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彼此的身上尝到了甜头,并确定了关系以后,石更和俞凤琴就进入了一段疯狂的蜜月期,两个人几乎每天都要见面,即便是周末俞凤琴的丈夫回来,俞凤琴也会想方设法跑到石更那边抓紧时间痛快一下。
不过多数时候还是在俞凤琴家里办事,因为石更的单位离俞凤琴家很近,石更经常会过去吃午饭,偶尔晚上也会住下。
起初,两个人只是单纯的找寻上的快乐,但随着对彼此了解的深入,精神交流也逐渐多了起来。慢慢的,就产生了感情。
他们之间是真真正正的日久生情。
“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比如到政府机关工作?”俞凤琴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石更的碗里。
石更摇头:“没有。我现在这工作挺好的,而且干了才不到一年,为啥要换工作?再说想进官场谈何容易,我又没什么背景。”
“那如果要是能进官场,你愿意进吗?”
“不愿意。我听说官场很凶险,没有能力,没有人脉,想混出来是很难的。我从没想过进官场,对官场里的事也不感兴趣。”石更狐疑地看着俞凤琴:“你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来了?”
俞凤琴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挺适合官场的。”
石更惊讶地指着自己:“我适合官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总觉得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报社那种地方太小了,不是真正属于你的舞台。”
石更哈哈大笑:“你可拉倒吧,我能在报社混明白就不错了,还做大事呢。不怕你笑话,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我就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官场那种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的生活根本不适合我。”
俞凤琴不敢苟同石更的说法:“你又没在官场呆过,你怎么知道不适合?你知道权利在我们这个社会意味着什么吗?它意味着一切。拥有了它,大到你可为人民服务,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小到可以改善自己,改善亲朋好友的生活。所以你不能只看官场的凶险一面,而不去看它好的一面。”
俞凤琴从不以貌取人,她看一个人,只看言行举止,看为人处世的细枝末节。从认识石更到现在这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俞凤琴通过观察了解,发现石更真的很适合混官场。
就拿石更与她第一次发生关系来说,初见她时石更的反应就很强烈,代表着对她很有兴趣,将她视为猎物。虽然很想打她这个猎物,可石更并没有着急下手,而是通过让她给上药,以及上药过程中有意无意的占便宜进行试探和观察,看她的反应如何,是否排斥。当确定她不排斥,并看出她内心的真正所想时,便果断下手,从而达成目的。
这一系列的举动充分表现出了石更的胆大心细、敢想敢做、步步为营、不急不躁,而这些无一不是混官场所必须具备的素质。
再有,不知是不是和石更有这层关系的原故,俞凤琴真觉得石更非池中之物,而且这种感觉还非常强烈。
石更听了俞凤琴的话,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沈叶叶,一个是张向远。
俞凤琴见石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动心了,便说道:“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跟我说一声,我或许可以帮你。”
石更看了俞凤琴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低头继续吃起了饭。
每到年底,各大单位都会搞一些评选,既是一种激励,同时也是变相给员工发福利。石更他们单位也不例外,到了年底,也搞起了评选,石更是“优秀新人奖”候选人之一。
按照评选优秀新人奖的规定,只有入职一年以上,一年半以下的员工,才有资格入围。虽然去年石更刚进入报社后就表现出色,但由于工作时间这一项不达标就没有入围。今年石更刚好符合,而且跟其他候选人相比,他的优势很明显,对这个奖项可以说是势在必得。
其实荣誉倒是其次,石更最看重的是奖金。得奖后,除了会给一张奖状,还会给一百块钱的奖金。要知道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只有六十块钱,一百块钱都快相当于他两个月的工资了,他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十二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吉宁日报社召开了年度工作总结大会,相关领导的依次讲话大家都是左耳听右耳冒,一个个全都是无精打采的。
等讲话全部结束后,开始颁奖的时候,所有人都来了精神,一个个坐的笔直,竖起耳朵,盯着主席台。
优秀新人奖第一个颁发,由副社长念入围名单,由社长念获选人并颁发奖状和奖金。在念入围名单时,石更就已经做好站起身上台去领奖的准备了,并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早就想好的获奖感言。
“获奖的是,新闻部王强。”社长说道。
石更刚要起身,听到念的不是他的名字,他瞬间就愣住了,嘴角上的笑容也随之凝固,并逐渐消失了。
石更身旁的同事也感到很诧异,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石更的身上。
居然不是他?
石更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他到报社这一年多的时间,成绩有目共睹,不仅他的顶头上司,编辑部主任何志国非常认可他的能力,就连社长看过他写的东西都夸他是报社近年来新进员工中最好的,可是他却没有得奖,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会后,石更第一时间去了何志国的办公室,何志国早就想到石更会来找他了,他什么都没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奖状递给了石更。
石更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优秀新人奖石更”,石更一头雾水:“这什么意思啊?”
