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听面前小姑娘讲到这里,心窝子一口火冲上头顶,胖乎乎脸一颤,厚粉禁不起抖动,噗呲噗呲往下直掉。
老公早年跟虞嘉妃有一腿,方太非但清楚,还记恨到了现。
p城就这么大地方,不像北方帝都,也不像邵家老巢沿海h城。
十几二十年前,商圈中人应酬聚会点,只固定一两个会所,冒出个嘴甜脸甜小姑娘,会嗲又懂得卖娇,脸皮够厚,手腕足,哪会不传到暗中盯着丈夫行踪阔太耳朵里?
得知这商界交际花引得男人趋之若鹜,一下子打响了名号,弄得大老婆们人心惶惶,个个把老公栓得紧紧。
丁凝找方太太借力打力,也是找对人了。
当年虞嘉妃缠方应贵也是缠得像只八脚蜘蛛,软硬兼施,死都不放,幸亏方太泼辣决断,不像丁凝妈妈搞什么亲自上门谈判,二话不说,直接找人去了外地,虞嘉妃弟弟大学门口,把虞嘉妃p城卖肉光荣事迹罗列成传单,散发给学校进出学生,详到虞嘉妃每一次某年某月某日某地陪睡,说得极其夸张露骨。
虞嘉妃弟弟因为姐姐赚钱来得缘故,一贯用钱大方,意气风发,很受导师和同学喜爱,是个不折不扣天之骄子。
虞弟弟也从来不说家里事情,大家伙儿都还当是个富家子弟,这一闹,丢了颜面,不单同学知道了他学费书本费生活费都是靠姐姐卖身陪酒换来,学校得知后,觉得影响不好,也取消了虞嘉妃弟弟班级系里各类职务,当时学校正好有个出国名额,导师本来想推荐虞弟弟,因为这事,也搁置了,弄得年轻爱面子虞弟弟差点崩溃,气得许多年再没跟虞嘉妃联系。
随后,方太趁热打铁,又找了个纹身彪形大汉,去医院给虞嘉妃长年卧病妈妈陪床照看,吓得老太太心脏受不了,看着那一身腱子肉和纹身就心里发憷,不停犯病。
这一番不见血狠戾手段,叫虞嘉妃终于害怕撒了手,目光转到下一位。
方太搞定三儿,又暂时夺了老公公司话事权,部下面前卸了方应贵职,把他下放到基层去做了一段时间,让方应贵尝到了以前生活多么滋润和老婆厉害,此后明里暗里,再不敢胡搞乱来。
后来虽然丁志豪傻兮兮被所谓爱情冲昏了头顶了包,把这名阔太们肉中刺眼中钉娶回家,到底这一桩事还是方太一块心病,每回想起来就气,免不了对着方应贵喷几句口水,越发把老公管得军队一样,严得不得了。
这些年,华泰实业是方应贵对外主事,可实际上公司遇到什么大决策,都是得过方太目。虽然因为掌握经济大权,方应贵处处忌惮自己,但方太却知道老公是个什么货色,狗改不了吃翔,对那个已经嫁人妖精肯定还是存着些念想。
那妖精是个两条腿开惯了贱-货,外表是良家妇女贤良淑德,内里是不安分货,方太火眼金睛,加上亲自体验过,比谁都一清二楚。
刚进场没多久,方太瞥到那骚蜘蛛男人中间搔首弄姿,风姿不减当年,本来就含着一口嫉妒,现两个人借着这场正大光明商业酒会,堂而皇之地碰面,还撇开丁家女儿,这么半天不回,能有什么事好谈?不是去偷腥还能干什么?
方太本就是个千金小姐出身,受不了半点气,后来嫁给方应贵也是把他掐得死死,人生词典里压根没有忍气吞声,委曲求全这几个字,别说照顾犯错老公面子,此刻也不例外,手一摆,把身边几个闺蜜太太聚集一块儿说了两句,一群娘子军听完,脸上个个露出同仇敌忾神色。
丁凝赶上前几步,把方太一拉,苍白着脸,喏喏说:“阿姨!你是要去找我妈吗?……别闹大了,别让我爸爸知道,好不好?我不想让爸爸知道……”
方太知道这个女孩儿是丁志豪前妻女儿,不是虞嘉妃亲生,现见自己要去抓奸这么恐慌,肯定也心知肚明继母跟方应贵那些见不得人事情,估计是因为怕丁志豪丢面子,才刻意掩饰,又见她替虞嘉妃遮瞒,肯定那个狐狸精对这孩子也是使劲满肚子坏水,叫这孩子害怕,再看这女孩子看上去不通男女事忠厚样,这样都能猜出来,说不定,虞嘉妃和方应贵还不是头一次了!
