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齐琛盯着离婚协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p>
他皱着眉头,“孟盈,你这是要干什么。”</p>
“这事不是儿戏,说离就离?”</p>
筱小在一旁抿嘴偷笑,还故意凑近,装出一副替我着想的样儿:“孟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这事儿真不能由着性子来,公司几百号人盯着呢,你总不能为这点私人情绪拖后腿吧?”</p>
齐琛一听,“你胡闹也挑个时候!这是开会的地方,不是你撒泼的地方!”</p>
我轻轻笑出声,手指一推,把那份协议滑到他面前:“我没闹。这是正经事。”</p>
“协议我都签好了,你只要签字就行。”</p>
满屋子人一直盯着我们,大气不敢出。</p>
齐琛死死盯住我,嗓音压得低又沉:“好,你既然铁了心要离婚,我就让律师看。没问题,我立立刻签字。”</p>
“但你最好想清楚,别签字的时候嘴硬,哭着回来求我。”</p>
他停顿两秒,像在等我服软,低头,认错。</p>
我坚定的回答:“放心,我不回头。”</p>
协议一签,我的目的,算达成了。</p>
临走前,我撂下一句话:“那就抓紧点,我在民政局等你。”</p>
我直接赶回家里。</p>
推开门,看着熟悉的布置,我想起了刚和他结婚的时候,</p>
那时候我一心想着怎么布置,床是买的他喜欢的风格,窗帘是按他口喜好的,连拖鞋都是成双成对的。</p>
收拾了半天,属于我的东西只有一些衣服、两本画册、一部没充过电的旧手机。</p>
其他,全是他的。</p>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p>
当年我为了他,辞了设计工作,搬进他的家,学着做他爱吃的菜,连做梦都怕他不爱我。</p>
夜里醒来,枕头湿一片,脑子里全是他在酒店吻别的女人。</p>
我以为他是真的爱我,结果是我自作多情了。</p>
现在,我可以睡到自然醒,看着太阳从窗缝里照进来,整个人暖洋洋的。</p>
我拎着两个箱子,搬去了那个我向往了十年的城市。</p>
在朋友的帮助下,重新做回了设计师。</p>
第一个客户夸我有灵气,第二个说灵感爆炸,第三个直接加钱求我再画一个系列。</p>
老板高兴得拍桌子,请全组吃饭。</p>
酒杯一碰,气氛热得冒泡。</p>
我刚接完一通电话,走到走廊透气。</p>
手机还响着,来电:齐琛。</p>
我叹口气,按下接听。</p>
“孟盈。”</p>
他声音有点哑,像是在强压着怒火。</p>
“有事?”</p>
电话里静了足足十秒,我快挂了,他才挤出一句:“三个月了,你到底闹够没有?”</p>
我笑了,笑得有点累。</p>
“你以为我在跟你演言情剧?”</p>
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筱小的事,公关部早就压下来了。你别揪着不放,回来,我们……好好过。”</p>
我直接问:“离婚协议,你签了没?”</p>
电话那头猛地一窒,下一秒,他爆了:“孟盈!我都给你台阶了,你蹬鼻子上脸是不是?!”</p>
我静静听着,没反驳。</p>
他以为我在耍脾气,以为我拿乔,以为我还在乎他那点施舍的体面。</p>
可我早就不在乎了。</p>
我不吵,也不闹,就等他一句话。</p>
可他只肯说“回来”。</p>
我沉默着,把话筒轻轻抵在耳边。</p>
几秒后,他声音轻了点,带着点不确定:“……你认真的?孟盈?”</p>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积攒了三年的灰都吐出来。</p>
“最后一次说。我,认,真,的。”</p>
“三天。你签,我走人。不签,我就起诉。”</p>
说完,不等他反应,我直接关机,拉黑,删除。</p>
手机一震,屏幕暗了。</p>
世界,清净了。</p>
我转身回包厢,同事瞄我一眼,小声问:“谁啊?看你脸色不对。”</p>
我笑了笑,语气轻快得像在聊天气:</p>
“卖保险的,催我续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