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上一周强化训练,那么这一周的军事知识课就会安排的比较多。
周一团里下来个政委教他们如何在行动的时候最佳的进行侦察与反侦察。
老兵们都学过并掌握,这几堂课可以说是专门针对新兵们安排的,第一堂课就是伪装,扮女人都是小事,方恒甚至被丢进了垃圾桶里,顶着一层垃圾在里面蹲了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差点儿被熏晕过去。
政委是个狠人,第一堂课结束之前,把他们拉到了一块平坦的水泥地上列队,尿裤子,谁要是尿不出来就没有休息。
说实在的,这绝对是挑战人的道德底线,小时候被教导的就是别尿床别尿裤子,如今进了侦察营又训练回去了,20来个人在那儿站了5分钟,硬是没有一个人能尿出来的。
政委终于等的不耐烦了,张口就喷,“你们七连就这么教你们的吗?侦察营红七连的兵就这个本事吗?命令这两个字在你们心里就是个屁?呸!侦察连,侦察兵!什么玩意儿都不是,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兵王!!”
这高度一上升,大部分人就扛不住了,部队这地方一抓个人军事素质,二抓集体荣誉,甚至可以说,集体荣誉远高于个人,任务的完成甚至超过生命。
或许方恒他们还没到那么大无畏的牺牲程度,但是政委借着他们骂七连,这就已经让所有人气的瞪圆了眼,脸红脖子粗。
当即,就有人尿了。
有了一,就有二,有了三,也就全部了。
政委在确认所有人都解放了自己的思想包袱后,满意点头,翻腕一看表,“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先收拾干净再解散。”说完,转身就走。
方恒扯了扯自己的裤子叹了一口气,环目四顾,与所有看过来的人苦笑了一下,干脆就直接当场脱了裤子。
在军队这纯男人的地盘,说实在的,比起这项训练,他情愿裸.奔。
晚上先是开了半个小时的连会,接着又开排会,排会上杨翌了解了情况后解释了一遍,“政委或许明天会告诉你们为什么这么练,但是我今天既然知道了,就先说一下。”
“侦察兵,主要的任务是执行渗透至敌占区域,负责侦察战役发起前的敌军动态,敌军事目标的位置,为我方火炮及空中打击提供详实的地理坐标和破坏情况,通常来说我们很少有攻击性任务,相反要避免与敌遭遇,进而防止暴露我方作战意图。”
“所以,在侦察的期间,或许会隐蔽数个小时乃至数天的时间,那么肯定不会有个厕所给你们上,一旦遇见无法移动的特殊情况,这样的训练是有必要的。”
“也算是提前解放你们的思想包袱,否则过度胀尿会引起泌尿系统的疾病,甚至有患上尿毒症的可能性。”
“当然了,我曾经和你们讲解过背包里携带的军事物品用处,那么有一样你们可能比较陌生,直到今天我们都没发放过,就是几个在特殊情况下使用的塑料口袋,以预防敌方军犬追踪到的可能性。”
“排长,想上大号怎么办?”
杨翌一听这声音,就斜眼睨了过去,果然是方恒这什么都敢说的小子,手指在桌面上一叩,笑了,“你可以试一下,憋大的容易还是憋小的容易。”
“那要是几天……?”
“憋着。”
“……”
方恒瘪了瘪嘴,看了眼身边忍俊不已的战友,也笑了,再次举手,“排长,还有问题,那个隐蔽训练什么时候进行啊?”
杨翌解释道,“近期内。”
“那个……你说我们很少有攻击性任务?”
“对。”杨翌点头,“通常来说,我们被称呼为侦察兵,但是如果一旦执行攻击性任务,例如斩首、暗杀,那么就是特种侦察兵。”
“特种兵!?”所有人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杨翌失笑,摇了摇手指,“情况不一样,特种兵脱胎于侦察兵,但是通常来说,这些特种兵在侦察兵里有个特殊的称呼,叫做武装侦察兵。他们需要学习和了解的知识更加的复杂而多,警戒,搜索,潜伏,破袭,营救,夺取、扼守、刺杀、暗杀等等……我们虽然也要求掌握,但是个别特殊行动我们只需要了解,比如,刺杀和暗杀。”
“那个,武装侦察兵真的会杀人吗?”有人问道。
杨翌点头,“如果有这些任务的话,我想,全身而退很困难。”
“我们连真不会有这种任务?”
