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周美凤果然又憋不住了。</p>
这次，她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p>
「齐薇啊，你小叔子下个月要带女朋友回来，家里住不下，就去你们那儿住几天。」</p>
不是商量，是通知。</p>
我开了免提，让正在打游戏的陈浩也能听见。</p>
「哦，行啊。」</p>
我爽快答应。</p>
陈浩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p>
电话那头的周美凤语气也缓和了点：「这就对了嘛，一家人就该……」</p>
我打断她：「妈，住宿费一天三百，包三餐每人每天再加一百。一共住几天？我先算算钱。是小叔子付还是您付？支持预付哦。」</p>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p>
连陈浩的游戏声都停了。</p>
「齐薇！」</p>
周美凤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你还要不要脸！那是你小叔子！一家人住几天你还要钱？！」</p>
「妈，AA 制是您定的规矩啊。」</p>
我语气特别真诚，「协议里写了，如有第三方入住，需支付住宿费、水电燃气分摊费及可能产生的劳务费。我这已经是亲情价了。酒店标间一天还得四五百呢。」</p>
「那能一样吗？！这是家！」她咆哮。</p>
「家？」我冷笑一声。</p>
「您提出 AA 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是个家？」</p>
「现在需要占便宜了，又想起是家了？合着好处都得你们占，规矩都得我来守？」</p>
我直接对着电话报出支付宝和微信账号：「妈，钱打过来我就收拾客房。不打的话，抱歉，恕不接待。」</p>
说完，我没等她开骂，直接挂了电话。</p>
陈浩脸色难看地看着我：「齐薇，那是我弟！你至于吗？」</p>
「至于。」</p>
我看着他。</p>
「协议你签的，字迹还没干透呢。」</p>
「怎么？需要我拿出来给你重温一下吗？」</p>
「还是说，你愿意替你弟出这笔钱？一天四百，你出？」</p>
陈浩不吭声了。</p>
他最近因为 AA 制，手头紧得很，烟都降档了。</p>
最后，小叔子也没来成。</p>
听说周美凤在电话里把他骂了一顿，说都是因为他没本事买不起房才受这种气。</p>
我把这事当笑话听。</p>
没想到，消停了没两天，更大的幺蛾子来了。</p>
周美凤住院了。</p>
说是高血压犯了，头晕眼花下不了床。</p>
陈浩着急忙慌地要去医院，临走前理所当然地对我说：「我去看看妈，晚上你做饭送过来，妈想吃点清淡的。」</p>
我坐着没动，拿出计算器开始按：「探望病人营养餐定制服务，一餐一百五。送餐上门跑腿费，一次五十。共计两百。先付钱，后做饭。」</p>
陈浩简直要疯了：「齐薇！那是我妈！她现在病了！你还想着钱！你还是不是人！」</p>
「哦。」</p>
我点点头。</p>
「所以呢？你妈的病是我造成的吗？」</p>
「不是吧。是你妈自己情绪管理不当，可能是算计太多累着的。」</p>
「凭什么道德绑架我？协议里没写我需要无偿伺候你妈这一条。」</p>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需要陪护吗？24 小时陪护一天一千，八小时工作制一天五百，不含餐费。需要吗？」</p>
陈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狠！我自己去！」</p>
他摔门而去。</p>
我在家悠闲地追剧吃水果。</p>
晚上，陈浩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一身疲惫。</p>
医院那边离不了人，他得陪夜。</p>
「齐薇，医院晚上需要人看着，我妈那边……」</p>
他语气软了下来，试图打感情牌。</p>
「可以啊。」</p>
我爽快答应，「陪护费，一晚五百，现在支付，我立马收拾东西过去。」</p>
陈浩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齐薇，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p>
「问你妈去。」</p>
我关掉电视，起身回房，「别忘了，明天该你交这个月的水电费了，账单在桌上，记得转我一半。」</p>
关门之前，我补了一句：「哦，还有，你今晚住医院，算是外出未归，按照协议，需要支付百分之五十的当日房屋占用费，就算你一百吧，明天一起转。」</p>
我听到门外传来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p>
真悦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