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瓷应了一声, 疾步走了出去,准备去寻那宫人。
而众人在这空档中也没闲着, 他们死死的盯着沈楚楚,似乎是想从她身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沈楚楚被他们盯得心底发慌, 面上还要装作一副镇定从容的样子, 她绝对不能『露』出马脚, 若不然之前的努力便都白费了。
她垂下眸子, 却感觉身前多了一个黑影, 她抬头一看,却是沈丞相挡在了她的身前。
沈楚楚看不清楚他的脸, 可他那算不上多挺拔的身躯, 却像是一座巍峨的山似的, 直挺挺的竖在那里, 替她挡住了所有鄙夷的,猜测的, 幸灾乐祸的目光。
众人看着沈丞相那张板正微肃的老脸,便觉得有些扫兴, 全都悻悻然的收回了视线。
沈楚楚心中流淌过一丝暖意, 这个男人,到底心里还是有着原主的。
父亲便是在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时,愿意用那不是很强壮的身躯立在你身前, 替你挡住所有的流言蜚语和异样的眼光,坚定不移的信任着你、保护着你的那个人。
嘉嫔注意到沈丞相的动作,低敛的眸光中染上了一抹恨意。
自从沈楚楚来了丞相府之后, 不管她怎样付出,不管她怎样努力,可她在丞相夫『妇』心中的地位,再怎么样也都追不上沈楚楚了。
就算沈楚楚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又能如何?
她可是他们捧在手心中,被当做稀世珍宝一样宠爱疼惜着长大的,她比沈楚楚要聪慧,比沈楚楚要讨人喜欢,她知道该如何讨他们欢心,逗他们大笑。
而沈楚楚呢?
到了丞相府之后,便整日冷着一张脸,即便她自降身份去讨好沈楚楚,沈楚楚也不为所动。
没多久之后,沈楚楚喜欢上了皇上,用绝食为胁迫,『逼』着他们去向先帝请婚。
原本她以为他们不会任由着沈楚楚发疯,可他们没撑过几日,最终还是应下了沈楚楚的要求。
她私下去找沈丞相,只求自己能和沈楚楚一同嫁给皇上,哪怕她嫁过去之后,没有沈楚楚的名分高也好,她只想陪伴在青梅竹马的爱人身旁。
便是这么简单的请求,沈丞相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她,甚至不给她留下一丝余地。
她到现在还记得,他是用着怎样绝情冷漠的声音告诉她,他已经给她寻『摸』了一门婚事,过几日便会有媒人来上门提亲。
后来她不死心的去求了相夫人,可那个往日最疼爱她的娘亲,却也和沈丞相一般,不假思索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难道就因为他们和沈楚楚有血缘关系,便可以将这么多年和她相处的情分抹杀干净了?
她沈嘉嘉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沈楚楚这个贱人?
嘉嫔眸中闪过一抹讥笑,沈楚楚到底还是太嫩了,最终她还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皇上。
即便她如今位份比沈楚楚低,可总有一天,沈楚楚会死在她的手里,成为她的一块垫脚石。
那皇后之位,只会是属于她的!
就算今日沈楚楚能侥幸逃过一劫,往后她也有千万种法子,可以让沈楚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后宫之中。
云瓷从院子外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面上还带了一丝惶恐,她穿过人群,跪在了太后面前。
“那,那个宫人,方才当着奴婢的面,撞墙气绝了……”云瓷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衣袖下的手臂都在轻轻颤抖。
后宫之中死人是常事,可今日已经接二连三的死了不少人了,那宫人还在云瓷面前撞墙身亡,这给人的冲击力的确太大了。
沈楚楚愣了愣,那宫人为何要撞墙?
虽说污蔑嫔妃偷人是死罪,可若是那宫人咬死了说她偷人,也能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何必试都不试便撞墙自尽?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紧张起来,那宫人死了,他们在场的人就算是再怀疑她,也拿不出证据定她的罪。
但狗皇帝和太后却不是傻子,他们定然会对她起疑心的,毕竟本身今日之事就已经有很巧合了。
现在那宫人死了,便是死无对证,多个巧合撞在一起,怎么能令人信服?
负手站立的司马致,抬眸用目光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每个人听到云瓷说这话时,面上的神『色』似乎都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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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疑『惑』的,有不解的,有质疑的,有呆滞的,这些反应都还算是正常。
楚贵妃被沈丞相挡住了,是以他并没有看清楚贵妃的神情,绕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姬六将军和武安将军时,他的眸光顿了顿。
他们久经沙场,早就见惯了生死,所以他们的面上全然是麻木的神『色』,这倒也没什么不对劲。
只是那武安将军垂着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似乎是在看楚贵妃的背影?
