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虽说胡顺觉得有自己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婿在,自己早迟是要富贵荣华的,可现在听到这两个字,他还是激动得身子颤抖。
谢自然也一脸的振奋:“恩师,倒不是学生要贪这绝世大功。学生乃是陕西人,经常行走在鞑靼草原和山陕,以前鞑靼人年年入寇抢劫屠戮我大明百姓,边境百姓受兵灾之后的惨烈之状学生看得实在太多。这次如果能够活捉小王子,就算没有任何功劳可得,学生也再所不辞,愿听恩师调遣!”
胡进学:“子乔,你下令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
“好,既然如此,我就说说我的想法。”
苏木点了点头,依照脑子中小王子第十三次入侵明朝,应州大战时的真实历史记录说道:“如果不出意外,小王子在知道陛下亲临应州指挥作战之后,必然会全军来攻。鞑靼人长于野战,以皇帝陛下的英明自然不会出营与敌浪战。所以,这一战的态势是,小王子攻,而大同军守。”
“若说起守城战,大同镇军经验丰富。而鞑靼人以前只知道抢劫,骑着战马来去如风,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攻打有坚固防御的营寨,这次定然会啃到一块硬骨头,一两日之内,根本破不我明军老营。”
“确实如此。”胡顺和谢自然都是带兵的人,自然不住点头。
苏木:“根本计算,如果不出意外,太原和延绥两镇已经开拨至大雁门关,依托长城隐蔽起来。见应州战事开启,必须出兵来援,两日之间就能赶到战场。不过,即便集三镇兵马,也未必能吓退小王子。鞑靼人可都是骑兵,野战并不畏惧,反很高兴看到我大明边军与之决战。所以,这一战,太原、延绥未必能讨到什么好,会焦着在一块儿。然后,宁夏镇兵就也会如期赶到预定战场。当然,宁夏刚平定没两年,战斗力也不成,不能对整个战局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关继宗有些气恼:“苏学士你这话不对,鞑靼才多少人吗,我们都集四镇兵马了,怎么还打不过小王子?”
苏木也不同这个不懂军事的文官解释,他吞一口口水,刚才说了这么多话,有些接不上气:“关键在于宣府和辽东两镇身上,只要他们一赶到战场,这个大包围就算形成了,到时候,六镇兵马齐出,这一仗我们就赢定了。”
“没错,必胜。”其他三人都是一脸的振奋。
实际上,就算没有对历史上这一仗的先知先觉,苏木也和正德做过无数次兵棋推演,无论是任何一种推演,结果都以明军大胜而告终。
在推演中,鞑靼人在与四镇较量之后,士气已经下滑。而宣府镇军乃是就边中兵力最强,装备最好的一镇,他的到来,成为了左右战局的一支有生力量。
不过,最最后的推演中,苏木还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将小王子最后竟然化整为零分路突围的史实告诉正德,而且,他的主力选择的突围路线又让人意想不到。
在正德看来,鞑靼人已经彻底落入了包围圈,就算小王子最后能够逃出生天,也必然丢掉全部主力部。也许,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想过要杀死或者活捉鞑靼人的大汗。
苏木:“这一仗我大明朝要获胜也没有任何悬念,不过,如果真那样,也没我们什么事情。怕就怕小王子突围而出,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半路截住他。”
地图上已经被红蓝两色旗子插满了,可无论怎么看,小王子好象都没有突围的可能。
正疑惑间,苏木指了指地图,反问:“好了,现在我再问你们,如果你是小王子,会选择从哪一路突围?”
谢自然:“肯定是从西北大同右卫那边。”
胡顺:“大同右卫是可以肯定的,不过,搞不好鞑靼人会出人意料地从正北大同方向突出去,不过,他能想到,皇帝陛下肯定也想得到。大同右卫那边肯定会布置兵马阻截。至于大同城,这里又是河流又是坚固的城墙,他要想从这里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骑兵也发挥不出优势。难道……”他吃惊地看着苏木。
谢自然也立即明白胡顺想说什么,抽了一口冷气。
苏木点点头,用手指了指地图东北角:“怀安、万全,只可能从这里走。这一带虽说是宣府镇的地盘,沿途都是宣府的城堡。可你们想过没有,宣府作为这次战役的主力,已经全军出动,后方已经空虚了。而且,那地方咱们都知道,是一个狭长的平坦地带,正利于骑兵逃脱。到时候,小王子从宣府军的屁股后面脱围,谁能想到?”
开玩笑,口外的地势,中国人都知道。
没错,这就是在真实历史上小王子突围的路线。
作为一个现代人,已经提前知道这一战的结果,再不利用,苏木也不用在这个世界上混下去了,也侮辱了穿越者这个称号。
至于为什么不提前提醒正德皇帝,苏木才不会那么傻呢!
