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听这话,众人霎时间都傻了眼。
老太太是前朝公主,现在皇帝的姑姑,是当时被先帝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女儿,后下嫁给了彭万县的县令南宫颂,因此才有了南宫一族的一飞冲天。
据说老太太手下势力盘根错节,实力不容小觑,人们传的神乎其神,却没人亲眼所见,
众妾室夫人都争着抢着将这女儿过继过去,无非是这老太太仙逝过后,这大权落在了这后人身上,奈何老太太清心寡欲,不招人。
现在老太太竟然主动要将南宫翎和南宫贺放在房中养着,这怎么叫众人甘心!
“老太太,我们家雪儿当初送您屋里你不收,却收下这么两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您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添堵吗?我们雪儿最会过活了!保准给您伺候的舒舒服服!”邹氏开始碎碎念,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老太太,要说伺候人,那谁也比不过我们家凤儿,凤儿从小是被我调教的,若是您将她收进了屋里,那保准您能够高枕无忧,凤儿也是个会来事的,前几日还跟着师父学了按压的手法,保准能够将老太太伺候的舒舒服服!”周氏此刻也耐不住性子,上前笑着说着。
秦大夫人则是一脸慈祥与世无争的模样,脸上还挂着刚才的泪珠,“几个姐妹争来抢去的最后还不得是老太太做主?”
“但是话说回来,老太太年纪大了,总是禁不住折腾的,这俩孩子又少有人教养,今日众人也见到了,倒不如放在我那,我先调教一番,再给老太太送去?”
“对对对”南宫墨听后,也连忙附和道,“母亲时而头疼,可是不能够再被气着了!还是先放在大夫人那比较稳妥,母亲您看呢?”
“哼”老太太鼻尖冷哼一声,“若知现在,当初怎么不好生教养一番?反倒是让堂堂的南宫府的大小姐和少爷住茅草屋,吃糠咽菜!这也是你一个当家主母做的事情!也亏得是个妾室上位,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
老太太说话从来不给秦大夫人留面子,她最看不惯她这种妾室上位的,说话也刻薄了些。
南宫墨望了一阵心疼,伸手扯了扯秦大夫人的袖子,秦大夫人心中憋着股气,将袖子给扯了回来,眼中的泪水打着转,眼看要掉下来又被秦大夫人硬生生地给憋回去了。
“我自知道是我这个当家主母做的不够好,所以这才想着要尽力弥补,母亲教训的是,可是也不能不给我尽孝的机会啊!”
秦大夫人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那眼泪好似不值钱似的一个劲地向外涌,“翎儿从小便是少了些教养,如今才变得这样顽劣的模样,现下羽儿已经成人,我只是想要尽份孝心啊!”
南宫翎只觉得好笑,双手环胸看着秦大夫人装腔作势,怕也只有南宫墨才能信了。
“翎儿”忽而老太太叫上了自己。
“是”南宫翎应着。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拿主意!”老太太显然是不想管太多。
这秦大夫人让自己去她院里受训,怕是这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南宫翎从小受秦大夫人欺压,骨子里面是养成了一股言听计从的性子。
如今自己去了老太太屋里,秦大夫人定然还是要将自己牢牢抓在手中,以此来谋划老太太身下的那些财产。
“翎儿,是我对不住你,如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如何?”
秦大夫人哭着,突然来到了南宫翎的身旁,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凑到她耳边用一种几乎别人都听不见的声音说着,“你最好听话一点,别忘了我手里还握着你娘死的真相!”
“大夫人还真是事事‘仔细’着呢!”三夫人邹氏给了秦大夫人一个白眼,许也是不满她这副假人假面许久。
二夫人周氏则是用手帕捂着鼻子,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略微有些不满。
南宫翎脑袋飞速地转了起来,微微眯起了眼睛,在原主的记忆中自己的娘是生病死的,不过原主的娘病生的蹊跷,全身发紫,指甲乌黑,口中还流着黑色的血,明显是中毒而亡!
只是那时候原主尚且年幼,还要护着怀中幼小的弟弟,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娘便被南宫墨抬出了南宫府,埋了。
心中一股浓重的愤怒将显出来,南宫翎突然发现原主的身世真是悲惨,娘被人害死,自己被人当做傀儡,甚至命丧黄泉。
自己既然成了这南宫翎,那便要为原主一桩桩一件件讨回来!