司马致挑了挑眉,武安将军驻守边关也有两年多了,这期间并未回过京城。
而楚贵妃被接回京城,也只有两年多的时间,是以他们两人相识的几率并不太大。
他倒是不知道,武安将军还有这般童心,喜欢盯着旁人的影子看。
看来今日的事情,应该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那楚贵妃和武安将军,只怕也不是半路遇见的。
“皇上怎么看今日之事?”太后低声询问道。
司马致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皖嫔的尸体,而后不咸不淡道:“楚贵妃有武安将军和姬六将军作证,想来此事与她并无关联。”
“至于那宫人撞墙气绝,许是做贼心虚,知道诬陷贵妃乃是死路一条。”他三言两语便将此事盖棺定论,而后对杨海吩咐道:“将皖嫔和那歹人的尸体安置起来,待查明歹人的身份后,再定罪处置。”
太后点了点头,面『色』疲惫:“皇上这般处置也好,哀家身子有些乏了,便先行回慈宁宫歇息了。”
司马致没什么异议,太后吃斋念佛这么久,本身前几日常嬷嬷去世的事情,便已经给了太后不小的打击,今日又出现这种事,想来太后也是撑不住的。
他叮嘱了云瓷几句,命她晚膳前再请去一个太医,给太后请个平安脉。
云瓷连连应下,搀扶着太后回了慈宁宫。
杨海留下善后,其他的人纷纷从钟楼离去,一想到皖嫔死不瞑目的样子,他们的后脊椎都发凉,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司马致走到沈楚楚身旁时,眸光深邃的瞥了她一眼,而后甩袖离去。
沈楚楚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总觉得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沈丞相和相夫人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经历过今日之事后,他们和她像是打开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心结,往日的隔阂也消失了一大半。
嘉嫔走在后面,她望着他们和睦的背影,感觉像是有一只手狠狠的捏住了她的心脏,令她苦闷的喘不上气来。
那原本该是对她的宠爱呵护,如今却都给了沈楚楚,没有一个人回头看她一眼,仿佛她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不,他们会看到她的,如果沈楚楚死了,这一切就还会是她的。
嘉嫔眸中闪过一丝疯癫之『色』,沈楚楚以为这就完了?
便是皖嫔死了又能如何,若是想陷害沈楚楚,她还有千千万万种法子,总有一天皇上会厌弃沈楚楚,沈楚楚也会被她踩在脚下!
众人坐回了正殿之中,说是要将斋宴继续下去,其实发生了这种事情,谁还有心思再待下去。
回了斋宫没多大会儿,司马致一走,便相继有人告辞离去。
沈楚楚没有走,碧月还没有回来,她心中着急的很,又不能自己亲自跑出去找人,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姬七将军身上。
武安将军似乎是知道她的心事,他和姬六将军两人对饮畅谈,一点也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殿内的人又走了一大半,皇贵妃施施然的,走到了武安将军的矮几前。
“许久不见,表哥身子可好些了?”皇贵妃柔声问道。
武安将军听到她的声音,懒散的抬起了眼皮:“多谢皇贵妃关怀,娘娘还是唤臣为武安将军罢,这声表哥,臣担待不起。”
皇贵妃被他哽的有些尴尬,她原本不想找这个表哥说话,他『性』子向来淡泊,虽然身子骨不太好,说话却在姬家极有分量,姬旦舅父明显是将他当做了下一任家主来培养的。
可偏偏她今日有事想求他帮助,只能勉为其难的厚着脸皮来找了他,本想着先套个近乎,谁知道却被他不软不硬的一句话给打了回来。
“武安将军说的是,是本宫疏忽了。”皇贵妃强忍着逃离此处的冲动,面『色』虚白:“本宫想……想找武安将军帮个忙。”
武安将军神『色』淡淡道:“娘娘有事便直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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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吞了吞口水,语气略显紧张:“今日的斋宴乃是本宫一手策划,孰料会出现这种事情。本宫担忧皇上会责怪,便想请将军在皇上面前,替本宫美言几句……”
原本她只是策划了那个侍卫陷害沈楚楚偷人的事情,谁知道沈楚楚得罪了那么多人,给她留下了这一堆烂摊子。
若是无人伤亡也就罢了,可那皖嫔却还死在了钟楼,不管此事到底真相如何,皇上和太后都会将这些事归功在她头上,认为是她办事不利造成了这种后果。
如今皇上还未立后,这掌管后宫的权利自打她入宫起,便一直紧紧的握在她手中。
现在出了这种事,只怕皇上会一怒之下,夺了她掌管后宫的权利,将这权利移交到其他的人手中。
可如果她这个表哥,愿意帮她去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那便不一样了。
皇上就算心中再气愤,也要顾及武安将军的颜面,毕竟姬家这三位将军,刚刚打了胜仗凯旋归来。
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也不会再剥夺她掌管后宫的权利。
皇贵妃一脸期待的望着武安将军,便是武安将军天『性』不爱多管闲事,可后宫嫔妃和前朝紧密相关,若是她能在后宫站稳脚步,往后定然也能帮姬家不少忙。
这个道理,想来武安将军不会不懂,都是互相仰仗,他帮她一次,她自然不会亏待他们姬家便是。
武安将军放下酒杯,笑容略显漫不经心:“娘娘怕是找错人了,这后宫之事,臣自然是无权干涉。”
皇贵妃听了他的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什么无权干涉,分明是他懒得管吧?!
