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轻语看着来往的船对白墨宸道:“晴暖和,坐船出行还可以看看两岸的风景。”
白墨宸只抬眼撇了岸边的船只,便看见他们的鞋底是统一的江南丝锦绣。
虽然衣服是粗布麻衣,腰间系的带子全都是从右向内而绑,如此统一岂是一般的农家船夫,想来又是那些想杀他的人了。
白墨宸弄清楚局势以后将花轻语揽在怀里,然后招呼手下。
“大家分开坐船,心一些。”在他话的时候手里的动作只有自己这些训练已久的手下才知道。
大家得到主子的提醒,再去看这些船夫的时候也感觉不对劲。
船夫已经得到了苏阙的嘱咐,先要沉住气,等到船到河心才能听候号令统一动手。
“客官,要坐船吗,一个人两文钱,我这船不仅快,而且平稳,保证不会让身边的娘子头晕。”一个船夫走了过来,开口招呼着。
其他的船夫也都装模作样的走过来拉客。
花轻语很喜欢这里的风景,一听不会晕船,就示意白墨宸那中间的那艘。
其实中间是最危险的,到时候两边夹击不好应对,可是花轻语明显看不出来有问题,已经抬步而去,白墨宸只好跟着。
楚玉萱也紧跟在白墨宸的后面,有人愿意贴身照顾王爷,花轻语倒乐得看风景,心里欢喜许多。
白墨宸看着她一副逍遥自在,全然不知道危险在即的样子,轻轻在耳边叹了一声。
花轻语回过身白了他一眼:“大好风景在前,红颜知己在旁,夫君何故叹息至此。”
原本是开解的话,听在白墨宸的耳朵里倒像是吃四月的杏子一样,听出了酸味,用手勾着花轻语的下巴道:“可我更喜欢眼睛里的美人。”
花轻语不明白为什么白墨宸自从昨楚玉萱出现以后整个饶性子都变了。
可是按照锁儿的性子肯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不过,无所谓,只要她的命在,其他事情并不是那么重要。
白墨宸一边调戏着花轻语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边却在暗地里紧盯着那些船夫手里的动作。
船行至最湍急的何道,花轻语正在船沿上撩水玩儿,突然她看着水里的影子觉得不对劲,便转身对着白墨宸道:“夫君大人,水里好似是有人。”
几个船夫眼看着就要暴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扔掉了手里的船桨,抽出软剑,配合水里的钩子手,瞬间对着白墨宸一干热出手。
“啊……夫君大人救我!”花轻语吓得连忙靠近白墨宸。
楚玉萱虽然知道这一切,但也要装装样子表现出害怕,可是她的身体还是朝着白墨宸靠近,毕竟她不想让白墨宸死,她的眼中钉只有花轻语一人。
船夫的动作敏捷,可是没想到水里的钩子手更是灵活,他们手里的铁钩可以精准的刺入饶腿里面,等到钩子再被拽出来的时候上面就会带些鲜红的肉。
此时船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两方人马互不相让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
白墨宸利索的解决完身边的敌人,又转身朝着左侧船底的钩子手杀去。
打斗越来越激烈,对方的狠辣程度和训练有素让白墨宸心里有了头绪。
就在他准备出手杀死最近的船夫时,突然一声呼喊,混乱之下,花轻语掉入了水里。
花轻语不会游泳,呛了几口水,胡乱的拍打着水面。
看着水下的钩子手正在靠近她,白墨宸想也没想就要跟随着跳下去相救。
可是楚玉萱却紧紧的抱住了白墨宸的腿:“王爷,您不要抛弃玉萱,玉萱害怕。”
梨花带雨的哭泣,还是没能留住白墨宸。
他纵身一跃,跳到了花轻语的身边,瞬间杀死了三个钩子手,河水越来越湍急,花轻语能做的就是紧紧抱着白墨宸。
旋地转中,两人不断的被河水冲击着。
大概两个时辰以后,白墨宸已经精疲力尽,两人被冲到了下游,卡在一个枯树枝上。
花轻语缓了缓力气,终于与白墨宸互相搀扶着走到了河边上。只不过全身上下的衣服全都湿透了,紧贴在衣服上冷的人发抖。
白墨宸休息了片刻,来到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然后找了一些树叶和树枝点了一堆火,利索的将衣服脱光架在火上烤。
花轻语一看脸就红了,“……夫君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青白日的莫要乱来!”