“好!”南宫翎爽快地答应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老太太那布满皱纹的眉间瞬间皱了起来,盯了一会儿南宫翎后也没有说什么,像是任由南宫翎折腾那般。
而此刻,门口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断断续续地说着,“不……不好了,四夫人……四夫人她得了瘟疫!今儿给四夫人看病的大夫回去后发烧不止,后来……后来四夫人她……”
“什么?!”一听这话,二夫人周氏立即捂着鼻子站起来尖声道,“那不快抬走!还等什么?”
“真是个扫把精,怎么哪里都有那个废物!”三夫人邹氏也一脸嫌弃地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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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翎从记忆中搜寻着那四夫人方氏的影子,方氏不善言辞,也不争不抢,在这南宫府也是生活清贫,嫌少有人记得,但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她平日里面对原主还算照顾。
“爹,祖母,大夫人!”突然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子跑了过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你们救救我娘吧!求求你们救救我娘吧!?”
“滚远点!”三夫人邹氏用手帕堵着鼻子嫌弃地怒道,“可别给我们过了病气!”
“你娘得的是瘟疫!抬去乱葬岗已经是好的了!你还年少,可别被她拖累了!”南宫墨看上去有所不忍,踌躇几下后还是如此说着。
“不不不,求求你,我求求你了爹,你救救我娘,萱儿不能没有娘,没了娘,萱儿也不活了!”南宫萱跪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血痕却不自知。
“找个大夫去看看!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老太太坐在厅堂里面吼着,似是有些为众人的冷漠而生怒。
那跪着的下人随即说着,“不是没有找大夫,只是……只是现在阳城人人自危,大夫们都闭门不出不看诊了!府里的徐大夫也……也称病不出!”
一听这话,南宫萱霎时间扑上前来,抱着南宫墨的大腿道,“爹,爹您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救救娘吧!”
“你……”南宫墨气急败坏地将身上的南宫雪推开,随后又一脸无奈带着些怒气道,“不是我不救,你也看到了,现如今人人自危,我看还是将方氏抬到乱葬岗去吧!”
“我去救!”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喝,众人微微惊诧,皆循着声音望去。
南宫翎身为医者,当真不能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眼睁睁地死去,自己身为中西医双科圣手,救人是自己的天职。
众人惊诧地望向南宫翎,南宫翎在南宫府生活这么多年,可从未知道她何时精通医术了!
“我母亲本就是医女,她留下来的那些医书我早就看个遍,既然没人去,那就我去!”南宫翎为众人答疑解惑。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不过是南宫府的废物,还装作一副救世主的模样!”邹氏一听便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语气中满是讥讽。
周氏则是向后退了退,用手帕掩着鼻子,微微皱了皱眉头。
“三姨娘不是废物,那三姨娘去治怎么样?”南宫翎挑了挑眉冲着那邹氏笑着。
“放肆!你竟敢奚落我?!”邹氏一听,顿时将手一挥儿,上前就想要给南宫翎一巴掌,毕竟南宫翎在这南宫府可是人人可欺的。
而南宫翎则是身子一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让那邹氏扑了个空。
“你个小贱人,你还敢躲?”邹氏被南宫翎这一躲闪了一个趔趄,顿时间又想要袭上前去纠缠一番。
而没想到南宫翎低头将南宫萱扶起来,邹氏向前一扑又闪了个空子,脑袋撞到门框上不说,连腰都扭了,顿时左手扶着老腰右手扶着门框立在原处动弹不得。
“哟,三姨娘这是给众人闹着把事逗乐呢!?”南宫翎鼻尖冷哧,高着嗓子嚷了起来,众人也自知是奚落,此刻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邹氏气的脸色发涨,但是奈何自己动弹不得,还是一旁的妈妈将她扶坐在椅子上。
“翎儿,三姨娘是你的长辈,你怎么也不该这么捉弄人!”秦大夫人此刻走上前来拉住南宫翎的手,略微责怪地说着。
“我何时捉弄她了?”南宫翎手扶着南宫萱,瞥了一眼秦大夫人,将秦大夫人的手移开,“我看秦大夫人是得了眼病了,一直都是三姨娘在找我的茬!您眼睛看起来不鲜明有些呈棕黄色,大夫人还是早就医,搞不好就得了白内障!”
“你……”秦大夫人再好的面具也有些挂不住了,此刻一双眼瞪着南宫翎,想着四周人多,又硬生生将那气压入了心底。
“想要你娘活命吗?”南宫翎转头望着南宫萱,一脸严肃。
南宫萱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睛哭的通红,此刻却也无人可依。
“走!”随即南宫翎见南宫萱拉了起来,冲着方氏居住的芳华院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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