见他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她气的心里恨不得撕烂了他那张嘴,但面上却又什么都不敢表『露』出来,她得罪不起他。
过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本宫鲁莽了,武安将军勿怪,本宫还有事要忙,便先行告退了。”
武安将军微微颔首,也不管她到底走没走,自顾自的与姬六将军说笑起来。
皇贵妃一出了正殿,便气的跺起脚来,什么狗屁武安将军,这么小的忙都不愿意帮。
她气冲冲的坐上了步辇,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跑回去骂他两句。
那边皇贵妃一走,沈楚楚便也耐不住了,宫殿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若是她一直杵在殿内不走,让人瞧见只怕又要落人话柄。
碧月还未找到,藏在钟楼暗室中的血衣也没处理,她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迟疑的走了过去,面『色』有些为难:“将军……”
武安将军抬了抬眼,见是沈楚楚来了,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娘娘不用担心,一切有臣来善后。”
他的声音不大,像是春风一样不徐不缓的,不知为何,却特别有信服力,令沈楚楚不自觉的便想要相信他。
沈楚楚感激的对他笑了笑,今日真是多亏了他帮忙,若不然只怕和那歹人一起摔下钟楼的,也会有她一份。
看见她小脸上淡淡的笑容,武安将军眸中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微微一怔,随即扬起了唇角:“娘娘先回去吧,姬七将军找到婢子,会给娘娘送过去的。”
沈楚楚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她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
待到后宫的嫔妃都走干净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是容易被人说闲话。
武安将军望着沈楚楚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却久久不曾消散。
姬六将军看到自家八弟这模样,仰头饮下一杯辣酒,不禁咂了咂嘴:“八弟不帮亲表妹,倒是对个外人很是上心嘛?”
武安将军侧过脸,眸光冷然的瞥了他一眼:“何为亲?何为外?我想得到的就是亲,不屑得到的便是外。”
“是是是,六哥说不过你。”姬六将军摇了摇头,饮完了酒壶里的最后一滴酒。
沈楚楚回到永和宫没多久,便有人将碧月送了回来,看到碧月还活着,她紧紧崩住的一颗心,总算是舒缓了下来。
碧月进了永和宫,便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哭了起来:“娘娘,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沈楚楚拍了拍她的头,将她扶了起来:“是本宫不好,本宫早该料到这其中有诈。”
是了,这往身上泼水的桥段,都是宫斗戏里用烂了的套路,可当时她却没有多想,见侧殿没有人,便安心的换起了衣裳。
说到底还是怪她太大意了,经过了皇贵妃陷害之后,她紧绷着的神经便有些松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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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觉得那『奸』夫,不敢在斋宴上明目张胆的搞事情,事实上她错的太离谱了,他都敢在御花园给狗皇帝戴绿帽子,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说起来还有些奇怪,那钟楼里的歹人,到底是不是皖嫔『奸』夫的人?
她听着那些人说话的语气,感觉应该是那『奸』夫的手下,可皖嫔的『奸』夫为什么要杀害了皖嫔?
