。</p>
今天周二，周五放学，一天 13 元，足够了。</p>
吃饱喝足后，我神清气爽地回了学校。</p>
天已黑，我直接回的宿舍。</p>
月考后宁萌就没住宿舍了，目前宿舍就我一人。</p>
洗完澡后，我躺床就睡。</p>
饱暖瞌睡来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