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样啊，我知道了……”</p>
许久，挂断了傅清欢的电话后，方星闭上了眼睛。</p>
吸满水彩的画笔跌落到地板，在石砖上划出一道撕裂般的痕迹。</p>
他跌进身后的摇椅，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刺地眼睛生疼。</p>
爬满青筋的手捂住眼睛，方星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牙齿死死咬紧。</p>
几息过后，那只手挪开来，拨通了江妄的电话。</p>
“小江，你告诉我，霆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
“为什么会这么不明不白就没了！”</p>
……</p>
几天没有充电的手机撑到最后一个电话才电量耗尽。</p>
看着黑屏上自己的面容，傅清欢猛地回过神来。</p>
她环顾四周，明明人在自己怀里，可傅清欢却只觉得这间别墅里空荡荡的。</p>
干涸的血迹被女人的旗袍蹭开。</p>
傅清欢扶着沈霆聿起身，身形却摇摇欲坠。</p>
该去哪里？</p>
该怎么做？</p>
傅清欢心中的茫然在这一瞬间被放大。</p>
她回来时，只想着要和沈霆聿解释清楚一切的原委。</p>
可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是无关紧要了……</p>
傅清欢走向沈霆聿的卧寝，把他放在床上。</p>
视线落到沈霆聿割开的手腕上。</p>
傅清欢清冷的眉眼又聚起一抹苦涩。</p>
若不看这狰狞的伤口，安安静静的沈霆聿就像是睡着了一样……</p>
傅清欢坐在床边，环顾四周。</p>
她还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沈霆聿居住的这间屋子。</p>
可除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个画包之外，整间屋子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p>
傅清欢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p>
她上次过来的时候，明明看到很多……</p>
傅清欢急急走过去翻开沈霆聿的行李箱，可里面只有几件衣服。</p>
她走出去，却在沿途看到了正提着一个黑色垃圾袋的管家。</p>
管家浑身一抖，有些心虚：“傅总……您回来了？”</p>
傅清欢胸膛起伏，幽深无光的眼睛紧紧盯着管家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p>
管家有些犹疑，但还是打开了袋子。</p>
他道：“这些是先生丢弃的东西。”</p>
黑袋子里团团装着傅清欢曾经在沈霆聿的房间里看到的东西。</p>
亲手织的围巾里戳满了玻璃渣。</p>
陶瓷小提琴碎成无数片。</p>
千纸鹤被压扁、又被撕成一片一片……</p>
管家低声道：“先生知道自己被退婚后，精神很不稳定，先前还一直在屋子里打砸东西……”</p>
可傅清欢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p>
管家微微抿唇，沉默不语。</p>
傅清欢的眼中只有那碎成了无数块的瓷片，只勉强能看出是个小提琴的模样。</p>
眼前突然浮现出沈霆聿的脸。</p>
更年轻一些，也更有生气一些的脸。</p>
他看上去有些惊讶：“要我帮你做一架小提琴？”</p>
男人在丛丛金雪中浅浅笑着，俊冷的五官柔和下来。</p>
他点了头：“好啊。”</p>
微风拂过，迷了她的眼睛……</p>
傅清欢浑身一震。</p>
她猛地上前两步推开管家，袋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弓弦滚落出来。</p>
“这是、这是……”</p>
傅清欢跪在地上，嘴唇颤抖，拾起里面的一块碎片。</p>
碎片上面烧着“送给最爱的清欢”的字，后面还跟着一个心。</p>
但下一瞬，这碎片在她的眼前从中间断开！</p>
“不要！”</p>
傅清欢惊慌地向前一捞，却扑了个空，眼睁睁看着它狠狠砸在地上——</p>
“咔嚓”一声，碎成齑粉！</p>
傅清欢蓦地僵住了。</p>
与此同时。</p>
京海，傅氏集团总部。</p>
“老董事长，你快来看啊！”</p>
助理惊慌失措地冲进了总裁办公室。</p>
正坐在办公室里的，是一个和傅清欢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人。</p>
正是傅清欢的父亲傅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