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上早就已经被血浸透了,而孟初夏却睁着眼睛,没有任何的反应。眸子平静,是绝望之后只能剩下的平静。
盛寒深醒来看到身边的孟初夏,忽的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的一切。
只是转身的一瞬间,看到孟初夏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盛寒深的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孟初夏。”
意识到对劲,盛寒深声音有些微微的震怒。
可是孟初夏还是一句话都不讲,只是平静的躺在那里,睁着眼睛,如果不是感受到孟初夏的体温,看到孟初夏眨眼,盛寒深还以为孟初夏已经没有了气息,已经死了一般。
他掀开被子,才发现,身下的床单早已经是一片血红。而孟初夏的大腿上还有血渍不断的一点一点在渗出。
“王妈。”盛寒深大怒。
王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到床上的血吓得差一点晕过去。也不顾的惊讶盛寒深怎么在这里,昨天晚上盛寒深明明没有在这里的。
王妈惊慌失措的开口,“我去叫医生,先生。”
一个小时后,整个西郊别墅都快成了一个小型的医院,客房里面站了一屋子的医生,都是蓝城最顶尖的妇产科医生。
所有的医生浑身上下都早已经是一身的冷汗。其中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专家医师一边擦着汗,一边强自镇定的开口,“盛总,这位小姐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包住了。但是切记,一定不能再让小姐受任何的刺激。前三个月本来就是最容易流产的时候,所以此后一定要格外的小心。”
“王妈,请他们出去。”盛寒深听到孟初夏的孩子保住了,才缓缓的开口。
“是,先生。”王妈的心里面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恭敬的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你们辛苦了,请随我来。”
屋子里面的医生像是监狱中的犯人得到了特赦令一般,都纷纷仓皇而逃。
孟初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这一次盛寒深竟然意外的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在窗前站着,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直到此时,孟初夏都依然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是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上帝的宠儿,连背影都是如此的好看。
她的嘴角升起一抹苦笑,如今这个男人即使是再优秀也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吧。
小腹一阵一阵的坠痛传来,孟初夏隐隐的感觉到下身还有丝丝的血流出。想必此时孩子一定掉了吧。
“孩子没有了,盛寒深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孟初夏将自己的目光从盛寒深的身上移回来,移到天花板上。口气平静,仿佛是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只是只有她自己的心中明白,这是怎么样一种蜕变的痛。就像是蛹破壳而出,蜕变成美丽的蝴蝶一般,痛的像是第二次重生。
“孟初夏,我告诉你。孩子还在,还有今天我已经打电话过去了清水。”
盛寒深此时想起昨天晚上孟初夏的主动,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暴戾着。
“盛寒深,你混蛋。”
提到清水,孟初夏一下子就想到了远在清水的母亲。她的心中再也无法平静,胸口一上一下剧烈的起伏着。
她立刻找出自己的手机给母亲打电话。
“初夏?你怎么这个时候忽然打电话来。”母亲很快就接了电话。
“孟雅芝,我告诉你,房子我们给你住了二十多年,已经是够仁慈的了,况且房子本来就不在你的名下。只是我们镇子里面里面公有的房子,怎么,现在我们镇子的旅游业好一些了,你就还想霸占着这个房子。不可能!”
电话的那端除了孟雅芝的声音,还有乡长的声音。孟初夏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之前几年的时候,包括自己上大学的时候,乡长也来收过房子。只是后来自己遇到了盛寒深之后,好像乡长从来都没有再来过他们家说要收房子。
而此时孟初夏好像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原来都是因为有盛寒深在背后。可是此时,对于曾经盛寒深的帮助,孟初夏却没有感激,此时满满的都只剩下了怨恨。
“妈,你怎么样?你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房子怎么了?”孟初夏急的眼泪都快调出来了。
这房子是母亲的命,母亲在那个房子里面足足等了父亲大半辈子。
自己自从工作了之后,还几次都说呀把母亲接来蓝城,但是母亲却从来都没有同意过。她又何尝不知道,母亲是在等待着父亲。这一点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自己和盛寒深说过,盛寒深很清楚。
孟雅芝见自己瞒不过去了,只得开口掩饰道,“初夏,我没有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乡长前几年就说来要房子,我还不是一直好好的。你放心,我没事。”
然后孟初夏就听到了离电话那么近的,像市棍棒的声音,还有母亲吃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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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电话便挂断了,就只剩下了嘟嘟嘟的挂断声。
孟初夏从耳朵上拿下手机,再一次拨通母亲的号码,却是显示无法接通。打了一次又一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各种不好的预感在孟初夏的心中出现,还有各种不敢想象的画面在孟初夏的脑海里面出现。
因为她很清楚那栋房子对于母亲来说的重要性,而母亲无论如何都一定不会离开。
“盛寒深,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孟初夏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对盛寒深这么说话,仿佛自从自己和盛寒深在一起以来,孟初夏从来都没有像是这一刻一样恨盛寒深。都没有比这一刻更加的绝望,更加的心痛。
“孟初夏,我想你有时间来这里骂我,不如该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保护你母亲。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你若是乖乖的,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你若是不乖的话,那么就不要怪我了。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我盛寒深的,你想生也得给我生,不想生也得给我生。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盛寒深始终都背对着孟初夏在窗户跟前站着,说这话的时候好像从来都不曾有过任何的犹豫,任何一丝的感情。像极了古代无情的帝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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