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方恒的伤算是训练事故,领导们心里清楚该怎么处理,第二天指导员过来探病说是给他放三天的假,还给他提了一袋核桃粉过来。
方恒笑容灿烂的接过来,一个劲的谢谢,等指导员一走,脸就沉了下来。
看着核桃粉的说明,心里千万头草泥马狂啸而过……
核桃粉!?您老怎么不给我买脑白金!!??我是耳鸣!!!不是脑残好不好!!??
方恒拎着那袋核桃粉晃晃悠悠的回了宿舍,新兵连的操场外面依旧站满了人,排长坐镇,班长喊口号,可以预见声音很大,但是方恒依旧听不太清楚,耳朵里的声音很尖锐,闹得他昨天夜里基本没睡。
感觉难受不说,也很困,头晕目眩,就觉得随时都有一架飞机在头顶上飞,又或者是‘嘭’的枪响声。
而且还有个坑爹的地方,他右耳的耳膜受损,导致他走路有点儿失去平衡,不知不觉的往右边走。
这才一天的功夫,方恒就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衰弱,而且脑袋里一直有件事反复的浮出来,让他有些介意。
上午治疗的时候医生说昨天下午杨翌找过自己,询问了一下辅助治疗的方式,然后又说方恒这种昏迷的情况虽然说有一部分听力异常的原因,但是主要还是心理素质有问题,说明白点就是开枪前的太过兴奋和紧张让他的神经绷的很紧,突然遭受到惊吓神经才更容易受伤,所以利用脑部按摩松缓神经紧张效果也不错。
耳鸣让方恒的思考有些散乱,断断续续,但是偶尔想起也知道杨翌的上心,多少还是有些感动,毕竟在排里大部分人都排斥他的情况下,杨翌这种做法就像是雪中送炭,心里有点暖。
方恒贴着墙边回了寝室,临进门前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排,杨翌正在往这边看,目光里带着询问,方恒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报告销假。
方恒刚想迈动脚步,杨翌就挥了挥手,撵他进屋,意思是知道了,于是方恒挤了个笑出来,转了身。
他有些别扭,不知道该还个什么样的表情,只能逃了。
回了寝室,方恒就直接上了床,但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之前输液的液体里有些助眠的效果,勉强算是给他补上了昨夜缺失的睡眠,可是现在脑袋里又清醒了,所以方恒躺了一会干脆起床穿了衣服。
无聊
翻出一本看了一会,方恒长叹一声,真的无聊啊
平日里这个时间都在训练,就像在火炉里翻来覆去的烤,恨不得天上能下刀子,可是人一旦真正闲下来了才发现这种数着时间过日子的感觉很难受,再加上身体不舒服,方恒倒是情愿到外面去站队。
于是,方恒到门边看了一会他们的训练,然后回到屋里又在本子上画了一会春节军营时装秀的设计图,一上午的时间才算是混了过去。
中午午休前侯珏来帮他按摩了一会儿,岳梓桐就在旁边好奇的看,看着看着就要上手,最后变成了两个人轮换着来。
俩人手法都不怎么样,简直就是把他当成试验品在折腾,方恒被按得不爽了就开始唧唧歪歪地抱怨,可是他越抱怨那俩人越开心,笑得那样儿让方恒有种自己被当成了某种生物的联想,还是那种小小的,毛毛的,软软的生物。
直到最后杨翌过来叫他们午睡,方恒这才脱离了魔掌。
或许因为这种按摩真的有效,方恒中午很踏实的睡了一觉,直到午休结束才被宿舍里的说话声吵醒。
方恒犹豫了一会,还是起了床。
或许有些意料外,他这一起床瞬间收集了大半的目光,直到方恒睡眼惺忪的看过去,那些人才转移了目光。
下床之后,侯珏系着扣子走了过来,“下午要训练?”
声音刻意放的很大,方恒听的很清楚,于是点头,“无聊!”
“确定没事!?”
“难受我会请假!”
“嗯。”侯珏点头,“自己掂量着看!”
“好!”
俩人对吼完,从床架中间一绕出来,岳梓桐和石磊就从不同的方向走了过来,岳梓桐看了下当前的情况没说话,默默的站在了侯珏身边,石磊关心的问道,“没事?”