“怎么?想试试?那就加把劲,每年我们都会推荐精英队员进入特种部队,如果你表现出色,并且能够熬过选训,那么你就知道为什么特种兵这么让人敬畏了。”
“排长,你这么一说,怎么觉得咱们连的人手里捧的都是鲜花啊?这也太柔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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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情愿枪管里射出的不是子弹。”
“那咱们有任务吗?”
“有,比如抗洪救险。”
“……”
看着一群垮下了脸的小伙子们,杨翌失笑,竖起两根指头,“两年,两年的义务兵时间,如果能碰上,就是你们运气好,咱们国家的运气糟,更是老百姓们不愿意看到的。从古到今,战争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所以要记住我们的职责是守护国门,而不是渴望战争。”说到这里,杨翌勾着嘴角笑了起来,“当然了,也不会让你们一直这么练下去的,咱们侦察营每半年有个演习,两年军区有个大演习,到时候你们就不会吵吵手痒了。”
“演习还有多久?”
杨翌扳着手指头算了算,“还有三个来月,到时候我们会考核绩效,好好表现,以后是否留队可是绝对性的参考。”
“咱们演习上的工作真的只是渗透?”
“不,视情况而定,如果敌方是特种部队的蓝军,那么我们就是侦察,如果我们是蓝军和红军碰撞,那么可能会有特殊行动。”
特殊行动啊……小伙子们全部笑了起来,一脸向往,有人举手又问,“排长,那个,我们是不是该分位置了?比如狙击手什么的?”
杨翌看向那个兵,心里评估了一下他平日里的射击表现,点头,“如果你有这个能力和兴趣的话,连队肯定会专门培养。”
下了会,班长又要组织开班会,方恒听的有些走神,第一次不知道自己的定位。
自己能干什么?
射击能力不够。
体能也不够。
指挥协调作战更是不够。
难道在任务的时候真的只能跟着大部队的人混?
方恒真心不像这样。
当初不想来当兵,硬逼着来了,折腾了两次想走,最后被杨翌给训老实了,如今苦也吃了,累也受了,真的就甘心这么继续混下去?
这买卖怎么算都划不来啊。
下了会,方恒琢磨了一下,蹭过去找上了杨翌。
杨翌显然没预料到方恒会再次出现在寝室门口,几乎是下意识的,瞬间就扫了程欣跃一眼,稳定下心神问道,“有事?”
方恒点头,想进屋,但是看到有副指导员在,莫名的就不想在他面前谈自己的情况,只能开口说道,“排长,我有点儿事想问,能出来下吗?”
杨翌放下起身走了出去。
俩人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口的走廊上站着,方恒等人一站稳了,张口就问道,“排长,你觉得我在什么位置合适?”
“什么?”
“就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我负责什么比较好?”
“怎么问这个?”
“就是问问,想给自己一个定位。”
杨翌了然,有些理解方恒为什么会这么想,反问道,“那么你呢?觉得自己在什么位置上合适?”
方恒抿了抿嘴,“我要是知道就不来问你了。”
“是不是因为唐乐问的狙击手那事儿?”
方恒点头,蹙眉,“你说什么突击手啊,狙击手啊,火力手,爆破手啊什么的,都需要什么条件?”
“还知道些嘛。”杨翌挠了挠太阳穴歪头看他,“你先告诉我,你觉得自己适合走哪条路?”
