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谢怀声又一次半夜出门。</p>
他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转身柔声对我说:</p>
「卉卉,你先休息。我很快回来。」</p>
我问:「又是这次的当事人吗?」</p>
谢怀声点点头。</p>
两天前,我贪凉吃坏了肚子,半夜被疼醒,听到他在阳台上接当事人的电话。</p>
电话挂断,他冒着寒风离开,直到清晨才回来。</p>
我一夜辗转未眠,坐在床上委屈:「有什么事一定要半夜和律师打电话?」</p>
谢怀声摸摸我的脸:「卉卉,乖。」</p>
「这次的当事人是个遭受家暴的女性,没有安全感,容易情绪崩溃。」</p>
「你知道我修过心理学,力所能及的事,顺手帮忙而已。」</p>
这话大义凛然,我挑不出毛病。</p>
他不过是行使了一个优秀律师的职责,关怀受害者,对当事人负责。</p>
但心中那口梗着的气,始终顺不下去。</p>
我给我妈打电话倾诉,她安慰我:</p>
「小声只是同理心太强了,这又不是坏事。」</p>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以后跟他一起去?」</p>
我答应了。</p>
于是谢怀声准备出门时,我下床拉住他的袖口:</p>
「那你等等我,我也要去。」</p>
他迟疑:「卉卉,她住的地方偏远,你…」</p>
我仰头:「我很娇气吗?同为女人,我比你更能关心她。」</p>
谢怀声沉默片刻,最终答应了。</p>
等我换好衣服,到玄关穿鞋时。</p>
他还像往常那样自然地蹲下身为我系上鞋带。</p>
我心中熨帖少许,却突然发现有什么不一样。</p>
最初,谢怀声给我系鞋带时,我曾嗔怒:</p>
「你系的好难看,我要蝴蝶结。」</p>
他笑着说,鞋带关键在结实,不在美观。</p>
可现在,谢怀声流畅系出的,是个漂亮的蝴蝶结。</p>
一路上寒风凛冽,谢怀声看了看副驾驶正看着窗外风景的我,温声道:</p>
「卉卉,把窗户关掉吧?太容易着凉了。」</p>
我摇摇头。</p>
因为我极力让自己忍住不去发问,为什么他的车里有这么多变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