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咖啡厅,石更看到谭珍丽在一个靠窗户的空桌前坐了下来,他刚要过去,这时见一个年女人坐在了谭珍丽的对面,他只好另找了一个距离合适的空桌坐了下来。
石更点了一杯咖啡,一边慢悠悠地喝着,一边盯着谭珍丽。
谭珍丽和对面的女人所聊的内容石更听不到,但是从二人的举手投足可以看得出聊的很开心。
整个聊天的过程持续了将近四十分钟,当看到两个人同时起身要走时,石更紧忙走了过去。
“谭院长。”石更绷着脸说道。
谭珍丽看到石更有些惊讶。
谭珍丽对面的女人看到石更,跟谭珍丽说了声“我先走了”,挎着包转身离开了。
“你有事儿吗?”谭珍丽冷冰冰地问道。
“我要跟您算账。”石更气势汹汹地说道。
“算账?”谭珍丽皱眉道:“算什么账?”
“您骗了我,我不该找您算账吗?”石更坐了下来。
“我骗你什么了?”
“您和董书记是一家的吗?”
谭珍丽一听是这件事,坐下来冷笑道:“我说过我和他是一家的了吗?”
“可是您也没说不是一家的呀。”
“那是你自己的理解,怪不了我。”
“那我不管,反正您骗了我,您得向我赔礼道歉。”
“我要是不道歉呢?”
“那我跟您没完,您去哪儿我去哪儿,我赖您了。”石更摆出一副不达目的不摆休的架势。
“幼稚。我没空在陪你玩。”
谭珍丽起身要走,石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坐在了椅子说道:“别走啊。不道歉也行,我还有一个别的方案,那是您同意我和晓芸在一起。过去的事情虽然我是迫不得已的,但属实是我错了,我承认错误,我也保证永不再犯。晓芸都原谅我了,您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呢?”
石更找谭珍丽算账是假,破冰拉近关系是真,目的是为接下来陈晓芸的怀孕做好铺垫。
“人可以犯错,但有些错误能犯,可以被原谅。有些错误不能犯,犯了永远不能被原谅。你属于后者。不管晓芸是否原谅你,反正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只要有我在,你们俩别想在一起。”谭珍丽气呼呼地说道。
“您这样棒打鸳鸯可不好了。晓芸的终身幸福还是应该由晓芸自己来决定,别说您不是她亲妈,算是,都应该尊重晓芸自己的选择。何况您又不是一个不开明的人,怎么偏偏在这件事情犯糊涂呢。”石更总觉得以他对谭珍丽的了解,谭珍丽不该是他和陈晓芸在一起的障碍,可现实情况却偏偏是,实在是让他头疼。
“你说谁糊涂?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谭珍丽情绪很激动,以至于抬手去指石更的时候,把咖啡杯里的勺子都给打掉了。
“口误,我口误,我不是想说您糊涂,我是想说……您别生气。在您面前我是一个孩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还不行吗。”石更双手合十求饶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亲爱的谭院长,您放我一马,让我和晓芸在一起吧。”
谭珍丽抬手打掉的勺子崩到了石更那边,石更去捡。
石更弯下腰,正好露出了后脖梗,谭珍丽一眼看到他脖子的三个烟疤,当即惊呆了。
石更捡起勺子,见谭珍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如同电视的画面定格了一般,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可是她没有反应。石更只好用手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如梦方醒一般回过神。
“您怎么了,没事吧?”石更不知道谭珍丽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愣起了神儿。
谭珍丽此刻心似狂潮,忐忑不安,伸手想拿咖啡杯喝一口咖啡压压惊,竟没有拿住,杯子倒了以后,小半杯咖啡全都撒在了身。
石更见状,紧忙拿起纸巾递了过去:“您没事吧?”
谭珍丽接过纸巾擦了擦湿了的衣服和裤子,然后让服务员给她来一杯白水,服务员送过来以后,她拿起杯子一口全都喝掉了。
石更认识谭珍丽的时间要说也不短了,可是谭珍丽这般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突然间的变化,真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石更小心翼翼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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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后脖子是搞的?”谭珍丽红着眼睛,不答反问。
“后脖子?”石更伸手摸了一下,才知道谭珍丽说的是什么:“您是说烟疤呀,烫的。”
“怎么烫的?”