“在评选的过程中,几乎所有评委都把票投给了你,这个奖状是三天前就准备好的。但是在开会之前又临时改成了编辑部的王强。”何志国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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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王强的舅舅是省委宣传部的一个领导。”
石更把奖状放在了何志国的办公桌上,冷笑了一声。
何志国很好看,也很看重石更,他怕因为这件事得打击到石更日后的工作积极性,便安慰鼓励:“虽然最终得奖的人不是你,但桌子上的这张奖状是说明一切问题的。你还年轻,到报社的时间也不长,只要你好好干,别说一个新人奖,到时你年年拿年度最佳也不是不可能的。调整好心态,别让一件小事影响了工作和生活,知道吗?”
石更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要是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从何志国的办公室出来,石更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这件事对他还是有一定影响的,郁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春节。
春节是阖家欢乐,最高兴的节日,可自打石青山去世以后,春节却成了石更最难过的日子。从小到大,他和石青山相依为命,虽然过年像其他人家那么热闹,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石青山走了以后,他就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平时还好一点,每逢佳节倍思亲,那种孤独感,那种想念之情,是拥有幸福美满家庭的人所根本无法体会的。
其实石青山去世后,每到春节,街坊邻居,包括关琼和方立斌,都会叫石更去家里过年,可石更从来都是婉拒,他总觉得大过年的,他一个外人过去不合适,所以他谁家都不去,就自己一个人在家呆着。
春节难过,不代表石更不过,打扫屋子、买新衣服、写春联挂灯笼、包饺子炒菜做饭,石更一样都不会落。他难过只是因为在这个举家团圆的节日没有亲人跟他一起过,仅此而已。
大年初四,石更参加了大学同学聚会。班级里不管是在春阳的,还是在其他城市工作的,全都悉数参加,这也是他们大学毕业以后的第一次全员聚会。
石更和方立斌到饭店时,已经来不少人了,石更与之一一打招呼寒暄,同时眼睛四处找沈叶叶。
“叶叶已经来了,和朱娜去厕所了。”对石更和沈叶叶一事了解的李小珍诡秘笑道。
石更冲她微微一笑,转身就出去了。
来到厕所门口等了半天,石更没有把沈叶叶和朱娜等出来,却把尿等出来了,赶紧进了男厕所方便。
出来的时候,正好沈叶叶和朱娜也从女厕出来了,石更没有马上过去打招呼,他灵机一动,打算吓一下两个人,就悄悄在她们后面跟着。
“你姐工作的事怎么样了?”朱娜挽着沈叶叶的胳膊问道。
“已经办完了,多亏了张向远,要不是他爸帮忙,调工作哪有那么容易啊。”沈叶叶说道。
“张向远都开始让他爸出面帮忙办你家里的事了,看来张向远是真喜欢你呀。”朱娜羡慕地说道。
沈叶叶脸上泛起了红晕,红晕之下是掩饰不住的幸福:“他对我是挺好的。”
“那你做好当副市长儿媳妇的准备了吗?”
“今年过年他是想去我家来着,可是我没让。想娶我哪有那么容易,我得再考察考察他才是。”沈叶叶娇嗔道。
“见好就得收,他可是副市长的儿子,长得那么精神,又是京天大学的高材生,得有多少姑娘想要嫁给他呀。你要是不把她紧紧攥在手里,到时他变心跟别人好上了,你到时哭都找不到调。”
沈叶叶把朱娜的话听进了心里,她认为很有道理,确实不能把恋爱的阵线拉的太长了,不然真容易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朱娜忽然神秘兮兮地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已经那个了?”
沈叶叶没反应过来:“哪个呀?”
“就是……”朱娜趴在沈叶叶的耳边一说,沈叶叶的满脸通红。
“没有。”沈叶叶否认道。
“真没有?”朱娜不太相信。
“真没有,你别问了,烦人。”
石更听了两个人的对话,心里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冰凉冰凉的。一个人在走廊里站了许久。
吃饭的时候,石更话很少,多数时间都在喝酒看沈叶叶,脑子里则像放电影一样,不断闪现沈叶叶与朱娜的对话,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
散场后,石更喝的已经走路直打晃了,送他回家的任务就落在了方立斌的身上。
“立斌,你说权利真的有那么好吗?”石更醉醺醺地问道。
方立斌不假思索道:“这还用说吗,当然好了。十等人不都说了吗,一等公民是公仆,老婆孩子都享福。别人不说,就说张向远吧,他爸要不是副市长,你觉得沈叶叶会跟他在一起吗?这就是权利的好处。虽然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可作为好哥们,我还想再说一次,你就别再惦记沈叶叶了,你跟张向远没法比,他有一个好老子,你没有。”
石更一把甩开方立斌的胳膊,怒冲冲地说道:“靠老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靠自己。我跟你说,我不会放弃沈叶叶的,我要跟张向远争到底!我要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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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立斌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要当什么?”
石更眼神决绝,掷地有声地说道:“我要当官!老子要当大官!”
说完,石更摇摇晃晃的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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