“?”方恒瞪圆眼看他,这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到底想要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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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吧,先热爱了,喜欢了,才会真的在自己的岗位上干的踏实,你问我不如问你自己,你想要怎么样?你想干什么?你能够的,渴望的想要给别人看到的是什么?比如,有一手好枪法,比如,格斗方面打遍全军无敌手,比如,军事竞赛上拿个第一,比如,某些技术方面让人觉得非你不可,只有这些想法定了,你才会冲着目标走,才会事半功倍,所以,比起问我,先挖掘你自己更好。”
方恒点头,他明白杨翌的意思,可是,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行,没有爵爷那么出色的体力,没有皇后那么强的组织能力,而且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留在部队,要不要真的为了这些去拼命。
杨翌叹了口气,拍了拍方恒的肩膀,“行了,这事不急,你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你喜欢的方向。”说完,手上用力,把方恒给推了回去。
回去后,杨翌就陷入了沉思。
他真心没想过方恒会来问他这个问题,毕竟他还记得,方恒是不想留在部队的。
但是,不管方恒是不是一时兴起,他却想让方恒留下来,留在部队,最起码多待上几年,或许两个人以后没什么结果,或者甚至连开始都没有,但是喜欢的人有个好的出路,有个发展方向,对于他而言总是开心的一件事。
按照目前的表现来看,方恒确实很难在部队出头,没有过硬的军事素质,没有未来的人生目标,得过且过,随波逐流,就算当了两年侦察兵退伍,也不过就是那样儿。
所以,他想,或许这是个契机,好好的想想,为方恒寻找个方向,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推上一把,至少以后分开了也换个心安。
杨翌想的对,方恒还真是一时兴起,回寝室的时候本来还想着好好琢磨一下,结果被寝室里的人一闹,说上几句话,那些个想法就全部抛到了天外,忘了一干二净。
第二天上午继续伪装、侦察学习,下午上了一堂电子通讯课。
侦察兵,顾名思义,除了敌后侦察外,就是通讯设施的灵活运用,而这个运用甚至涉及到了根本的原理,以预防在通讯兵阵亡等特殊情况下,侦察兵必须能够把这玩意儿修吧修吧最起码能够把情报发送出去。
一个大教室里坐了70来个人,连着四排和五排的新兵都来听课。
负责指导他们的是一名电子通讯的硕士生,30来岁的少校,课程讲诉的很清晰,从浅入深,虽然陌生的领域让方恒他们很陌生,不过这名少校却借用实际操作来让他们理解并掌握。
一个下午的时间,方恒听的脑袋都要晕了,教室里堆了八台通讯器,不断的跳频,拆卸,组装,再调频,耳朵里全是沙沙的声响,和无线电的对话截获。
这边一个人说了句,“沙沙……是啊,最近很忙,沙沙……”
那边一个人说了句,“沙沙……明天开会……沙沙……准备好了……”
然后有人再说,“嗯……很好……沙沙……想……沙沙……休假了……国内……看你。”
“宝宝……好吗?”
“今天回去沙沙……这样……”
“沙沙……带药宝……”
“对,你找个兵过来,沙沙……马上……”
“嗯,是的,沙沙……记得……电话。”
方恒蹙眉敲了敲脑袋,被一些陌生的声音刺激的太阳穴抽痛,那是一种尖锐到刺耳的声音,赫兹极高,像是针扎一样刺激着大脑,甚至让他头晕目眩的有些站不稳。
石磊说完话,一抬头就看到了方恒惨白着一张脸,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臂,摇了摇,“怎么了?”
“电流声……”方恒晃了晃脑袋,故作轻松的笑道,“没事,别管我。”
石磊打量了两秒,点头,“不行就说一声。”
“嗯。”
好不容易坚持到下课,方恒乍然从那种吵闹的环境里脱离出来,甚至有一种灵肉分离的感觉,脚像是踩不到地一样,一路s状的飘着走。
岳梓桐他们没办法,最后只能一人抬一边,把人给架回去了。
本来还说吃过晚饭好好休息一下,结果连长却在楼下吹了紧急集合的哨子,方恒这几个月也算是练出来了,甭管身体舒不舒服,在规定时间内集合是重点。
打好背包风风火火的下楼,整队报数,吉珠嘎玛手臂一挥,“五公里负重,左后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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