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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口,整个病房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鸦雀无声。</p>
刚才还叽叽喳喳指责我的人,全都愣住了,似乎没人料到,我闹离婚的理由,竟然是这么一个听起来荒诞不经的问题。</p>
一时间,病房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变了味,那是一种看疯子、看无理取闹的女人的眼神。</p>
冯凯脸上那副和颜悦色的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痕,一点点往下掉。</p>
“你就是因为这个?”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再没了刚才的温柔。</p>
“程清妍,你他妈有没有搞错?”</p>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音量陡然拔高。</p>
“虽然你是我老婆,但那可是我妈!生我养我的妈!”</p>
“我先救我妈,有错吗?!”</p>
他的质问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仿佛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俯视着我这个自私冷血的女人。</p>
旁边的人也纷纷回过神来,立刻开始新一轮的口诛笔伐。</p>
“我的天,就为这个?这女人脑子有病吧!”</p>
“百善孝为先,儿子救妈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还有错了?”</p>
“太自私了,简直不可理喻!冯先生,你真是娶错人了!”</p>
婆婆更是挺直了腰杆,一脸的理所当然,嘴角甚至还挂上了一丝得意的笑。</p>
冯凯看着我,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失望,他大概觉得这个问题,我根本无法反驳。</p>
他往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p>
“我问你,程清妍!难道换成我和你妈同时躺在废墟下面,你会先救我吗?”</p>
他以为这个问题能将我死死钉在耻辱柱上。</p>
我却笑了,迎着他和他妈,还有满屋子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开口。</p>
“你妈一把老骨头,都快入土了,就算先救了她又能活多长时间?不应该先救我吗?”</p>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将整个整个病房的空气都引爆了,所有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p>
下一秒,“啪”的一声!</p>
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p>
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嘴里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味。</p>
清脆的响声在病房里回荡,却没有一个人开口阻拦。</p>
那些刚刚还对我指指点点的人,此刻脸上甚至露出了“打得好”的表情。</p>
冯凯胸膛剧烈地起伏,喘着粗气,眼睛通红地瞪着我,那样子像是要生吞活剥了我。</p>
“你再给我说一遍?”</p>
他的手还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打我时用力过猛。</p>
“我妈这些年对你难道不好吗?自从你进我们家门,她哪件事不是顺着你?家务活不让你沾手,你喜欢吃的菜顿顿都做,结果你现在就因为我先救了她,要跟我离婚?”</p>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的脸上。</p>
“程清妍,你他妈还是人吗?”</p>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直没说话的婆婆,终于开始了她的表演。</p>
她忽然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眼眶瞬间就红了。</p>
“清妍,你......你原来是因为我,才要和我家凯凯离婚的!”</p>
她颤抖着手指着我,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自责。</p>
“是妈耽误你们了,是妈的错!”</p>
“你说得对,妈这一把老骨头,早就该死了,不应该活下来,更不应该拦在你的前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