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圣上是为明君,自古便有刚正不阿,直言劝谏的大臣,才与当朝皇帝共建了太平盛世,所以儿媳想在圣上这里我也可以有什么说什么。”
南宫凌云的眼神杀机毕露,他自然知道韩栋梁的为人和此事疑点重重,但他圣旨已下,若是此时收回成命,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柄?
“你自然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要是说的不在理,你便去天牢陪你的父亲吧。”
“韩青歌,你还不住嘴。”南宫辰不知为何,竟然对这曾经漠视的女人有了一丝担心,他素知南宫凌云的冷酷决断,他对皇权的痴迷已经达到了疯狂的地步,所有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偏偏这韩青歌跟个傻瓜一般,猖狂到如此程度。
“说,你让她说。”南宫凌云冷笑道。
“容儿媳细禀。”韩青歌低眉顺目,但她在内心已经打好了草稿。
“儿媳父亲乃是户部正四品侍郎,似乎是与从五品的转运盐使司有瓜葛,但盐乃国家大事,即使是从五品官盐也直受正三品户部尚书所管,我父亲为官清廉,从不结交朝臣,我父亲如何能有盐,甚至担上了贩卖私盐的罪名。”
“那你该如何解释从韩府搜出的罪证?”
“模仿字迹这么简单的事,难道儿媳能想到,皇上就想不到么?”
“呵呵,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可知检举你父亲及书信的是谁?”
韩青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把她带上来。”
韩青歌细看来者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韩青歌的二姐姐,韩思婉。
“臣女韩思婉叩见皇上,愿吾皇身体康健福泽万年。”韩思婉的说话声已经可见一丝抖动,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在南宫凌云强大的气场下早已吓得腿软。
“你把你当日对刑部侍郎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若是有一丝错漏,你的脑袋就不用要了。”
“我……我……”韩思婉一时噤声,她一侧眼,目光所及的是韩青歌杀意凛然的眼神,她吓得不禁打了个寒战,自己那个柔弱温婉的三妹妹何时竟有了这样瘆人的眼神?
于是她将她亲眼所见韩栋梁私自与盐运使会面的事情一一尽述,只是声音有点发抖,断断续续,仿佛随时有人要要了她的命一般。
而此时的韩青歌已经陷入了深思,这二姐姐韩思婉与她并非一母所生,韩栋梁为人刚正不阿,却与夫人琴瑟和鸣感情甚笃,韩思婉的母亲乃是设计让韩栋梁不得不娶了自己,所以韩栋梁一直对这对母子淡淡的,但并未有过任何亏欠之处。
却未想过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自己家后院竟然着火了,也不知这韩思婉背后的幕后主使给了她何种好处,让她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背叛。
“儿媳认为,一个连自己的生身父亲都可以背叛的人,所说的话并不足信。”
“我……我自是愧对于父亲的养育之恩。但自古忠义难两全,我自然是先忠于朝廷,忠于陛下。”
“那既然这样,你可知那盐运使适合相貌,身高几尺,多大年龄?”
“我……我已经记不清了。”
韩青歌冷笑一声,“还是你,根本就不曾见过那所谓的盐运使?说,是谁指使你做出此等不仁不孝之事?”
“你怎么能这么说,哪有人指示我?”韩思婉此时已经吓得冷汗淋漓,不知所措。”
“好一条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辰王妃,不若辰王妃割了送给本宫如何?本宫可是喜欢的紧呀。”
随着太监一声刺耳的,“皇后娘娘驾到。”
丘素衣缓缓而出,她身着一身赤红长裙,头上所佩戴的凤凰步摇光影流转,她缓缓跪下道,“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福金安。”
“请起,皇后怎么来了?”
“皇上知道臣妾喜欢热闹,怎么能不来看看呢?”丘素衣眼波流转,将南宫辰冷凝的脸色收入眼底。
“本宫看辰王妃与其父实在是感情至深,不如就随他去阴间作伴,也不至于你的父亲泉下凄凉。”
“此时罪因未明,皇后娘娘就一口咬定了我父亲的罪责,是否落井下石了一些。”
“哦?”丘素衣凤目阴冷,“你可知你这般对我说话,便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臣女自知有罪,但儿媳有证据证明,韩思婉乃是蓄意陷害为父,因为她和她母亲一直怨恨我父亲。”
“你有何证据?”南宫凌云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韩思婉有何理由怨恨韩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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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所说的有据可考,皇上可否免除为父的死罪,还他一个清白?”
“你说便是,若是有据可查,朕自然不会无辜冤枉一人。但,若是朕认为你的话毫无道理,那就数罪并罚,执以车裂之刑。”
殿内的气氛降至冰点,丘素衣轻蔑一笑,皇上素来讨厌对自己不敬的人,这次这个目中无人的小丫头片子是必死无疑了,而且,他大皇子南宫辰也脱不了关系,这招棋,走的甚妙。
流言纷至,宫中的消息向来是公开的秘密,辰王妃惹怒皇上将被处以车裂之刑的消息直传入了夏璃雪的耳中。
“哈哈哈,韩青歌这个不知地厚的人竟然当众顶撞皇上。”夏璃雪开心坏了,似乎已经看到正王妃之位正在向她遥遥招手。
丫鬟小云忙不迭地替她揉摁肩膀,“奴婢向正王妃贺喜。”
“就数你嘴甜,真到了那天少不了你的赏赐。”夏璃雪笑道。
南宫辰的脸此时已经冷到了极点,她没想到韩青歌竟然如此放肆,若是放在以前,他并没有兴趣去理会韩青歌的死活,但现在……他正想开口,冰凉的手心满是冷汗的小手却覆在了他的大手之上,他第一次感觉到,韩青歌的手是如此柔滑,好似上好的锦缎。
韩青歌报以一个安抚的笑容。
“儿媳要说的便是,韩思婉并非我父韩栋梁亲生女儿,而是其母与别人苟合的孽种。”
此话一出,养心殿内的气氛已经冰冷到了极点,惊愕,怀疑,不屑,恐惧,各种情绪交织成网,似乎要扼断在场之人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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