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骑马穿过树林, 一路直奔树林深处,待远离人群之后,贺怀翎结果九莺莺手里的缰绳, 将九莺莺的胳膊圈在了自己的腰上。.gjipo.
九莺莺骑了这么久的马早就累了, 乐得轻松, 靠在贺怀翎的背上休息起来。
贺怀翎肩宽腰细, 九莺莺靠在他的背上, 胳膊抱着他的腰,别提有多舒服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粉色劲装,墨发用一根玉簪固定, 发丝爽利的披在身后, 春风拂面,草长莺飞, 裙摆随风飞扬。
贺怀翎不见了平日装瘸时的阴沉,恢复的朗朗少年的青葱模样, 他一袭黑衣,剑眉星目, 骑于高马之上,如初升的太阳, 灼灼其华。
柳絮如的马就在他们旁边, 在远离众人视线的时候, 柳絮如就已经毫不犹豫的将陆成风推开,自己抢了马鞭,打马前行, 陆成风委委屈屈的坐在后面。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豪爽的骑过马了,兴致上头,她不由越骑越快,吓得陆成风尖叫连连,再也不见刚才的勇猛,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柳絮如兴致来了,根本听不进他的话,依旧自作主张地不断打马前行,逐渐超过九莺莺和贺怀翎的马。
陆成风趴在柳絮如身后,在颠簸的马背上逼于无奈的抱住了柳絮如的腰,嘴里不住大喊着,“慢一点……柳絮如,你别骑这么快!”
“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叫什么叫!老实坐好!”
柳絮如视他的话如耳旁风,不一会儿,就带着陆成风飞快的消失不见了。
九莺莺听着陆成风越来越远的尖叫声,对他投去了一抹毫不同情的眼神,然后悠哉悠哉的晃了晃腿。
贺怀翎没有像他们骑那么快,而是不紧不慢的打马前行,九莺莺坐惯了软轿,一定不习惯骑马,如果马背太过颠簸,贺怀翎估计她会很难受。
他们两个这样慢慢往前行,一边走一边赏景,别有一番滋味。
这林子里果然像柳絮如所说那样,里面有各类飞禽走兽,除了特别大和勇猛的野兽之外,几乎品种齐全,九莺莺有很多都没有见过,不由看得眼花缭乱。
两人骑马累了,就下来走一会儿,贺怀翎手里牵着马,九莺莺从路边摘了一朵花拿在手里,悠闲自在的晃动着,两人边走边玩,一点儿也不在乎能打多少猎物。
贺怀翎看了一眼马背上的箭篓道:“等会我教你射箭。”
九莺莺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她现在到处看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情学射箭。
她看着周围陌生的丛林,有些担心的问:“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我们走这么远,等会儿会不会迷路?”
“我来过。”贺怀翎道:“我除了装瘸这两年之外,几乎每年都要来这里围猎,我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你放心,就算迷路了,我也能带你走出去。”
九莺莺这才放心下来,安心的四处张望着,这林子里有许多她没见过的树木和花草,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小兔子,她忍不住看的兴趣盎然,有些乐不思蜀。
贺怀翎看她眼眸明亮,一副好奇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接过她手里一直拿着的那朵花,抬手插到了她的墨发上。
他之前画过一幅九莺莺乌发里斜插着海棠的画,那幅画他全凭想象所画,如今他真的见到了九莺莺头上簪花的模样,才知道这样的画面究竟有多美,他的想象和画笔都不及九莺莺姝色昳丽的万分之一。
他盯着九莺莺看了许久,目光有些怔愣和痴迷。
九莺莺不以为意的抬手摸了摸鬓上的花,弯唇笑了笑,阳光穿透树林落在她的脸上,真真的人比花娇。
林子深处有一条长长的河流,河水清澈,一眼能清晰的望到水底的鹅卵石。
九莺莺走过去,看着清澈的水面,忍不住蹲下,将手放在水里浸湿。
河水清凉,潺潺流水穿过指缝,格外的舒服,如果不是碍于贺怀翎在这里,九莺莺早就想脱了鞋,在河水里走两圈了。
她忍不住转头看向旁边的贺怀翎,贺怀翎一身墨色锦衣站在水边,负手而立。
他似乎怕被水溅在身上一样,站的地方离河水有一步之遥,身上的锦衣没有一丝褶皱,远远看去矜贵而疏离,与这里格格不入,尊贵而华丽。
九莺莺眼睛转了转,忍不住扬起一抹坏笑,突然扬起水往他身上泼了两下,嘴里大喊着,“夫君,你的衣摆上有虫子,我帮你赶虫子!”