“小的时候我躺在我爸腿睡觉,我爸喝多了,抽烟的时候误把我的脖子当成烟灰缸了,弹烟灰的时候烫了这三个疤。”
“你家住机械厂职工家属院是吧?”
“对呀,您还去过呢。”石更想到谭珍丽挺喜欢吃他做的饭菜的,便说道:“您想不想再去一次?我给您做饭吃,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做什么。”
“好啊,现在去吧。”谭珍丽不假思索道。
石更没想到谭珍丽答应的这么痛快,心里非常高兴。
从咖啡厅出来,二人到去了附近的家缘超市买食材。
石更在买东西的时候,谭珍丽的眼睛一直在石更的身,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买完东西到了石更的家里,石更说现在吃饭还有点早,还是先聊会儿天,等过一会儿再做饭。
谭珍丽把每个房间都参观了一遍,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让石更给她讲从小到大的整个过程,还强调越详细越好。
虽然不知道谭珍丽为什么会突然对他的成长经历感起了兴趣,但谭珍丽想听,石更自然是要讲的。
其实关于成长经历,石更过去基本都跟谭珍丽说过,只不过这一次说的更为详细了一点而已。
“你有你爸妈的照片吗?我想看一下。”谭珍丽说道。
“您稍等一下。”石更把放在柜子里的相册拿了出来,递给谭珍丽后,指着他妈的照片说道:“您看我和我妈长得多像。”
谭珍丽仔细翻看了石青山两口子的照片后,放下相册,拿起包朝房门走了过去:“我先走了。”
石更一怔:“您不吃饭了?”
谭珍丽没有回应,开门走了。
石更皱了皱眉,心说今天谭珍丽这是怎么了?太反常了。
从机械厂职工家属院里出来,谭珍丽直接去了春阳市委找董立方。
进了董立方的办公室,谭珍丽忍不住热泪盈眶:“找到了,找到了……”
董立方一头雾水:“什么找到了?找到什么了?”
“孩子……孩子……孩子找到了……”谭珍丽哽咽道。
董立方一听,“噌”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哪儿找到的。”
“石更,石更是。”
董立方难以置信:“石更?你不会搞错了吧?”
“不会,绝对不会。他脖子……脖子有烟疤。你马调查一下,快,快点。”谭珍丽心急火燎,迫不及待。
董立方拿起话筒,想了一下又把话筒放下了:“这件事不是小事,不能草率行事。这样吧,我先见一见石更,看一下他脖子的烟疤,然后再调查也不迟。”
董立方和谭珍丽一同离开了办公室,董立方先让司机把谭珍丽送回了家,然后去了机械厂职工家属院。
“董书记……”石更开门看到董立方,大吃一惊:“您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董立方笑道。
“欢迎,怎么可能不欢迎呢,请都请不来。您快请进。”石更往旁边站了站,做了个请的姿势,心想董立方怎么会突然来他这儿呢?
“听说你厨艺不错,我能不能尝尝啊?”董立方进了屋一边四处看一边说道。
“当然能了。您是听谭院长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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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谭院长对你的厨艺可是赞不绝口啊。”董立方看了眼手表说道:“现在坐吧,我饿了。”
“我马做。”石更听了董立方的话心大喜。
进了厨房,石更把马扎放到了垃圾桶前,坐下来开始择菜。董立方问用不用他帮忙,石更连忙说不用,他一个人可以,董立方唯一需要做的是等待。
董立方没有坐到客厅去等,而是一直在厨房和石更闲聊。
石更坐在马扎择菜,董立方则一直在厨房里溜达,趁石更不注意会往石更的后脖梗瞄几眼。
董立方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假装不小心掉在了石更的身旁,石更刚要伸手去捡,董立方一只手拍在石更的肩膀,说他捡可以了,然后弯腰去捡。
董立方捡起钥匙,起身的速度非常慢,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石更的后脖梗看。看到那三个无清晰的烟疤,董立方一时间百感交集,情绪丝毫不亚于谭珍丽看到时的激动程度。
但董立方在极力的克制自己,他没有将内在的情绪表现在脸。
吃饭的时候,董立方对石更的厨艺提出了表扬,可是他却并没有吃多少。勉强吃了半碗饭后,以有事为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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