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四爷他们在晏之余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要控制城宮,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大队伍开拔之前,王妃就已经派人来了丰都城,潜入了各处,尤其是城中守卫和军中,在食物里下了慢毒,把分量都算好了,确保今日才会毒发。
至少明天之内,晏之余不会等到有人来救,毒性需要至少两天才能代谢干净,而在这两天里,他们都会大泻,全身虚软无力,便是知道城宮有难,也无法前来襄助。
等他们恢复元气,晏之余早就没命了。
安丰亲王和四爷控制了城宮,控制了晏之余夫妇,把他们二人捆绑起来,还给他们止了血。
晏之余这些年自视甚高,这是因为丰都城富裕,他可以用钱收买很多人,受到了各方的吹捧;他没惨败过,是因为他没有真正与人为敌,周边的流寇、小部落规模太小,他能拿下不是他有本事,而是敌人太弱。
与朝廷的人相比,他就像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流寇,不堪一击。
四爷命人捆住他们两人,捆在正厅里。满地的残羹败瓦,晏之余看在眼里,愤怒在心底。这是他大寿之日,而伤他的是他的亲儿子。
这使得晏之余无法接受,尤其,今日还这么多高手在场。几乎不曾有过一场恶战,自己便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不甘!
四爷扶着冷凤青来到了他们夫妇的面前,冷凤青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狼狈而不甘的样子,她既是愤怒,也是悲戚,杀了他们,便大仇得报,可告慰天算世家的亡魂。
但她怎么会容他们死得这么轻易?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晏之余看着冷凤青,怒声质问。
“想你们死!”冷凤青盯着他,眼底的恨意不断翻涌,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活剥生吞了。
晏之余那一身黄色的锦缎礼服,被绳索捆绑得严严实实,像是一条巨蟒被生生捆住,呈现出扭曲狰狞之态,他冷笑,“既是如此,要杀便杀,何必故弄玄虚?你以为我会怕死吗?你以为我会求饶吗?休想!三十六年了,我晏之余什么福都享过,便是死了也无憾无悔!”
苏如双也哈哈大笑起来,“我早就活腻了,我早就想死了,你来杀我啊!冷凤青,我一直在等着你的鬼魂回来索命,我等了三十六年了,你快杀我啊。”
她喊完之后,又冲着晏之余怪笑起来,笑得似阴邪的鬼魅,“终究,陪你去死的还是我,你便是厌弃了我三十年,最终,我们还是得一起死。”
晏之余眸色冰冷,“闭嘴!”
苏如双没有闭嘴,反而笑得更疯狂,眼里还渗出血水,说不出的瘆人,“哈哈哈,表哥,我心里真痛快啊,有你陪我去死,我真痛快啊!”
冷凤青看着她,不无悲悯,“苏如双,你死不了,你身体里有灵石的力量,灵石会拘禁你的灵魂意识留在身体里,即便我杀了你,你也不会死。你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腐烂,长出蛆虫,直到灵石的力量全部消失,你才会死,所以,我不杀你,你慢慢地享受痛苦煎熬的余生吧。”
“不!”苏如双激动地大喊,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挣扎,椅子被她拖倒在地上,她试图用脚踹冷凤青,奈何被捆住了膝盖,压根使不开力气,就像待宰的鸡,使劲扑腾乱蹬,“冷凤青,你是天算世家的人,你可以杀了我,你杀了我……”
她杀猪似的号叫,但无人理会她。
晏之余脸色阴沉地笑了起来,还是直视着冷凤青,“多谢你,不让这毒妇陪我去死。”
冷凤青慢慢地坐好,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看着晏之余,冰冷地道:“我虽然想杀你,但是我暂时不会杀你,人死了之后,什么知觉都没有,太便宜你了。让你就这样死了,我天算世家几百亡魂都不会同意!晏之余,我要你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晏之余额头青筋跳动,但还是强装冷静,“你以为我会怕吗?连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你会怕的!”冷凤青回头,看着四爷,手轻轻地执着他的手腕,“我一路来的时候,听你冷狼门的人说,冷狼门里有一人,知道天下最残酷的刑,是不是真的?”
四爷轻声道:“自然是真的,他叫毁天,是从狼人骨出来的。”
“我真想看看他是否能承受得住。”冷凤青说。
四爷肃然下令,“毁天!”
毁天缓缓出列,“四爷,请吩咐!”
四爷看着晏之余,看着他故作冷静的眼底一寸寸地分崩离析,连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很是满意,淡淡地道:“干活!”
晏之余陡然破口大骂,“我是你的父亲,你敢对我下手,天诛地灭。”
冷凤青闻得此言,眸色有片刻的迟疑,看着四爷。
四爷执着她的手,道:“我的父亲,只有养大我的安丰亲王。”
冷凤青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若只害我,我还能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但他杀了我天算世家几百口人命,我不能饶恕他。”
“冷凤青,你几时变得这么歹毒?你要杀便杀,我是杀了你天算世家的人,可我没有折磨他们,你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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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之余大怒,几番挣扎之下破了伤口,鲜血从腹中流出,在毁天走近之时,眼底恐惧加深,从狼人骨出来的毁天,浑身充斥血腥的气息,叫他忍不住心颤。
“冷肆,”安丰王妃在毁天动手之前,叫了冷四爷一声,“我在这里陪着你娘亲,你先出去!”
四爷看着王妃,“不……”
王妃沉脸,“出去!”
四爷不会违抗师父的命令,看了冷凤青一眼,吩咐毁天,“别让他死!”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师父的意思他明白,到底是生身父亲,他最好不在场,师父不信邪,但是关乎他的事,她总会忌讳几分的。
毁天拿了剑,几下挑断了晏之余的手筋脚筋,一根长长的钢针,刺进了晏之余的脊骨,晏之余惨叫了几声,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却仍旧桀骜冷笑,“就这样?废掉我的武功又如何?死我都不怕,会怕你们废掉我的武功吗?”
毁天弯腰,手里捏着一枚钢针凑近他,凛冽一笑,“还没开始呢,晏城主急什么啊?”
晏之余脸上的肌肉抖动,死死地瞪着毁天,嘴上再硬,到底心里还是怕了,怕得嘴唇都没了颜色,牙齿一直打战。
毁天手持钢针,在他身上几个大痛的穴位下了针,晏之余手脚筋被挑断,腰也无法动弹,痛楚袭来,他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凄厉的惨叫。
毁天在刺过的穴位里撒下了一种淡蓝色的粉末,一种叫人奇痒无比的粉末,痛楚与奇痒混在了一起,晏之余想抓抓不到,忍受着钻心的痛与抓心挖肺的奇痒,他只能像一条虫似的蠕动,极尽凄惨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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