贺怀翎愣了一下,动作缓慢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湿了的衣摆,又抬头看了看九莺莺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九莺莺这个小作精故意的。
他看着九莺莺,淡定的卷起袖子,然后走到河边蹲下身,将水扬向九莺莺。
她看着贺怀翎淋湿之后一脸呆愣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笑了两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嘲笑贺怀翎,就被贺怀翎泼了一身水。
这次愣住的人变成了九莺莺,她没想到看起来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竟然也会做打水仗这种幼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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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讶过后,连忙往后躲去,然后不甘示弱的将水扬了回去,贺怀翎也没有放松警惕,一边闪躲一边扬水。
周围水花纷飞,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就连风也暖融融的,衣服湿了也一点都不冷。
阳光明媚的照下来,清澈的河水滴在九莺莺的脸上,打湿了她额前的乌发,她肌肤柔嫩,水洗过后粉嫩的脸颊看起来吹弹可破,水珠顺着她小巧的下巴滴落,显得她更加清丽出尘,明媚的面容比水珠还要干净,巧笑倩兮,像一朵在晨露中含苞待放的花朵。
贺怀翎泼水的动作放慢了下来,看着九莺莺半天都没有移开目光,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九莺莺却倏然指着水面,声音有些激动道:“有鱼!你快看,水里有鱼!”
“……”贺怀翎回过神来,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瞬间想要说什么,可他知道那些话似乎很重要,差点就脱口而出。
贺怀翎顺着九莺莺手指的方向,低头看去,一条鱼在那里游来游去,它听到九莺莺的惊呼声之后,受到惊吓,赶紧扭着尾巴逃跑了。
九莺莺看着游走的那条鱼,可惜的喂叹了一声,她本来已经看到红烧河鱼在向她招手了,没想到转眼就不见了。
她抿了抿唇,转头看向贺怀翎,可怜巴巴的道:“我想吃鱼,你给我捉鱼。”
贺怀翎轻轻挑眉道:“我是太子,岂可下水捉鱼?”
贺怀翎作为太子,有他自己的坚持,捉鱼这种有损形象的事,他三岁以后就没有再做过了。
九莺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真的不可以吗?”
贺怀翎犹豫了一瞬,坚定而沉重的摇了摇头,原则和底线岂可轻易打破?
他是一个有坚持、有原则、有底线的太子,绝对不会因为娘子的三言两语就轻易动摇。
九莺莺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扯住他的衣袖,左右晃了晃,声音娇软的说:“相公,你娘子想吃鱼。”
贺怀翎:“……”
一刻钟后,贺怀翎站在河水里,裤腿撸到膝盖的位置,衣摆掖在金丝碧玉腰带上,袖子也撸了起来,他手里拿着一支利箭,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水面,低声问:“要哪一条?”
九莺莺站在水边,抿着嘴角笑,眼睛兴奋的盯着湖面,指着河水道:“我要最大最肥的那一条!就是看起来最好吃的那一条!”
贺怀翎看着河里游来游去的肥鱼们,实在分不出来哪只看起来最好吃。
这里在林子深处,很少有人过来,所以每一条鱼都养得又大又肥,看起来鲜嫩可口。
贺怀翎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湖边兴奋的直跳的九莺莺,又把袖子往上捋了捋,他看着河水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几乎每一条都不想放过。
只要多抓几条,总有一条会是最好吃的。
贺怀翎抬起手里的箭,聚精会神的盯着河面看,九莺莺站在河边,看着他的动作,也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像怕惊到河里的鱼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贺怀翎等了须臾,一群鱼摇摇晃晃地游了过来,他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手里的箭,目光紧紧的盯住最大最肥的那一条。
待鱼游至眼前,他神色一动,拿着手里的箭猛地插着上去,鱼群吓得落荒而逃,水花翻飞。
贺怀翎勾唇,满足的将箭上的两条鱼举了起来。
九莺莺在岸边惊讶的捂住嘴,忍不住欢呼一声,跳起来拍手道:“好厉害!竟然能一次抓到了两条鱼!”
贺怀翎以前没有抓过鱼,她以为贺怀翎能抓住一条鱼就不错了,没想到贺怀翎竟然一次抓住了两条,不由惊喜万分。
贺怀翎看着九莺莺因为惊喜而睁大的眼睛,心里难得一见的虚荣心得到了异常的满足,他看着手里的鱼,轻轻一笑,竟然觉得比打胜仗时还要有成就感。
他抬脚走至河边,将鱼放进竹篓里,九莺莺迫不及待的在竹篓旁蹲下,低着盯着那两条白嫩的河鱼看,然后贺怀翎满意的又听到了九莺莺的一句夸奖。
他心情大好,在九莺莺期待的目光中,弯唇道:“我再给你抓一条黑色的。”
九莺莺眼睛一亮,使劲点了点头,不忘叮嘱道:“还要最大、最肥、最好吃的那一条!”
贺怀翎轻轻颔首,毫不犹豫的拿着手里的箭,再次走回了河里。
至于原则和底线……在娘子的夸奖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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