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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的笑声让顾莞宁和张律师都呆住了。</p>

    他们大概料到我会崩溃,会尖叫,会发疯似的质问,甚至会跪着求他们别这么做。</p>

    “你在笑什么?”</p>

    顾莞宁皱起眉,语气里透着不耐。</p>

    “没什么。”我收住笑,“就是觉得,你们配合得挺默契。”</p>

    我转身走向卧室,弯腰从床底下拉出几个整理箱。</p>

    “呵,这是想开了,主动收拾东西走人了?”</p>

    顾莞宁靠在门边,手抱在胸前,话里全是讥讽。</p>

    我没搭理她。</p>

    我开始一样一样,把这五年来所有能留下的东西,全都翻出来。</p>

    五年的工资单,无数份兼职工作的每一条银行记录,我都打好了。</p>

    我自己用的信用卡账单,还有苏陌砚那张“欠款累累”的副卡,每一笔消费,我都清清楚楚列出来。</p>

    一开始,顾莞宁还笑着看,接着变成疑惑,最后眼神里竟闪过一丝不安。</p>

    “秦念,你搞什么名堂?该不会是想拿这些破纸讹诈吧?我告诉你,没门。我们请的是最贵的律师团队。”</p>

    我还是没说话。</p>

    我从一个牛皮纸袋里,抽出一叠厚厚的单据。</p>

    在里面找出了——苏哲那个限量款机器人的购买凭证和发票。</p>

    发票上的名字,写的是我。</p>

    付款账户,是我那张每个月按时进工资的卡。</p>

    我把这张发票,轻轻放在最上面。像是给这荒唐五年,画了个句号。</p>

    收拾完,我合上箱盖。</p>

    整整三大箱。</p>

    里面没有衣服,没有包,没有护肤品。全是我五年里熬夜加班的记录,一笔笔支出的证明,还有我一点点被磨光的尊严。</p>

    我抬头,看着顾莞宁和张律师。</p>

    “这些东西,我要带走。”</p>

    张律师一脸不以为然:“秦小姐,这些是家庭日常开销的凭证,属于共同财产范畴,你不能擅自拿走。再说,这些也改变不了法律判决。”</p>

    我看向顾莞宁,她正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盯着我,嘴角扬着冷笑。</p>

    “死脑筋,果然只认钱。秦念,你也就这样了。”</p>

    “对。”我点头,平静地回应,“我就是死脑筋,我就是只认钱。”</p>

    因为这个世界,只有钱不会骗我,不会甩脸子,不会半夜说我“不够好”。</p>

    我提着那几箱沉甸甸的“废纸”,走到门口,换上自己的鞋。</p>

    从头到尾,我没再看苏哲一眼。</p>

    我只带了我的身份证、护照、银行卡,还有这几箱比命还重的东西。</p>

    当我伸手开门,准备走出这个我熬了五年、哭过笑过的地方时。</p>

    顾莞宁在背后,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宝宝,你看,莞宁妈妈说得没错吧?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当你妈。她眼里,只有钱。”</p>

    门关上的那一秒,我听见了他们的笑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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