到时候小王子固然走不脱,他苏木也会因为运筹帷幄之力获取功勋,可胡顺、谢自然、胡进学他们怎么办,不是白来山西一趟吗?
这个世界是现实的,你就算官高权重,手下也得有一群得力干将帮衬。
刘瑾牛逼吧,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手把持着整个大明朝的朝政。可就因为手头没有确实掌握一股可用的力量,得罪的人实在太多,最后不也被绞死在菜市口?
而且,胡顺若是封侯,这侯爵将来可是要传给我苏木亲生儿子胡克己的。
苏木接着道:“虽说那地方一马平川,无险可据,可要伏击小王子也不是难事,这次从京城来山西,这沿途的山川地貌可都是装在我心中的。有一个地方正好阻截鞑靼北逃之敌,到时候,只需埋下一支伏兵,定然能将小王子留下。”
谢自然年轻性急:“恩师,就是是什么地方?”
苏木:“怀安万全一带虽然都是平地,视野也开阔,不利于我军埋伏。不过,你们别忘记了,那里却有一条河。”
胡顺在山陕一带也是巡查过两年军务的,听苏木这么说,立即问:“你说的是不是洋河?”
“对,就是洋河。”苏木点点头,他也不明白后世的洋河大曲是不是就是产自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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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顺担忧地说道:“怕是不成,现在是枯水期,基本上每年只要一如秋就要断流到次年五月桃花汛下来。河里根本就没水。在那里设伏,鞑靼人的骑兵一个呼啸就能冲过去,咱们根本就挡不住。”
苏木摇了摇头:“泰山老大人你这就不知道了,今年虽然气候严寒,和洋河里却是有水的,还不小。”
“啊,此话确实?”胡顺吃了一惊,急问。
苏木郑重地点了点头:“前一阵子我京城驾前处置政务的时候恰好看到万全那边上的一道折子,上面说今年洋河的水大,都冻实了,怕是来年有凌汛,请朝廷拨下款子整修河堤。朝廷怕地方官冒赈,还专门派人去看过。如今,天气暖和成这样,估计洋河也解了冻,小王子的骑兵若是从那里过去,怕是就走不脱了。”
“好!”胡顺叫了一声好。
谢自然和胡进学也是满面的激动,同声道:“天佑我等。”
苏木:“既然大家都没疑问了,现在就听我安排。谢自然。”
谢自然:“学生在。”
苏木:“我且问你,你手头还有多少可用之兵?”
谢自然:“能够派上用场的只有北登营,大约五百来人,就是器甲上差了点。”
苏木:“不用担心,等下我去同陛下说一声,让大同镇拨些器械给你,就以加强大同防务之名。我同各镇总兵官也熟,他们还会卖我一些薄面。”
实际上,这段时间苏木在正德皇帝身边参赞军务,他在正德那所受的信重,各镇总兵官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虽说苏木只不过是一个正六品,可那些正二品的总兵官们知道苏木搞不好就是大明朝未来的宰辅,对他也是诸多讨好。苏木有事求到他们都上,他们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推脱?
苏木:“明日等我随陛下去应州,你就立即带着白登营出发去万全埋伏。”
“是,恩师。不过,这点人马是不是有些少了?”谢自然还有些担心。
苏木淡淡道:“小王子就算能杀出重围,身边的人马也必然不多,且长途逃窜,也没多少斗志。你半渡击之,如果还赢不了,以后也不用带兵了。”
谢自然神情一凛:“是,学生定然不会辜负恩师的期许,若不能留下那小王子,绝不回来见你。”
“关府君,粮草的事情还得从你那边挪些。大军未动兵马先行,如果此战胜,也免不了你的功劳。”
“这事好说,我大同府的钱粮还不是学士你问朝廷讨下来的。”关继宗:“君服需要多少粮秣和民夫尽管说就是了。”
功劳关知府自然想要,关键是,他还想当几年官。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年,自己任期满了,估计也要退休。如果再立点功劳,这官大概还可以再做下去。
谢自然:“这次去万全,若再发民夫,动静大了些,若是走漏了风声,怕是要引起鞑靼人的警觉。这样,你把钱粮给我,我让白等营附件的孤店千户所出人负责运送。”
关继宗:“还是君服想得周全。”
苏木:“泰山老大人,进学,你们就随君服一道去,负责居中联络。”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应州大战一结束,我就会给你们传来消息,到时候,截住小王子。”
“君服,马上就是一场空前的大战,收拾好心情,别想太多。一切,等战役结束后再说。”他最后补了一句,想起失踪的囡囡,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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