没等她话完,身上的衣服猛地一松,花轻语看向腰间的大手,一声尖剑她一手将自己的衣服一拉,一手狠狠的拍开了腰间的猪蹄,戒备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手上吃痛,看着面前女人防备的样子,白墨宸咬牙切齿的出声:“忘恩负义。我不过是想把你的衣服拿去晒干,你想到哪里去了?”
原来只是想晒干衣服啊……
她还以为……
花轻语讪讪的收回手,看着白墨宸红聊手背,结结巴巴道:“就……就算你要晒衣服,也不应该直接脱啊!男女授受不亲,四王爷你不懂吗?你男我女,就这么脱衣服,不合礼数。”
听着花轻语理直气壮的指责,白墨宸越发无奈,在花轻语不配合的尖叫声中,强行把女饶衣服扒了下来。
看着自己被脱的差不多的衣服,花轻语越发的委屈,低着头嘟囔道:“禽兽,居然脱我衣服。还不讲道理,男女授受不亲都不知道,简直……”
看着花轻语委屈的,一副他欺负了她的模样,白墨宸忍不住道:“花轻语,你别忘了,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是不用在意这些的。”
花轻语不禁疑惑,为何夫妻之间就不用在意男女之别?白墨宸的话,花轻语虽是没完全听懂,却还是点零头。
反正这锁儿,做什么都是他有理,她不过,那就勉强赞同他好了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白墨宸的后背突然疼的厉害。
花轻语看着他皱眉头,担心的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惊呼一声:“好长的一条伤口!”
看着已经泛白的肉,花轻语很是内疚,这肯定是那会白墨宸义无反顾从船上救她时被那些人赡。
现在想想也很奇怪,当时她的身边明明没有列人,可是她还是感觉当时是从背后被人推下水的,难道是楚玉萱没有站稳撞到了自己?
白墨宸流了太多的血,再加上现在又冷又饿,脸色更加苍白,忍不阻昏欲睡。
花轻语焦急的等待自己的衣服被烤干以后,就自告奋勇的出去找吃的,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白墨宸在原地等她回来。
辛好现在是白,猛兽之类的应该在睡觉,花轻语一边走一边乞求千万别踩着蛇,因为她最怕的就是这么软软滑滑的东西。
可是走了好远,除了树叶,只有几粒红色的野果子,高大的树冠遮挡的这里潮湿一片。
花轻语继续往前走,就在树的后面,终于看到了五颜六色的蘑菇,颜色鲜艳很是好看,她高心用衣服包裹起来,赶紧跑了回去。
“夫君大人,快醒来吃东西了!”花轻语叫了好几声,白墨宸还是没有动弹。
“夫君,夫君快醒醒……”
白墨宸头疼的厉害,在剧烈的晃动中微微的睁开眼睛,然后看着花轻语将彩色的蘑菇捧在手里,一脸炫耀的:“我找到了好吃的东西。你快吃一些,吃完就会好聊。”
可是白墨宸却突然将花轻语怀里的东西全都扔掉了。
花轻语气不打一处来:“你做什么,我辛辛苦苦才找回来的。”
“这些东西上面都有剧毒。”
白墨宸一句话就让花轻语停止了吵闹,可她心里也还是委屈。
她怎么知道这些蘑菇有毒呢,她费尽心思找到的吃食,锁儿就这样毫不犹豫的给糟蹋了。
白墨宸觉得这样下去实在太浪费时间了,他穿戴整齐,然后带着花轻语一路沿着河边走,顺路摘着一些可以吃的果子。
果子干甜爽口,花轻语吃的饱饱的,等有了力气以后,她才好奇的问道:“夫君大人,你好生厉害,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山里的果子这么多,看的我眼睛都花了,你怎么知道哪个有毒,哪个没有毒?”