那歹人曾说过一句话,他说再过一刻,所有人都要变成尸体。
也就是说,歹人当时便已经知道了皖嫔和他都要死。
若是从头到尾的将事情捋下来,这件事情上似乎还有很多疑点和古怪。
先是有人往她身上洒了茶水,弄脏了宫装的她自然要去更换衣裳,而后明明检查过没有人的侧殿里,在她换完衣裳之后,突然冒出了一个男人,从背后点住了她的『穴』道。
通过那男人的同伙对他的称呼,她可以得知在侧殿里点她『穴』道的男人,就是皖嫔的『奸』夫没错。
同伙还曾说过一句‘皖嫔那边一切顺利’,这便证明钟楼里强迫皖嫔的歹人,也是那『奸』夫安排好的。
接着她被同伙扛上了肩膀,一路被扛到钟楼,可路上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存在。
上了钟楼之后,同伙叮嘱过歹人几句,便命安『插』在钟楼的宫人跑去正殿报信,道是撞见了她在和男人偷欢。
如果那『奸』夫只是单纯的想陷害她失去清白,大可以在侧殿中找人强迫她,但是他没有,还让人冒着风险将她抬到了钟楼里。
在钟楼里,皖嫔已经被歹人强迫到流产,紧接着歹人便要对她下手,在她被武安将军救下后,歹人听到钟楼下的动静,拖着皖嫔冲上了三层。
接着杨海带着侍卫奉命上了三层,亲眼看到歹人将皖嫔捅伤,歹人与皖嫔双双坠下钟楼摔死。
『奸』夫害她还有理由,害皖嫔的话,她能想到唯一的理由,便是皖嫔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按照这种想法来推测,皖嫔对『奸』夫隐瞒了孩子的存在,但『奸』夫后来还是发现了皖嫔怀孕之事。
或许是因为了解皖嫔,知道皖嫔不会心甘情愿的流掉孩子,所以『奸』夫决定对皖嫔痛下杀手。
可直接杀掉皖嫔的话,难免会招来皇上的追查,所以『奸』夫想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他想陷害她被皖嫔撞破『奸』情,恼怒成羞之下命偷欢的男人杀害皖嫔。
安『插』在钟楼的宫女,将正殿的众人引了过去,正巧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再加上皖嫔被男人当场杀害,自然便会误会是她命男人杀的皖嫔。
到时候她一定会当着众人的面,辩解自己是清白的,而那男人就会装作遭到了她的背叛,而走投无路被激怒的样子,将她也顺手杀掉。
因为被武安将军『插』手了此事,歹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将皖嫔杀害,不能让皖嫔腹中的孩子被人发现。
至于那歹人和皖嫔一起坠楼摔死,只怕此事也有蹊跷,钟楼那三层并不算太高,就算摔下去也顶多是摔残废,怎么也不至于当场摔死。
或许那歹人是提前服了毒,他早就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所以才会说出‘所有人都要变成尸体’这种话。
这样推测下来,事情便明了了许多。
可若是细细想下来,还是有很多古怪的地方,比如皖嫔的『奸』夫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侧殿,比如『奸』夫的同伙怎么扛了她一路到钟楼,却也没人发现她。
沈楚楚叹了口气,望着碧月:“你是在哪里被姬七将军找到的?”
碧月啜泣道:“斋宫的膳房里,奴婢被装进了膳房的一只箱子里,发不出声音,也不能叫喊,幸亏姬七将军找的仔细……”
后面的话,碧月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泣不成声的流着眼泪。
沈楚楚拿出手帕给碧月擦了擦眼泪,安抚了她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逐渐缓和下来。
“去洗洗脸,换身干净的衣裳,今日之事绝不能泄『露』半分出去,你明白吗?”沈楚楚的声音微肃。
碧月点了点头,她抹了抹脸:“娘娘,天『色』不早了,奴婢去御膳房给您取晚膳。”
沈楚楚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再麻烦碧月跑一趟,便拒绝了碧月的好意,让碧月先回去休息了。
她叫小翠往浴桶里打了些热水,褪了衣裳之后,泡进了小德子送来的豪华双人大浴桶中。
小德子说的确实不错,这豪华双人大浴桶,泡着就是比之前的浴桶要舒服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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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楚抬手撩起了桶里的花瓣,一转眼她都来这里一个多月了,她现在的处境,似乎越发的举步维艰。
即便她老老实实的走剧情,依旧会状态百出。
如今嘉嫔恨她恨的牙根直痒痒,若是她真的按照剧情被关进冷宫里,以嘉嫔现在对她的仇恨值,只怕她也不可能平安活下来。
便是不提嘉嫔,光是她惹上的那位皖嫔的『奸』夫,似乎也够要她命的了。
如果她想活下来,就只有找个金大腿抱一抱,不然单是依靠她自己的能力,很难在后宫生存。
目前来讲,最合适的金大腿,好像就是……狗皇帝?
正当沈楚楚失神时,殿外响起了杨海尖细而响亮的嗓音:“皇上驾到——”
狗皇帝?他来永和宫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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