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元听着那遥远的山巅传来的笛音,只觉得这笛音极美,就像天地之间最奇妙自然的音律,如空谷幽兰的清香,如那蝶儿扇动翅膀扇动的声音。又如泉水叮咚叮咚流淌于青石之上,群鸟欢鸣,共谱乐章。
他听着听着,突然入神,闭上眼之后,神念被那笛音牵动着,他的意识被无限的拉近,仿佛化为一只飞鸟,正绕音而飞。
那树梢上站着的是一个女子,黑色的衣袍飞扬,在那黑色的衣袖上有着朵朵小白花,在风中飘扬,一头乌黑的头发,齐眉的留海,脸在那黑发的遮掩下显得小巧而秀气。
黑发与黑裙在风中飘扬。
前方的一行人已经停了下来,但是却看到涂元也停了下来,那骑虎的汉子紧了紧手中的长枪,说道:“夫人,他也停下来了,是不是他们?”
夫人盯着涂元在看,说道:“祖山神女在这里出现,没有人敢在她的在面杀人,祖山神女的笛音也不是心怀恶意之人能够听得下去的。他们并不是追赶我们的人。”
那骑虎的汉子表情也松了一些,但是仍然是警惕的很。
因为他们这一家的主人已经死在了敌人的手中,而且少主人也中了那恶毒的法术,唯有赶到万圣山他外公那里大概才能够获救。
涂元站在那听了许久,醒转过来之时,女子已经消失了,唯有笛音依然在思感之间悠扬宛转。
他没有再读道经,因为他的耳中仍然有笛音在缠绵徘徊不散。
坐在银甲尸魅背上范宣子也是没有修行,而是看着那空寂高远的山脉,惊奇而赞叹的说道:“真好听,那个姐姐好漂亮啊。”
路过那一行人所驻扎的营地之时,看到其中一个妇人和一个大汉站在那里往这边凝视过来。涂元朝他们点了点头,并不停留的继续向前。
相逢便是缘份,但也无需要刻意去结交什么。更不会有什么见到那女人漂亮心生涟漪什么的。
他们注视着涂元,注视着坐在银甲尸魅身上的范宣子。最终将目光落在银甲尸魅的身上。
“那是什么?”大汉问道。
“看前面那一人,眼神洁净,后面的女孩也透着一股灵秀,唯有那黑袍人身上戾气沉沉,邪意深重,似是死物,如果同有猜错的话,应是尸魅。”妇人说道。
“那前面那人就是御尸之人了。”
“不太像。御尸之人身上会凝结死气,他的身上并没有半点死气,反而是生机盈盈,与天地相融,是个修行高人。”
……
大约走了一个月的时间,一直沿着祖灵山脉而走,这一段路竟是比别处走的还要平静,并没有什么妖魅出现,而在这山下,一路上都遇上了许多人家。不过与别处的风俗都不太相同,这里每处村寨中都有一个祭司,他们对于这祖灵山都特别的虔诚。
在别处很少看到。因为别处是不容许祭神的,都是被大门派无形之中掌控着,即使没有大门派也有小门派。
不过这里他们虔诚也不是对神灵,而是对这祖灵山,是对这个天地。
这里的人穿着与别的地方的也不太一样,不过,涂元并没有在这里逗留太久,唯一让他有所逗留的是在一处祖灵庙中落脚之时,与那庙祝交流不少修行方面的心得。
从中学到了一套祭天之舞。这是能够降雨、散雨、驱灾的方法,涂元知道这只是他们的叫法不同。这其实是一套踏斗步罡之法,是一种个人的神魂融入天地来撬动一方天地的方式。
那庙祝之所以会教给涂元。不是因为把这个当成一种能够对敌的手段,而是把这个当成可以造福人们的能力,他是希望涂元也能够像他这样。
在这里住了三天,涂元离去,但是发现之前路上遇着的那一行人竟是已经追了上来,他们也是发现了涂元,一阵紧张之后,看着涂元那看似走的慢,实则颇快的身影远去,即使是他们是有人骑虎,那车又是用一只巨大的蜥蜴拉着的,也仍然是不能追上。
涂元一路走,一路上与各地人交流,每到一处,都学一些当地人的法术,他自己用符纸编了一本书,将路上所遇所想都记了下来。
那些交流来的法术,往往都是让涂元没有想到的,或是诡异,或是奇妙,都有着浓郁的地方色彩。涂元像是一块海绵一样的吸收着,然后融合贯通,融合成自己的东西。
他发现,法术随着个人的修为越高,也就越加的恢宏而强大,一举一动宛若天威,而他们这些人或许修为不高,但是他们的法术也同样的防不胜防。
而且,他在这里还见到了一个会‘拟灵’符法的人,不过他专门拟化的是兽类,或为日常家畜,或为山中野兽,并不能够拟化那些强大的凶兽,但也算是厉害,涂元仍然当时那连云的纸人是何能诡异,有着一种一身化万千的意味。
他听到了一种毒咒之法,分外的阴毒,这一种,他只是路过那里时听说,根本就无缘见识,别人也不会在他面前显露。
很多东西只需要有所交流,那么自己心中就会有了解个大概,不会某天遇上之时防不胜防,措手不及。
一个人心中世界,由自己所见所闻所想来构成,而所见所闻的一切最终才能够形成心中所想,见识越广,对于这个世界越家的了解。对于一个修行人来说,游历天下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能够预见得到,从龙池天宫之外,前往万圣山的这一条路,将成为自己这一生之中最重的历程之一,也将为自己修为打下基础。
再往前走,天气竟是慢慢的变得干燥起来,风中的湿气也越来越少,大地也不也湿润,多有裸露的岩石,天空之中的鸟也不再是那种羽翼漂亮的鸟,不再常常看到那些叫声宛转的美丽小鸟之间追逐求偶,看到的则是一些巨大的鸟类,就像是在这炎热之下打熬的一身筋骨如硬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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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目光锐利,充满了凶意。
人烟开始稀少,脚下裸露干涸的土开始多了沙子,慢慢的,沙子越来越多,最终竟是变成了漫漫的黄沙,眼中一眼看去,一望无际的金黄色。
这是一片浩瀚的沙漠,夕阳之下,宛若满地的黄金。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景象范宣子骑坐在银甲尸魅的身上,惊叹无比,大声的欢呼着。
她从银甲尸魅的身上下来,在那一望无际的黄沙上奔跑着,大叫着。
对于凡人来说,这是一片死亡禁地。涂元很清楚,这片沙漠,大概比地球上任何的一个沙漠都要广阔。
若是没有法术在身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想要穿过这个沙漠的,但是现在不同了。
他并没有用去法术赶路,感受着这天地的气息,是一个修行人必须的历程,很多领悟都是从这日常之中积累而来的。
身后的那一行人又出现了,涂元有些意外他们居然也要穿这沙漠。他也没有在意,也没有想过去结交同行,因为他从他们的那一行人的车中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怨气。
在后面,必定有一个修行人跟着,他们是在逃亡。
走入那漫漫的黄沙之中,转而向东,其实依然是延着那祖灵山脚而行的。不过从这个角度看祖灵山却是只能够看到一片裸露的岩石。
左前方,似乎有一个人在黄沙之中跋涉步行。天空之中连云都没有一片,太阳如火一般的烘烤着。
范宣子累了,终于不再跳动,又回到银甲尸魅的肩上。
天黑了下来,天气急转直下的寒冷,涂元与范宣子在一处避风处安歇,那一行人竟是也在离涂元不远处的地方安扎了下来。
大概是觉得涂元也是一位修行人,若是遇上了危险,亦可求救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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