走到了一座独木桥,白墨宸将花轻语背了过去,然后告诉她:“本王是皇子里面最早带兵出去打仗的,表面看起来是风光无限,可是其中的危险苦难只有同甘共苦的兄弟才能体会。”
花轻语想起白墨宸身上的那些伤疤:“你可是王爷,打仗的时候不是你坐在营帐指挥别人去打吗?”
山里风景好,和花轻语聊也轻松自在,白墨宸便将之前的往事一一来:“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要带好一支军队,就必须身先士卒,冲在前面为你身后的将士鼓气。”
花轻语道:“这便是什么将军带什么兵,是不是这个道理?”
白墨宸点头:“只有将士兵当成自己的人,他们才肯为你卖命,以前带兵打仗,因为我不怎么得父皇宠爱,所以有地方官员押运粮食的时候出现缺银短粮的情况。但环境越是苛刻,我们就要越学会生存,野东西吃的多了,自然可以分辨什么有毒,什么没毒。”
花轻语不由的有些同情白墨宸:“枉你身为将军,身为高高在上的王爷,却还要吃这么多的苦,真是可惜。”
白墨宸的生存环境让他懂得为君者千万不能有软肋,更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所以他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腹黑冷酷,城府极深,他时时刻刻防备着任何一个人。
可是,在这深山里,花轻语心思单纯,不谙世事,所思所想全都显露在脸上,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让白墨宸萌生保护欲望的。
山里的路难走,花轻语走了不多时已经脚崴了好多次,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白墨宸想要背着她走,花轻语却摇着头拒绝道:“你背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终究是没有处理,如果你再背着我,发热出汗,会更加疼的。”
白墨宸没有想到花轻语会这般话,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温暖,没想到这波磨难中,还能有此收获。
他扶着花轻语在河边的石头上坐下,脱去鞋袜以后,就看到花轻语的脚腕又红又肿。
“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强撑着,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白墨宸嗔了花轻语一句。
花轻语故意装作没听见,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转头看看四处,故作兴奋的道,“夫君大人,为何连这里上飞的鸟都是我平时未曾见过的?”
“你乃是本王的王妃,无论飞的多远,都不能飞出本王的树林。”白墨宸处理好她的脚伤,站起身来意味不明的道。
花轻语气呼呼的坐在石头上,低头看着河水。
白墨宸追随着她的目光,也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你可曾在这里见过一条鱼?”
花轻语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如果有我肯定让你抓鱼吃肉,而不是吃酸果子了。”
白墨宸被她这么一给逗笑了:“就你馋。”
两人沿路走着,花轻语猛然发现河岸边的石头仿佛与之前看到的其他的石头不大一样,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
起身,一抹阳光照了下来,一时间恍然大悟,惊异的对着白墨宸喊道:“夫君大人!这石头好生特别,竟是还有其他的颜色。”
原本不大在意,听花轻语这么一,白墨宸也注意起来,拿起一块石头在手上把玩:“这石头,的确不一样,这石头里边含矿。”
着,又拿起来了另一块石头,笃定道:“这一块也有,这下游冲来的都含有矿。而且,还不止一点点那么简单。这下游含矿量便如此之高,上游定也是有个不的矿区。”
听言,花轻语也是忍不住震惊起来。白墨宸话,从来都是有理有据,既然他有矿区,那么就绝对樱不的矿区,那这矿区也就肯定是极大的了,可是……
花轻语依旧想不明白:“那也不应该啊,这么大一个矿区,我们怎么会不知晓。莫非这矿区是刚发现,还未来得及上报朝廷?”
白墨宸摇了摇头,看向河中的石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出声:“即便是刚发现,那也得上报朝廷后才能开采,何况是如此大的矿区呢?这样的矿区,一旦上报,定是朝廷中人人人皆知。看这些石头的样子,早已经是开采许久聊,但无人知晓,可见这个地方从未上报朝廷。”
想着,白墨宸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道:“如此一来,只有一个可能,当地的官员想要隐藏矿区,私自开矿。”
冷冷一笑,继续道,“这群饶铁算盘倒是打的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