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越下越大。</p>
我跌跌撞撞穿过街头。</p>
心中兴奋极了。</p>
春宫画中不是我。</p>
只要我告诉疼爱我的父亲,抓到那个画师,就能证明我的清白。</p>
女官之位兴许可以重考。</p>
努力的十年也不会白费。</p>
然后和季怀舟退婚。</p>
一切回到正轨。</p>
我奋力地跑。</p>
可明明魏府与季府就一街之隔。</p>
我却仿佛用尽所有力气,还是迟了一步。</p>
魏家张灯结彩。</p>
父亲带着魏明雪在门口接旨。</p>
他面上涌上的喜悦没来由地让我心中一凛。</p>
我顿住脚。</p>
才恍然发现鞋子不知何时掉了。</p>
身后,雪面上覆盖着点点血迹。</p>
喉咙发干。</p>
嘶哑着喊不出声。</p>
许久,父亲侧目发现我,喜悦瞬间被愤怒取代。</p>
下人蜂拥而至。</p>
我又被押在了祠堂。</p>
父亲反手给了我一巴掌。</p>
「你怎么还没去死?」</p>
「魏明雁,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p>
我哭着解释。</p>
「不是的父亲,是季怀舟和魏明雪同谋,让人作画陷害我……」</p>
啪——</p>
「闭嘴!」</p>
父亲又反手给了我一巴掌。</p>
他的目光冰冷刺骨。</p>
「魏明雁,事已至此,怪谁都没用!」</p>
「为……为什么?」</p>
我不解。</p>
从六岁那年,是他手把手教我开蒙。也是他发现我能过目不忘,向祖父提出把我送入皇家学院。</p>
我十年寒窗,日日鸡鸣起,夜夜三更睡。</p>
就连母亲病重,他也不准我侍奉左右。而葬礼更是不许我出书院一步。</p>
那时的我不管如何反抗,他都劝我以学业为重。</p>
「魏明雁,你母亲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考上女官,为魏家争光。」</p>
我含泪应下,发狠苦读。</p>
可为什么呢?</p>
怎么就不能怪别人呢?</p>
魏明雪春能踏青,夏要避暑,秋去赏红花,冬需卧榻看话本子……</p>
凭什么,任由她取代我?</p>
「我算什么?」</p>
我失口反问。</p>
「魏明雁,心不狠,地不稳!就算你选中女官,也不能为家族带来利益……」</p>
「我必须承认,魏明雪比你更有用!」</p>
所以就放弃我了?</p>
可回应我的,是父亲亲手递过来的匕首。</p>
「把额间印记挖掉,我会派人送你去岭南,此生若无我传信,不可回京城!」</p>
「还有……」</p>
「给太后去一封信,言明是你一人之错,不可攀咬明雪。否则,我只能给你另外两个选择!」</p>
门外,下人端着白绫和毒药。</p>
我缓缓闭上眼,心彻底沉入谷底。</p>
接过匕首。</p>
划烂额角莲花印记。</p>
从此,魏家再无明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