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小絮,我爱你,用着生命在爱着你,所以如果你想要我这条命的话,随时都可以。
他说,小絮,我会等你,等到你冷静好了,等到你愿意见我,不管这一天要等多久。
他说,如果10年前,医生选择的是你弟弟,而我若能够活下来的话。就那样在医院里,和前来探望弟弟的你相遇,那该有多好。
是啊,如果那样的话,该有多好。
她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看着门开了又合上,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
陆小絮回了一趟舅舅舅妈家,把相簿找了出来,舅舅舅妈看到她肿得像桃子似的眼睛,直问到底怎么回事。她只能胡乱的找着借口,说是之前刚看了一本感人的影片,哭得稀里哗啦的。
把相簿带回了公寓,她看着相簿上的弟弟,回忆着和弟弟在一起的情景。当初和弟弟在一起的欢乐,随着弟弟的死亡,戛然而止。
而现在,她该怎么做呢?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相爱,真的不是两个人的事,原来还有太多太多其他的事儿介入其中。
中间顾离找过她,约了公寓附近的一家餐厅见面。
“看来,你哭得挺厉害的。”顾离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这样说着。
她抽了抽嘴角,想要挤出一丝微笑,可是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你是什么时候查出谨辰和我弟弟死亡的事儿有关的?”她问道,还记得李莉莉在把那些资料给她看的时候,曾说过这些资料,都是从顾离查出来的。
“也没多久,是上次的周岁生日宴会上,我和叔叔说起了你弟弟十年前发生事故的事儿后,我叔叔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儿,我才会去查了一下,然后……”顾离顿了顿,看着陆小絮道,“才发现了君谨辰是当年被医生选择手术的那个人。”
“是你把这事儿告诉谨辰的?”她又问道。
“嗯。”他低低地回道。
“为什么不是先告诉我?”陆小絮盯着顾离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把你当成是要好的哥们,你既然知道了这事儿,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为什么宁可告诉谨辰,也要选择瞒着我?如果不是李莉莉对我说了这事,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顾离苦笑了一下,“就因为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了,怕你会像现在这样,所以才没告诉你的。”
陆小絮一窒。
顾离继续道,“小絮,我希望你开心,所以才不想把这事儿告诉你。而选择告诉君谨辰,是因为我知道他是真的爱你。我想,君谨辰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什么都没有对你说。”如果可以的话,他和君谨辰会瞒着她一辈子,只可惜世界上的很多事儿,往往是事与愿违。
陆小絮沉默着,她知道顾离是好心,所以这会儿,她就连想要责备他都做不到。
“你呢,和君谨辰怎么样了?”顾离关心地问道。
“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整理下情绪,现在的我,面对着谨辰,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心中,有着一种对弟弟强烈的愧疚感,越是幸福甜蜜,这种愧疚感就会越深。
“我想你一定会整理清楚的。”顾离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道,“我喜欢的小絮,可不是一个会钻牛角尖,愿意让自己所爱的人受伤的女人!”
陆小絮有些微楞地看着顾离。
顾离坦然一笑,“小絮,我喜欢过你,所以我希望你幸福,别让我后悔,为什么当初,没对你告白过。”
陆小絮咬了咬唇,却没有回答顾离的话。
幸福吗?她和谨辰,还可以继续幸福下去吗?这个答案,连她自己都给不出。
————
君谨修很少会看到自己的大哥那样一脸落寂地喝着闷酒,在他的印象中,纵使在以前还没有找到命依的时候,大哥也不曾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怎么,和小絮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君谨修坐在了君谨辰的旁边,毕竟,大哥这会儿的样子,可不是一个准新郎该有的幸福样子。
君谨辰摇摇头,却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道,“陪我喝一杯吧。”
君谨修微扬了一下眉,随即淡淡一笑,“好。”一边说着,他一边拿起了桌上的酒瓶,抽了个空杯子倒了些酒。
兄弟两人喝着酒,比起君谨辰喝酒像喝水似的灌法,君谨修则要闲适得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个儿的大哥,在一瓶酒喝完后,君谨修按住了对方要开第二瓶酒的手,“大哥,够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小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样喝下去,并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吗?”
“是啊,还真是没什么好处。”君谨辰低低的呢喃着,突然脸色一变,手中的酒瓶摔落在了地上。
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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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碎裂,里面的酒液洒了一地。
君谨修只看到自己大哥的脸色骤然间褪去了血色,双手突然抓住了桌子的边缘,手背上青筋暴起,而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个状态……对于君谨修来说,是熟悉的,在大哥不曾找到命依的时候,他曾好几次在满月前的日子里见过。
那是疼痛的预兆,告诉着君家人,满月即将到来。
“你身体痛了吗?我去找小絮过来!”君谨修道,拿出了手机,正准备要拨打陆小絮的手机号码,却倏然地被君谨辰扣住了手腕。
骨头在咯咯作响着,可见君谨辰这一抓,抓得有多用力。
君谨修面儿上不变,“大哥,不管怎么说,小絮是你的命依,这个时候,她该在你身边。”
命依……该?“你懂什么!”他喘着气,咬牙切齿地道,“不管我怎么样了,都不许把她叫过来,不许和她说什么!”
君谨修眯了眯眼眸,所以,大哥和小絮之间的事儿,绝对不是什么小吵小闹了?
君谨辰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君谨修赶紧扶住。
“谨修,你知道吗?爱一个越深的时候,就会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对方,会舍不得她伤心,难过,会害怕她离开自己,见到了,不知该怎么办,可是见不到了,却会想得发疯。”君谨辰低语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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