方恒挑眉,对方声音太小,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有事我会说。”
“嗯。”石磊点头笑了笑,这个班长倒也当的称职认真。
当然,方恒会跟着出来让杨翌也有些意外,不过杨翌也只是深深看了方恒两眼,背手跨立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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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营的体能训练很单调,但也是千锤百炼的实用,俯卧撑练手臂力量,引体向上练手肘手腕力量,仰卧起坐练腹部力量,蛙跳练腿部力量,还有跑步,算是个总体的协调训练。
前面几个训练项目方恒倒也跟上了大部队,而且有个事情分神,使他的耳鸣情况似乎也减弱了不少,累归累,但是时间上过去的很快,而且很踏实,但是到了跑步的时候就完蛋了。
方恒光顾着咬牙坚持了,结果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往右边偏,尤其是直线的时候,能跑岔两条道去,这情况不单看的后面的人一头雾水,杨翌的嘴角也一个劲的抽,忍俊不禁。
方恒自己也发现别扭,干脆停下了脚步去和杨翌请假,琢磨着这项训练就不做了。
杨翌点头,能有什么不点头的?上午教导员就给方恒发了三天假,现在这训练是额外的,方恒来不来他都管不了,更何况方恒跑步会影响其他人,既然双方都别扭,还不如别跑。
方恒请完假没事情做,就边擦着汗边在杨翌两米外站着,偶尔看过去一眼,总会想起医生说的那些话,也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说声谢谢,就这么别扭了半天,到底一步都没挪过去。
因为杨翌过来了。
“有事?”杨翌挑眉看他,之前方恒时不时的往这边看,好像有话要说。
方恒看着他的嘴唇,摇头。
“哦。”杨翌点头,在方恒脸上来回打量了一眼,停在了右边的耳朵上,“这边伤的比较重?”见方恒揉着耳朵点头,肉眼可见的耳廓迅速充上了血,绯红一片,杨翌眯着眼又往前抽了几分,“按摩有用吗?”
“有。”方恒应声,迟疑了两秒,“谢谢。”
“嗯?”杨翌瞬间收回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疑惑的看着,“什么?”
“那个……医生说是你找过去的,所以……嗯……谢谢。”这句话一说完,方恒的脸上的色泽就跟耳朵颜色一样了。
杨翌眼尾抽搐,往后退了半步,沉声开口,“我该做的。”
“所以我说谢谢。”
杨翌见方恒那双眼直勾勾看过来,黑白分明的像是山泉水里的黑色石子,清亮纯净,于是杨翌下意识的回了句,“其实你这样挺好。”
杨翌的声音有些低,比起是在和方恒对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方恒理解的有些困难,只能傻乎乎的看着杨翌。
杨翌勾起嘴角,弯下眼眸,笑道,“我倒是还欠你个对不起,等你耳朵好了再和你说,至于那件事查是查出来了,但是有些实际上的考虑不适合摆在桌面上谈,希望你体谅一下。”
方恒蹙眉,掏了掏耳朵,一脸的不耐烦,“排长,你是不是故意玩我呢?敢大声点不?”
杨翌嘴角的笑又浓了,摇头,“不敢!”
方恒挑眉。
杨翌送了他俩梨涡,转身走到了跑道上。
方恒瞪着杨翌的背影开始磨牙,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晚上没事,方恒把自己画的图拿到了岳梓桐面前,既然说是时装秀,又要搞怪猎奇,方恒下手下的特别狠,红色的内.裤外穿扮超人,小沈阳表演的时候跟在后面拿板砖的那个二货,用床单围出来的印度阿三,十来个点子让岳梓桐很是惊喜了一把,一个劲的说,皇上您老这都贵体违和了都还顾念着臣妾呢?臣妾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方恒抓着他的手腕开始摸,一下一下的抚过手背,色迷迷的开口,“梓童,你的手还是这么白啊?那今天就用手伺候朕吧。”
“咳!”侯珏瞪着方恒大咳了一声,目光里带着警告。
方恒挑了挑眉梢,递过去一个猥琐的笑。
岳梓桐单纯的看过去,笑得眉目婉柔,抬手在方恒的后脖子上揉了一下,“没问题,手法绝对有了长进,现在要吗?”
方恒正给侯珏递眼色,听到声音转头问了句,“什么?”
岳梓桐好脾气,站起身绕到方恒身后直接在脑袋上摸了起来,手法当真有了长足的进步,舒服的方恒闭上了眼,就差嗯嗯的叫唤。
这边侯珏默默的看着,心里总有些不安,总有种方恒这小子可能会找上岳梓桐的感觉,毕竟当初互撸是方恒先这么提议的,而且毫无负疚,侯珏还记得第一次之后自己还躲了方恒几天,但是这小子就跟上了趟厕所一样,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说是吃醋,侯珏觉得可能有些过了,但是确实不喜欢方恒和岳梓桐变成那样的关系,毕竟那种行为已经非常的。或许是某种所谓的独占欲和洁癖作祟,他不太想让方恒把一些单纯的事情搞的太复杂。
所以,临睡觉前,侯珏把方恒单独拉了出来,开口就问,“咱们的事你不会到处说吧?”外面太黑,侯珏声音又压的低,方恒听的一头雾水,最后没办法,侯珏只能在方恒手心里写字。
写到一半,方恒就开始笑,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心,不熟的我不跟他干这个。”
侯珏嘴角抽搐,根本就不是熟不熟的问题好不好??但是实在交流困难,只能暂时把这事给搁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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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方恒一直处于半休息半训练的状态,虽然右耳耳鸣依旧,但是左耳的听力已经恢复,所以普通的交流已经没有问题。
对这次方恒的行为,排里的反应各不相同,中立的永远中立,讨厌的更是觉得他假,心软的呢倒也会正视一下方恒。
于是,方恒发现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能怪别人,先有了根本再去做事,才是立人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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