方太越想越深,激得气得直哆,旧恨仇一起涌上来了,就算今儿没捉到人,也得好好泄一泄这些年心头恨了,甩开手,哀自己不幸,怒丁凝不争:“那骚狐狸是你妈?丫头,你啊,你跟你亲妈一样是个软柿子!得了,你也别怕,我不会跟那狐狸精说你半句。”肥短短白嫩手指一顶,朝丁凝额头上挖了个大栗,领着一帮娘子军就一边四下巡梭,一边朝洗手间浩浩荡荡走去。
丁凝呲牙咧嘴,揉了揉额,嗳哟喂,方太可真是个厉害角儿啊,要放古代,就是个犯了七出之条妒妇,就算娘家再硬气,怕也是得抵不过一纸休书或者遭人唾骂,还是现代好啊,看不顺眼老公,说杀过去就杀过去。
瞧这情形发展,这一爆栗,挨得值。
酒会伊始,乐队已经静了下来,灯光拉暗,度假村一名执行副总上台与会致辞,每说一段,台下就传来陆续鼓掌和叫好喝彩。
因为是非正式商业酒会,大半目是邵泽徽来p城藉机联谊,不一会儿,音乐重放下,气氛松散起来,有人牵了女伴,滑进舞池。
正是优雅闲适氛围,宴会厅后方传来一群女人议论,声音唧唧咋咋,盖过了和缓舞曲,飘到这边。
丁凝心一动,穿过人群,移过去,见到一群女人笑着挽着走进来。
“——方应贵家里那个河东狮真是宝刀不老,风采不减当年,眼睛一瞪,就叫老公大气不敢喘,缩了回去,又把那个丁志豪老婆二话不讲地拎到外厅,弄得一身拖地水,连丁志豪都拦不住……粉砌成娇人呢,像个畜牲一样被拉扯得直嗷嗷叫,像个掉到泥巴里头脏狗,一身形象呃,都毁了,你没看见那张脸,扭得跟麻花似。你瞧瞧……我拍下来了呵呵……还叫人连个声儿都不敢吭。”
“——敢吭么?跟人家老公不清不白,你没看见连丁志豪都黑着一张脸吗?”
另一个年轻些将八卦音压低了点:“要我说,不会吧,都不是没身份人,都是要脸皮,又都有家室……”
“那又怎么样?你不知道那个丁太太原先是干什么,身份算个什么?脸皮又算什么?说个难听点儿,那种出身女人,手痒缺钱,逼-痒缺人,有家室也拴不住……”说话者是个年过五十,年纪长,说话也放得开,知道虞嘉妃年轻没嫁时那点破事情,又跟方太相熟,自然偏帮,附耳过去,跟同伴一通窸窣,引得余下原本不知情者啧叹迭起。
丁氏夫妇和方家两口子这两对,再也没进会场,丁凝估计是闹得不好看,早早落荒走了。
丁方两家虽不算什么巨门豪户,毕竟也是商场打滚,这一撕了颜面,又被几个中年妇女看见,铁定得要外传,颜面算是丢干净了。
丁凝胸口沉怨刷荡净,感觉还是双倍痛,替自己跟原身。
心情大好之余,她去餐桌上拿了杯红酒,捏指间摇来晃去,又怕喝上了头,眼看着红酒杯里晶琥珀色明艳液体,心里有点儿痒,却不敢真喝。
前世丁凝酒量还不赖,酒壮人势,也能助“性”,辣文里避免不了。时间久了,自然有点小瘾,喝多是花雕女儿红竹叶青,这种西洋舶来葡萄酒,听原先那个西域传教士相好说过,却还没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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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邵庭晟二叔勒令下,刚应付完一干人,得了空溜号,好容易人堆里找到熟悉身影,拿着杯刚叫br台调好加冰威士忌,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指着丁凝手中红酒,没话找话:“这酒是二叔为了酒会,前几天从penflds grnge空运来,窖藏久,口感绵甜,果香很浓,适合女士饮用。”
丁凝听不懂洋话,一听还有些头痛。
这些日子晚上读书,专业方面,关于中文课程记忆倒是恢复得挺,可是还有本大学英语,却完全不通,下了一些音频视频,听得头都大了还是懵,现听得也是颇烦,总归也利用完了,再不搭理邵庭晟,正掉了面,却见丁志豪走了过来,原来还没走。
他站不远处,脸腮聚光灯下忽明忽暗,看不出表情,招了招手:“凝凝,过来。”
丁凝放下酒杯,默默过去,待出到宴会厅外面空无一人走道拐弯,正见到虞嘉妃残泪未消地被丁婕搀着,身上披了个男士西装外套,眸里盈着水光,咬住娇唇,叫人看得心都化了,却不骂不责,丁婕则是一脸幸灾乐祸。
丁凝还没回过神来,只见这老爸平静脸色陡然一变,“啪”一声,已经被丁志豪狠狠摔了一耳光,顿时耳膜嗡嗡作响,聋了半晌才好,头顶冒金星,扶住墙壁才没摔倒,心底有一群牛头马面开始叫嚣:太坑人!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丢我耳掴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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