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班的人已经回家休息了,上晚班的早早的吃了饭就过来开工了,为了抓进度现在是两班倒的情况,工人多得陈文都记不住几张脸。
管叔和几个管事的在也在吃饭,喝着小酒在聊着什么,陈文凑了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山地那边肯定要修路,比较斜了一点但修一条小的沥青路不成问题,投资也不会太大。
主要竹林那边没空地,唯一可取的是修一条石制的台阶路,这个材料费不多但人工比较贵,一开始他们已经设想了但人手方便有点捉襟见肘。
陈文和他们细坐了一下,商量了一下山路的事之前那条路可以利用上。
这条路是以前修水库时留下的,但修完几乎不走人了,也算年久失修,按照原有的路来施工的话会少很多的麻烦。
是崎岖了一些,坑坑洼洼的不太好走,但只要把杂草一除铺上沥青也像模像样。
至于竹林就保留石街小路,修缮一下就可以了,逛了一圈陈文也放弃了在竹林修路的想法,不切实际。
像这种大工程,中途有变动是理所当然的,管叔点了点头把陈文的意见认真记下。
这一聊就聊了一个多小时,耽误了人家吃饭也不太好意思,陈文把重点交代完了就起身告辞,具体的回头赶个设计图纸给他看就行了。
管叔客气的留着一起吃饭,陈文当然拒绝了,毕竟赵琳仙还等着自己。
工地前,赵琳仙一直等着也没催促,见陈文来了只是温声一笑:“事情谈好啦?”
“恩,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陈文很不好意思:“琳仙姐,你也饿了吧,我们赶紧找点吃的去。”
“正事要紧!”赵琳仙体贴的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文,你要是没吃腻的话,晚上我们还去安蕾那吃好吗?”
赵琳仙也知道陈文中午光顾了,而且点了一桌子的菜,老人组吃得是交口称赞。
不过看她的样子是有意要帮衬安蕾的生意,说真的去了两次一看生意那么冷清确实凄惨,作为闺蜜去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按理说拐子的手艺可以,比一般的厨子强多了不说,那火候的掌握也无可挑剔。
两口子为人处事也不见有什么毛病,但生意那么冷清也是现实的问题,只能说这种运营方式不适合农村,最起码想在村民身上赚点钱确实很难。
“好啊!”陈文没意见,就算连吃了两顿也觉得拐子的手艺真不错,百吃不厌。
尤其中午的时候,那帮看起来慢吞吞的老人家上了桌那叫一个龙精虎猛,陈文主要做的事就是敬酒,菜都没吃上几口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而且闲聊时,陈文也打听了一些拐子家的情况,多少惦记着该去哪买竹节酒的事!
没想到这一打听,老人们也很八卦,立刻就把拐子家的情况说了出来。
拐子的祖上确实是御厨出身,人家确实有这门手艺是不假,拐子年轻的时候就靠这门手艺在大酒店的后厨站稳了脚根。
至于他怎么勾搭上安蕾就没人知道了,反正那时候打工的年轻人中,拐子算是收入不错,虽然是打工也混得风生水起。
后来结了婚拐子觉得赚死工资没前途,他就用积蓄干起了货运,结果外人入行砸价抢生意,有一天晚上就被人埋伏了。
拐子性子也火爆,直接和人家干了起来,结果混身是伤大腿也被砍了一刀。
这一刀可真是不要命也伤筋动骨,不只切到了大动脉,还切掉了那玩意。
货运的买卖自然是黄了,人在医院里也把家底都折腾光了,不客气的说一句以那失血量能抢救回来都是祖坟冒青烟。
这案成了无头公案,因为拐子这楞头青这一杀价得罪了很多人,最后也查不出是哪伙人干的。
那年头干货运的,谁不是有点黑白两道有些关系,而且那年头也特别的乱,这一行油水足少不了一些亡命徒的身影。
说难听点底子不硬也吃不了这行饭,但下这样的死手就证明拐子这外行当时干得很过份,绝对是犯了众怒的那种。
好在那时候拐子也结婚了,生了一男一女,别人笑说那玩意废了也没关系。
后来拐子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一瘸一拐的,就算想回去饭店打工人家都嫌弃。
没办法拐子就回了老家靠着点小买卖营生,那饭店生意确实不太好,他主要是靠倒腾点山货过日子。
老人们纷纷唏嘘,安蕾这外来媳妇守得住活寡也不容易,加上人家还是老师,大家话里言间对她还是很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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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没大难临头各自飞,只能说安蕾确实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坚强的女人。
而且拐子留在村里也是安蕾提议的,她说了穷是穷一点但能陪在孩子身边,这就比什么都重要。
安蕾是外村的,具体家里什么情况谁都不清楚,但大概知道也是穷苦人家不容易。
一句话,这家人也穷也不容易,陈文倒是眼前一亮了,心里开始琢磨着怎么把拐子挖到自己这边当厨师。
赵琳仙似乎知道陈文不会拒绝,已经先打电话通知了安蕾,这份莫名的自信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到这时安蕾已经把一桌子的东西张罗好了,朝屋里喊了一嗓子:“拐子,准备上菜咯。”
“陈老板!”拐子还是有点腼腆,走出来时很客气的和陈文说了一声。
当年拐子也算赚着钱,不过现在的他多少有些自卑,最起码感觉他的腼腆有点曲意奉承的意思。
“叫我小文就行了,什么陈老板!”陈文哭笑不得的说:“你见过几个老板得搭电瓶车来的,琳仙姐要是不管我的话,我还得自己走来呢。”
“得了,小文叫着亲切些。”安蕾笑呵呵的说:“今儿给你们换换口味,咱们还是喝竹节酒啊?”
拐子把菜忙碌上桌就回后边了,他现在很顾家,晚上这时候都得监督孩子的学习,孩子就在村里读小学。
安蕾反而更像是家里的主心骨,菜一上就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一边为两人倒着酒一边笑说:“感谢赵琳仙同志,这两天太捧场了!”
确实捧场,她家十天就卖个一两桌,这样的频率算得上生意火爆了。
“是么,那一会自己喝一个表示表示!”赵琳仙也不客气的打趣着。
这两天的库存都卖完了,今天四个菜已经翻新了,陈文迫不及待的一尝依旧是眼前一亮。
很普通的辣椒炒腊肉,可就是炒出了味道和火候,其他的菜也是一样,用比较简单的食材炒出了火候,一口就能吃出什么叫真正的锅气。
陈文吃得一楞,安蕾还以为是陈文不满意,赶紧解释说:“拐子说了,夜里集市上的东西不好,你们就将就点吧!”
“拐子对吃的很讲究的!”赵琳仙也在一旁解释着:“不好的意思他也不会敷衍我们。”
辣椒炒腊肉,一盘爆炒牛肉,猪心咸菜汤,还有野菜焖水鸭,其实已经很丰富了,不过和之前的一比确实少了点特色。
但这些都是地道的农家菜,和城里饭馆吃的不太一样。
尤其是餐具,不是那种精美的瓷器,而是比较老的白瓷盘子,菜往里一装多了些说不出的味道。
“这个,我是很满意的好不好,你们想哪去了!”陈文一见是哭笑不得,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行行,姐敬您一杯。”安蕾松了一口大气,立刻举起了海碗。
陈文也举了起来,海碗一碰两人是豪迈的一饮而尽,赵琳仙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口细抿。
这次她不是讨厌喝酒,而是有点怕喝酒误事的感觉有点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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